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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零一章 今有缘(1 / 1)

那玄清子、玄灵子见悟虚等人也遁入深海,如水鬼一般阴魂不散,在后面紧追不舍,急忙向长青子、青木子发出求救讯息,片刻之后,接到传令,给了一个方位,要他们将悟虚等人引过去。二人本就是人世间出生之人,略一察看,便认出那个方位已然是东瀛扶桑之地,不禁暗自咋舌,真灵大修士果然修为通天,这短短时间,竟然已经飞越了数千里!惊喜之余,二人又不禁暗暗犯愁,这数千里之遥,以二人的境界和修为,纵是全力疾飞,至少至少也须得半个时辰。

玄清子,阴沉着脸,扭头回望。身后,悟虚手中的三尺绿光,急促闪烁着,就像一条毒蛇的蛇信在不断吞吐着,令其不寒而栗。玄清子,眼中精光一闪,狠狠地朝着玄灵子望去。玄灵子,会意,凝重无比地点点头。二人,随即同时猛地伸出手掌,将身边近前的华云子和抱云子吸了过来,然后,掌心灵力一吐。

华云子、抱云子,这二人瞬间明白了两位师伯的用意,齐声尖叫起来,在周围荡起一圈圈微弱的波动,其身躯却像大炮一般,朝着后方的悟虚等人激射而去。

悟虚在九叶青莲灯的佛光的照射下,将此情景看得分明,既担心清子、玄灵子就此逃去,又不得不感慨二人的狠毒。

那华云子、抱云子,满脸的绝望和不甘,就像不识水的人,手脚胡乱晃动着,身躯却不听使唤,急速而来。当越来越近之时,华云子眼前面露一丝狠色,双眼狠狠地瞪着悟虚,两腿伸直,双手一上一下,虚抱于胸前,结成一个太极光晕,朝着悟虚奋力袭来。旁边抱云子见状,也发了狂似的大喝一声“无量天尊”,祭起随身长剑,催动出三寸青芒,也不要命地朝着悟虚奔来。与此同时,二人全身急剧膨胀,泛出密密麻麻的青色光华,显然是要自爆,企图与悟虚等人同归于尽。

华云子忽然发觉前方的悟虚等人诡异消失了,无边幽沉的海水泛起五颜六色的光芒,无数熟悉的面孔和场景,飘来荡去,纷至沓来。

师尊、师伯,还有难得一见的闭关长老,还有站着家门老树下对着空中越飞越远的自己挥手不已的父母双亲,后山上那两只翩翩起舞的白鹤。。。。。

三清祖师爷前,历代长老牌位前,自己肃穆无比地行那入门大礼。。。门内比试,自己最后使出苦练一年的纯阳掌,拼着内伤,侥幸胜了大师兄一招。。。第一次随师伯师兄下山,仗剑而行,一路行侠仗义,惩恶扬善。。。还有初上庐山清静峰所见所闻,一切仿佛仙境,自己激动地在心底大声呼喊,“仙道有凭!”。。。。。。。

但这一切,却又一瞬间化作无数泡沫,躲在冰冷的水浪中,无情地冲刷过来。华云子和抱云子奋力地睁开双眼,那道绿幽幽剑光已在眼前!

悟虚见二人想要自爆,身形一凝,手中星云竹剑飞了出去。这二人,就像两个人形气球,瞬间被一一刺破。前方海域,顿时混浊不堪,强烈的波动,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沉闷的嗡嗡声一阵接一阵。张翠露等人在后面,驱动九叶青莲灯,金黄色的光晕延伸开来,将悟虚罩住,徐徐变幻闪动着,稳稳地定住方圆数里。随后,悟虚见张翠露等人,纷纷飞了出来,运转着金刚不坏藏法门,浑身金光闪闪,各结法印。海波携着滂湃压迫之力,灵气犹如蝗虫一般飞舞肆虐,他们七人,微闭着双目,虽有移动和起伏,却始终保持着垂直状态,如千年不化的礁石,如定海神针。

悟虚看了一会儿,便明白,他们七人竟然是在吸收华云子、抱云子二人自爆后的暴烈灵气!想必是因为灵体之身的缘故!悟虚恍然大悟。待这片海域彻底平静下来,张翠露等人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精光流转,竟然隐隐搅动起丝丝涟漪。那心性稍微差一点的何小花、江定春,更是一声长啸,头顶灵气缭绕如华盖;那潘若雪,竟然回复本体,化作数百丈的白蛇,在海水中欢快的游走不已。

悟虚稍等了片刻,一声狮子吼,“南无阿弥陀佛!”,张翠露等人方才恢复如初,面带微笑地飞至悟虚身前。悟虚本想说不可走火入魔,又想到自己寂灭法界也有此寂灭转化别人灵气的功效,便罢了念头,只合掌说道,“一切唯心造,心外无法。”

张翠露,见状,随即问道,“悟虚大师,方才我等所为可有何不妥?”

此刻,玄清子、玄灵子,已经逃远,追之不及。悟虚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尔等如今乃是灵体之身,可以吸收一切灵气。但灵气依据功法属性,也分很多种。譬如这二人,乃是道门全真教弟子,修习的是道门功法,其灵气自然不但具有种种道门的属性。不但如此,更是。他二人自爆,魂飞魄散,这二人这一生乃是数世的因果宿业,大多转移留存于那一身灵气之中。尔等吸收得越多,恐怕这二人的因果宿业,也吸收得越多。”

悟虚从自己的经验出发,知道张翠露等人,很难抵挡这种可以吸收一切灵气而壮大己身的诱惑。因为悟虚自己有切身体会。悟虚有寂灭法界,可以令许多事物寂灭之而壮大法界,正如同张翠露等人如今可以以灵体之身吸收一切灵气。但悟虚一直注意着,时时强忍着,轻易不去用那寂灭之法门。为何?不是你自己修来的,巧取豪夺过来,终有因果宿业在里面!不知道哪一天,便会趁机爆发,显现出来。所谓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悟虚这一段话,说得玄之又玄。张翠露等人,听得似是而非,半信半疑,遂又问道,“莫非我等吸收了他人不同的灵气过多后,不能调伏,身如战场,迷失本心?”微露惶恐之色。

悟虚不想众人多想,便又说道,“其实也无妨,以佛法导之即可。”众人又问如何导之。悟虚遂合掌诵道,“善哉善哉,自净其意,即可导之。”

张翠露等人,微微皱眉,正要再出言相问,下方水波自动分开,三道身影飞了出来。那当头之人,身材矮小,却穿着人世间大臣一般的服饰,手中持着一片玉笏,射出道道白光,将这一方水域照得一片光亮;其左侧,一个老态龙钟的和尚,身披金丝袈裟,手持九锡禅杖,气息深沉如海。

“原来是东海龙宫的龟臣相,海枯寺的法忍大师,”悟虚当即认了出来,微微侧目,对着龟丞相右侧的那名道士说道,“这一位,想必是碧游宫的护法使吧?”前些日子,悟虚等人与张若月,无意破了东海龙宫结界,闯入星海秘境,因九叶青莲灯被认出来,遭到窥觊和围追,这几人都曾出手。

那似笑非笑的龟丞相右侧的那名中年道士,长发散于肩后,手持一把紫金色拂尘,对着悟虚稽首说道,“无量天尊,贫道海宴,见过悟虚大师。“显然,这三人也将悟虚认了出来。他们三人,在东海龙宫结界下感应到方才外面真灵大修士斗法的气势和波动,因为忌惮,没有第一时间出来查看,等到风平浪静下来才联袂动身。哪知道,华云子、抱云子二人自爆,动静也不小,三人随即直奔而来,算是将悟虚等人”逮个正着”。此刻,这三人已然不动声色地开始分立在悟虚等人周围,其意图不言而喻。

悟虚与东海龙宫这些人已经谈不上交情,一边暗中传讯张翠露等人,带着九叶青莲灯飞入自己的法界道场,一边冷冷地说道,“全真教、掩月宗的真灵大修士,如今已到了东海。诸位还是小心谨慎的好。“说完,便朝着海面飞去。

”且慢!”那龟臣相,高举手中玉笏,高声叫道。那玉笏光华大作,周围的海水激荡不已,更是有沉闷的轰鸣声在各处响起。悟虚神识一探,不由面色一沉,远处四面八方的波浪尽皆朝着此处涌动过来。

悟虚去势不减,手中星云竹剑奋力上刺,将头顶千丈高的水波分了开来。这时候,那法忍和尚与那海宴道人,同时出手了。法忍和尚将手中禅杖祭起,瞬间飞至悟虚头顶,封住了去路,闪着金光,笔直下坠,气息浩大,如一尊金佛降世;海宴道人,手中拂尘的紫金色须毛,千丝万缕,在水中极速摆动着,带起无数的漩涡和暗流。悟虚将星云竹剑一挺,如凡铁木剑,刺入一片惊涛骇浪,开始无坚不摧,实则深陷其中。

两名境界高深的真人修士,常年在这海底修行,自己要想在水中与之相斗,纵是有星云竹也不见得能讨到好!悟虚见机得早,立刻向收回星云竹,不向上升,朝着那龟臣相刺去。

那龟臣相,见悟虚朝着自己冲来,顿时明白过来,气得冷笑一声,“想从本相这里逃走,怕是打错了算盘!“说罢,他连连挥动手中玉笏,划出数百道强劲的水流,如连弩之箭,朝着悟虚射来,同时一弯腰,背上浮现出一面巨大的龟壳,就像一座大山一般,横在那里。

悟虚心念一动,隐入法界道场,打算暗中遁近龟丞相身前,再暴起发难。张翠露却说道,”悟虚大师,我们何不试试如先前那般,将这三人吸入九叶青莲灯中?“

先前,在张翠露等人的配合下,悟虚可以将真人修士摄入九叶青莲灯内。但自从程松死去,缺了一人,却是难以施展此法。不然,在扬州府为其报仇之时,何须那般凶险方?方才,又何必如此辛苦地追杀玄灵子、玄清子?

此时,张翠露主动提及,似乎又可以了?悟虚不禁大喜,以目相询,张翠露等人胸有成竹地点点头。悟虚来不及多想,也对着众人点点头,随即飞了出去,出现在那龟丞相的近前。

水静得很,龟臣相背上的那巨大的龟壳,犹如一堵又高又厚的城墙,黑乎乎地横在众人面前,而且还是不断疯狂伸展。悟虚在水中跏趺而坐,双手叠放于两腿、之间,之上一朵金黄光芒,正是被张萃路等人在里面全力驱动的九叶青莲灯!悟虚望着面前这堵黑墙,深深吸了口气,浑然忘却了身后急急飞来的禅杖和拂尘,还有那无穷无尽的漩涡和暗涌。他一边抬头,一边全力将体内的灵力源源不断地灌注入掌心之上的那朵灯焰。灯焰如莲,瞬间绽放,飞升至眉间,大放光明。

横在面前的那堵墙随即也瞬间消失,龟丞相被摄入了九叶青莲灯去;悟虚当即又带着九叶青莲灯,遁入法界道场去。漆黑冰冷的海水复又四面八方地流动起来。

那随之赶来的法忍法师和海晏子,眉头紧皱,肃然无语。他们只看到九叶青莲灯光华一闪,悟虚等人,包括龟丞相,便全都消失不见。这时候,东海龙宫九太子敖枫、四太子敖吉,各自带着一对人,也赶了来。还有海枯寺、碧游宫,以及黑龙殿的高手,也纷纷赶来。他们都是得到传讯,说是悟虚带着九叶青莲灯又出现在东海。但此刻,这一干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悟虚等人却是不知踪迹,还顺手掳走了龟丞相。

这一夜,东海狂风巨浪,处处暗流激涌,不时有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好似整个东海都在愤怒,都在咆哮,好似睡不着的小孩,在床上翻来覆去,打滚,踢脚。直到天亮时分,在红彤彤的太阳地照耀,海面才渐渐平静下来,恢复了应有的气魄和浩渺,风浪相和,任凭鱼跃。

在淡淡的晨雾中,有一群男女,在海上若隐若现。挺拔的身影,迎风向阳,在海面上快速移动着,好似在飘飞,如同天人一般。那些为了生计,早早出海打鱼的人们,远远看到这一幕,又是敬畏又是仰慕,纷纷放慢了船速,恭恭敬敬地避开这艘船,这群不同寻常的人。

也有一些胆大的,或者心中有希望,相信企盼奇迹的人,将船慢慢地靠了过去,却发现不过是一片迷雾,不过是海市蜃楼。明明就在面前,却不见一片木板,自己的渔船从这些人身边驶过,却无任何阻碍。这些人,或者说人影,似乎就站在海水中一般。想要恭声开口,唤一声仙人、大师,雾气流转,那些人影也随即消失。

这些人,或者说人影,自然是悟虚等人。他们将东海龙宫的龟丞相摄入九叶青莲灯,一边借着法界道场随波逐流,避开东海龙宫的搜寻,渐渐远去,一边合力将龟丞相制住,直到清晨方才重新出现在海面。本来,将龟丞相杀了是最省事的,但悟虚担心张翠露等人刚刚吸收了华云子、抱云子自爆所产生的灵气,以及二人一生乃是数世的宿业,又立刻开杀戒,恐有误心境,便只是将其制住。但死罪虽免,活罪难逃。此刻,这神魂被拘于九叶青莲的龟丞相,不得不显出原形,驮着悟虚等人在海上游玩。

东海龙宫龟丞相,千年道行的神龟,居然成了自己的坐骑。这简直就是神话传说中的事情!莫说张翠露等人,便是悟虚,也刹时觉得有点飘飘欲仙,仙道有凭了。众人站在巨大而光滑的乌龟壳上,望着茫茫大海,晒着暖洋洋的太阳,乘风破浪,好不惬意。是以,看到渔船和陆地,反而有些遗憾了。因为,按照约定,到了陆地,就须得放其回去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港口,陆平山忍不住走到前面,低下头,对着水里大声道,”龟丞相,转转弯,我们不从这里上岸。你要把我们送到普陀岛去。“

龟丞相缓缓从水里抬起头,哭丧着答道,”真人,此处离那普陀岛还有十万八九里呢。”

“啊!“陆平山,不由抬头,望了望近在咫尺的港口,问道,”这是何处?”

龟丞相扭过头,可怜兮兮地望着悟虚,“悟虚大师,先前有约定,只须送诸位到了陆地便可。悟虚大师乃是佛门高僧,想必不会打诳语吧?“

悟虚笑道,”东瀛扶桑,乃是岛国。哪里是陆地?”

啊?!到了东瀛扶桑?!张翠露等人又惊又喜。众人还在玄影门定海分舵时候,便常听人说起东瀛扶桑,但前有东海妖盟称霸,后有东海龙宫出世,垄断东去海路,却是不曾来过,想不到今日有缘至此。

悟虚见众人一脸雀跃神情,却是皱了皱眉。不知为何,越靠近港口,悟虚便越明显感觉到昨夜海中那股死气。这气息,太特别了,太令人难忘了。第一次接触,悟虚是在碰到青铜玄棺时候,当时还淡淡的,不甚为意;第二次,则是昨夜,风起浪涌,真灵斗法,气息逐浪如潮涌,一波一波又一波,一浪一浪又一浪!这个清晨,是第三次,弥漫在空气中,淡淡的,却似乎又无处不在,却又似乎自然得很,像艳艳的花香,像淳淳的酒香,闻之竟然有几分亲切?

如果说就这样也还罢了,但全真教、掩月宗那几位真灵大修士,是不是也在东瀛扶桑?悟虚心中无比矛盾。那青铜玄棺,定然不是凡物。但引来的全是

敌对的真灵大修士,悟虚不得不想了又想。

张翠露等人也看出了悟虚的异样,正要想问。悟虚摆摆手,只叫那龟丞相不要靠岸,在海中绕行。这一绕行,悟虚更是大吃一惊!原来整个东瀛扶桑群岛,都沾染了这股奇特的死亡气息!

依照此兆,东瀛扶桑怕是要死不少人!悟虚默默想着。

再看那死亡气息,汇聚纠缠在一起,像蘑菇云般,悬浮在东瀛扶桑群岛上空,经久不散。悟虚不由心中一动,莫名想起了自己后世所知道的某段历史。

“阿弥陀佛,古往今来,不乏国灭、城灭、族灭。“悟虚忽然说道,”我佛门中人何以解?”

张翠露等人依旧一无所知,虽然知道悟虚沿着东瀛扶桑群岛绕行定有深意。待听得悟虚此问,知悟虚必有深意,凝神细听后,便有言答道。

张翠露,首先答道,“此因果循环,定数使然。“

陆平山,随后答道,”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赵秋鹤,随后答道,“时辰一到,必定要报。“

毕澜澜,想了想,说道,”我佛门因果,多指个人,国灭、城灭、族灭,则是一个群体。”

何小花,随后说道,“红颜祸水,一笑倾国倾城。一人因果,恶业,难道可以影响其余许多人?“

江定春,说道,”设若倾国倾城,亦是国与城。国中人,城中人,应另有因果。”

潘若雪,敛眉说道,“国破山河在,城破怕屠城。”

悟虚怅然,点点头,又问道,“若应天府城破,若元军或被东海妖军屠城?是何因果?”悟虚前世,有段历史,应天府被屠城,史称“南京大屠杀“。

众人一时皆不能答。按照佛门因果论,万事万物,都逃不开因果二字,所以应天府被屠城,也定然是因果使然。凡被屠之人,无论当世如何良善,如何无辜,其前世乃至前诸多世,作恶而当有此劫,此果。但一座城池中,众生千千万,难道其前世乃至前诸多世都是作恶多端??

但问这么多,说这么多,与此刻众人登不登上这东瀛扶桑群岛有何关系?张翠露等人,皆以目相视于悟虚。

悟虚其实也参不透,参不透这其中的因果。拿南京大屠杀为例子吧,南京城破,几十万男女老少,为何遭种种惨不忍睹之劫难?难道他们个个都是前世身负罪孽?若不是,那么又是为什么?

他感应到此刻东瀛扶桑群岛的浓浓死气,预料到无边死亡,仿佛看到一村一村,一城一城,一州一州的人,像片片稻田一样枯萎,像昨夜漂浮在海面上层层叠叠堆积如山了无生机的鱼虾,作为佛门弟子,不能视若无睹。但其间,必定有多名真灵大修士参与其中,悟虚深深感到力不从心,甚至差点忍不住叫龟丞相掉头,载着自己这一干人急急远去。

但悟虚不知怎的,又想起了自己前世所知道的南京大屠杀。南京大屠杀,几十万南京民众,又有什么因果?都有前世的恶业?须得今生去死的恶业?将心比心,眼下这东瀛扶桑全境被死亡气息笼罩,面临生死大劫,难道所有东瀛扶桑人,都该有这样的因果?

悟虚不待张翠露等人回答,便飞身而起,落足于东瀛扶桑群岛的土地。

如此种种,到底有何因果缘由?不上去,不踏足,何堪保留后世南京大屠杀的记忆?不上去,不踏足,何以参国灭城屠时,众生有何干系,有何因果?

先前立于千年乌龟之上,意气风发,只觉仙道有凭的感觉和心气,早已无影无踪,悟虚心中只余一片茫然,茫然如大海。

正所谓

杀多一次业亦深,得了好处莫当真。

三生三世因果在,今生今世是缘分。

问一句,南京大屠杀,依照佛法,该如何解?

是因果循环,该有此果,该有此劫?还是此为因,广岛长崎核弹爆炸为果?还是一切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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