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风扬虽然知道震敝兽身变化之道,但却是第一次亲眼瞧见。()!目睹紫妙瑶花容变化不定,最终化成锦毛千变魔鼠,山中震撼之烈,非言语所能描述。
锦毛千变魔鼠轻轻地动了动,乖巧地趴在他的怀中,簌簌发抖。曲风扬惊魂甫定,犹豫了刹那,手掌轻轻地抚在她的脊背上,柔软的长毛冰寒彻骨,那炽日神焰伤口越发厉害了。
赤袍人长袖一收,四方灯盏顿时回复为紫色火焰,从他掌心没入。月光登时消散,洞内重归黑暗。锦毛千变魔鼠立时又开始变回真身,片刻之后又还原为那俏丽的睡美人。
赤袍人道:“小子,瞧清楚了吧?现下你还要帮她吗?”
曲风扬沉声道:“敢问前辈是谁?为何对她紧追不放?”
赤袍人道:“老朽天焰帝国焱炘。”
曲风扬“咦”了一声,心中大震,忖道:“辣块妈妈的鳖毛蛋,果然是离法灵!难怪不是他的对手。”
焱炘乃是元泱十灵之一,元泱超一流的法灵级高手,想到自己竟然能在他手下支撑许久,实是虽败犹荣。
这般一想,心中不由起了狂喜得意之情。但突然又想到焱炘红须白发,双杖不离身,怎地成了这般模样?以他之威,何以尾随紫妙瑶这么久仍不能擒到?又何以会忌惮这区区雨水飞瀑?登时起了疑心。但若不是离法灵,又有谁能将炽日神焰御使得这般炉火纯青?心中越加困惑。
赤袍人见他沉吟不语,似是猜中他的心思,嘿然一笑道:“小子,躯壳不过是元神附体,换个躯壳便如换件衣裳容易。”
曲风扬突然想起法术中的“元灵游离附体大.法”,念力极高者可以将自己的元神分离出躯壳,寄据他人身体。但若七日之内不回真身,则真身坏死,永不能恢复,乃是极为凶险的法术,不到万不得已极少人为之。
而且寄体元神的弱点没有真身庇护,则所属五轮弱点更加败露。例如天焰帝国元神原本忌水,寄体之后更是变本加厉,遇水动辄有魂飞魄散之忧。
难道这赤袍人果然是焱炘的元神附体吗?但离法灵焱炘素以刚正不阿长者风度著称,行事光明正大,又何以寄借他人身体做此诡异之事?当下据实相问。
焱炘微微一笑道:“小子,这原是本国秘事,不能为外人道之。但是眼下风雨将至,只怕不出数日便元泱皆知了。”他顿了顿道:“这千变魔鼠盗走我国圣器,累我被国人所困。
不得已之下,老夫只好元神分体,借这狱卒躯壳来捉拿千变魔鼠。”
曲风扬这才恍然。元神分体大.法乃是不完全脱离自身躯壳,仅分离部分元神寄据他人身体,比之完全的元神附体远为安全。但亦有凶险,如果寄据他人躯壳的部分元神,弱于那躯壳主人的元神,则不但不能控制其躯壳,反而会被其主人元神吞噬。
想到焱炘仅以这分体的部分元神,便将自己打得大败,曲风扬心中更起了震骇惊佩之意。
焱炘道:“她盗走的圣器事关重大,若不能及时取回,只怕便有一场浩劫。小子,还是将这魔女交于老夫吧!”
曲风扬沉吟下语:心中大感踌躇。这魔女狡桧毒辣,若是眼下交给焱炘,她定然不会将馨儿下落告知自己,只怕还要想方设法置馨儿于死地。但若不交还,果如焱炘所言,只怕会有大乱。虽然归根结底,天焰帝国亦是鸿芜之敌,但这般落井下石之事断断做不出来。
而且离法灵素有清誉,乃是自己颇为尊敬的人物,一时两难,无法定夺。
焱炘见他不答,叉道:“小子,不像奸恶之辈,为何要屡屡救助这千变魔鼠?”
他只道曲风扬年少血气方刚,迷恋锦毛鼠美色,是以反复诘问此话,希望能令他霍然而醒。
曲风扬见他开诚布公,坦荡而谈,便也直言道:“前辈,只因我一个好友的性命悬于她手,所以不得不暂时保全她的性命。只要一找到我的朋友,定然将这千变魔鼠交与前辈发落。”
焱炘“哦”了一声,沉吟道:“既然如此,我倒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曲风扬闻言喜道:“前辈请说!”
焱炘道:“你身上可有一个寒海蛛丝囊?”
曲风扬目光一扫,在紫妙瑶腰下瞧见一个玲珑剔透的寒海蛛丝囊,点头道:“。”
焱炘道:“囊中有一个紫霄天焰樽,那便是本国圣器。我取回这圣器,这千变魔鼠归你,各取所需,如何?”
曲风扬大喜,探乎伸入寒海蛛丝囊,刚刚触到一个温热的紫霄天焰樽沿,便“啊”地一声痛吟,指尖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咬住,剧痛攻心。大骇之下,想要抽出手来,却已不及。
紫妙瑶娇躯一转,将他的手掌连同丝囊压于丰臀之下,睁开水汪汪的杏眼,低笑道:“臭小子,又想乘着姊姊昏迷时非礼轻薄吗?”声音微弱断续,显是大伤未愈,刚刚醒转。
曲风扬大怒,暍道:“魔女,你胡说什么!”忍痛将手臂一振,猛地收回。紫妙瑶“唉唷”一声,滚落在地,双靥酡红,胸脯剧烈起伏,紧蹙眉头说不出话来。
曲风扬一楞,想起她重伤在身,微有歉意,但立时又重重哼了一声,朝自己手上望去。
这一倒是颇为诧异,原以为是什么毒物,不想却是一只虎头虎脑的小鼬鼠,淡青色的透明皮毛,肉嘟嘟的四脚胡乱摆动,碧绿色的眼珠正滴溜溜地望着他。见他双目一瞪,登时吓了一跳,将脖颈一缩,却还是死不松口。
曲风扬凝神察觉,手指上只有疼痛之感,并无麻痒之意,心下稍安。紫妙瑶粉靥雪白,全身微微颤抖,抱卷在一处,格格笑道:“臭小子,你被相思玄鼠咬中,从此就要喜欢上我啦!”
曲风扬一惊,猛地贯急真气,直冲指尖,将那小鼬鼠弹甩出去。胀红了脸,怒道:“辣块妈妈的鳖毛蛋,你!你!”这魔女若真下了****,后果不堪设想。他心中郁怒惶急,口吃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鼬鼠撞在峭壁上,脊背朝下弹落在地,四脚朝天地翻滚了一会,突然将用嘴咬住尾巴,弯成弓形,猛地往上一弹,便又翻过身去。探头探脑一阵,笨拙而迅速地朝紫妙瑶爬去。
紫妙瑶将小鼬鼠抓住,仔细查未受伤这才放心。小鼬鼠伸直了脖颈,在她脸上轻舔不已。紫妙瑶格格脆笑,将小鼬鼠收回囊中,回眸笑道:“臭小子,你道我稀罕你吗?但被这相思玄鼠咬中,我也无法可想。谁让你不安份调戏姊姊来着?”
焱炘在石窟外听得分明,朗声道:“小子,那千变魔鼠狡狯得紧,你不用理她,先将丝囊里的杯子丢给我吧!”
紫妙瑶哼了一声,脆笑道:“病痨鬼,你倒奸猾得很,自己不敢进来,让这傻小子帮你拿吗?”见曲风扬踏步走来,立时探手入囊,将一件物事塞入怀中。
曲风扬沉着脸,泠冶道:“拿来!”心中愤怒不耐实已到达顶点。
紫妙瑶将丰盈高耸的胸脯朝前一挺,笑吟吟地道:“在这里,有本事就来取呀!”
雪白滑腻的肌肤吹弹欲破,浑圆高隆的雪丘,仿佛要将紫罗轻裳撑裂一般。随着她的呼吸,急剧的起伏波动。曲风扬口干舌燥,突然又想起了溪边洗浴的一幕,刹那间血脉贲张,一团热火从小腹直贯头顶。
紫妙瑶秋瞳荡漾,脸上的笑容仿佛春水涟漪,一圈一圈地摇曳开去,要将他卷溺融化。
曲风扬双目赤红,满脸古怪的神色,僵立当场。那股****熊熊燃烧,脑中昏昏沉沉。
这千变魔鼠此时瞧来,如此妩媚俏丽,可爱撩人,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喊道:“亲她一亲!亲她一亲!”直想将她抱住恣意亲吻。
忽然听见石窟外焱炘长声道:“红颜虚妄,万相皆空。小子!守住你的本心。”
曲风扬猛然一震,醒将过来,羞惭恼怒,突然心中又是一惊:“难道当真是那相思玄鼠作怪吗?从今往后当真要喜欢上这千变魔鼠吗?”冷风从洞口吹来,水珠飞散,遍体生寒,一缕彻骨寒意钻心而来。
紫妙瑶格格笑道:“木头,怕了吗?”
曲风扬收敛心神,冷泠道:“魔女,世间没有我曲风扬害怕之事。”踏步上前,猛地伸手朝紫妙瑶敞开的胸襟内探去。
紫妙瑶“嘤儜”一声,闭上双眼,挺起胸脯颤动不已,细微的喘息声在曲风扬耳中听来犹如魔魅之音。
曲风扬心跳如狂,指尖摩挲过那柔软腻滑的峰峦,不经意间又扫到颤微微的峰头秀豆,两人宛如同时被电,“啊”地一声,都是全身蓦然一震。紫妙瑶咬唇喘息,媚眼如丝,几乎便要瘫倒。
浓香腻嗅,吐气如兰。石窟外水声轰鸣,夏虫交织,仿佛在为他的手指每一次伸缩伴奏一般。
曲风扬深吸一口气,手指朝下一探,抓出那物事,猛地拖将出来。
紫妙瑶呻吟一声,斜斜地瘫软,全身无力地依靠在峭壁上,突然又狡黠地痴痴而笑。
原来曲风扬手上紧握的,乃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紫玉盘。
曲风扬方知上当,勃然大怒,大步上前夺取那寒海蛛丝囊。紫妙瑶将那丝囊往裙摆中一塞,笑吟吟道:“木头,这回还敢取吗?”
曲风扬被她戏要了几回:心中暴怒,几乎已将沸腾,暍道:“有何不敢!”竟然探手径直往她裙摆中伸去。
这一下大出紫妙瑶意料之外,双颊绋红,笑啐道:“下流!”抢先将那丝囊掏出,放到身后。
曲风扬正要上前,突然心中椎心疼痛,“听心相思蚁”蛊虫又发狂般地咬将起来。两边胸膛处犹如被千锤万锥齐击,眼前一黑,耳边嗡嗡作响,险些便要倒下。
紫妙瑶柔声道:“木头儿,你不顾你那心肝馨儿妹子的死活了吗?你馨儿妹子身体里的那只听心相思蚁比你心里的那只还要大上几倍。倘若你敢将这丝囊拿给那病痨鬼,我便让你的馨儿妹子立时被听心相思蚁咬死。”声音温柔动听,但语意却是歹毒无比。
曲风扬忍痛怒吼道:“你敢!”
紫妙瑶浅笑道:“我胆子小得紧,自然不敢!但你那馨儿妹子身子里的听心相思蚁敢不敢,那就难说啦!”
曲风扬急怒如狂,全身发抖,恨不能立时将她一掌劈死。
紫妙瑶笑道:“想要一掌劈死我吗?那岂不是便宜了我这恶毒魔女?是了,忘了告诉你,只要我的心脏一停止跳动,你心里你亲亲好妹子身体里的听心相思蚁都会失控发作。我死了不足惜,要是连累你和你的馨儿妹子,那可就了不得啦!”
曲风扬心中暴怒,却又无可奈何,当下仰头纵声长啸。吼声在石窟中回旋,犹如焦雷爆奏。碎石进飞,沙尘弥漫。
紫妙瑶重伤未愈,被那吼声一震,登时面色煞白,摇晃了两下,软软摔倒,重又昏迷。
飞瀑哗哗飞泻,夏虫鸣奏,周遭又重归宁静。
焱炘叹道:“小子,罢了!要你将寒海蛛丝囊给我,实在是难为你了。”
曲风扬性子羁绊不屈,百折不挠,但在这锦毛鼠面前竟是束手无策,处处受制,首次生出失败之意。
明知魔女盗定的天焰帝国圣器必是关系重大,理应将她交与离法灵发落,但实在太过担忧馨儿安危,权衡轻重,终于舍彼护此。见焱炘不但没有怪罪,反而颇为理解,心下惭愧感激,苦笑道:“多谢前辈。”
焱炘嘿然一笑道:“先别言谢,此物相关重大,老朽非拿到不可。你要保护这千变魔鼠才能保住朋友性命,我要夺回圣器,才能保证全国安宁,咱们就各尽其力吧!”
当下不再言语,依旧坐于树下闭目养神。他无法闯入飞瀑之中,便守在其外,等候两人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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