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药?当真能够缓解病情?”老太医还有点不敢相信的盯着那晚看上去并无寻常的药。
“你也不相信本王?”傅清廉面无表情。
“老臣不敢。”老太医当即退了一步,“既然姑娘是花源谷的人,为何不早说。”
花沉月想,我要是知道花源谷名声这么大,我能不说?
但她还没有开口,屋顶的人已经用很不耐烦的语气回答了,“因为她愚不可及,可以了吗,还不去送药?”
老太医诺诺的应声,接过药进去了。
“阿清,你怎么来啦?”花沉月远远地仰头看他,眼睛里亮的像有星星,傅清廉唇角抽了抽,终于忍住了笑意,僵着脸道,“本王若是不来,凭你,就算能治好也没机会治。”
然而花沉月早就习惯了傅清廉这种数落,自己在那里既开心又担忧。
“你在担心什么?”花沉月一向直来直去,他早就熟悉她的眼神的含义了。
“阿清,”花沉月一点不多疑,直接答道,“我已经用过很多药了,方法都不是很好。”
她想了想,还是没将那个传说讲出来,因为传说之地十分险恶,求药的人生死都是问题,身为医者,她竟然也生出私心,不希望阿清去涉险,花家列祖列宗一定要饶恕她呀,要是实在没办法,她会自己去取的。
阿清太聪明了,因此花沉月远远地看着他漆黑的,充满探究的眼眸,慌忙垂下了眼脸。
“那又怎样?本王说你能治好,你就一定能治好。”傅清廉的语气里满是嫌弃,花沉月却仿佛得到了肯定,心中暗下决定,眸中堆积着已经盛不下的光芒。
傅清廉觉得根本移不开目光,耳侧也莫名有些发热,“你……我先走了,你休息吧。”
他努力维持嫌弃无情的神情转身。
“你也一定要保重啊。”花沉月喊道,她说完就起身,然后脑袋一晕,直接栽倒在地上。
傅清廉听到了声音,不知道花沉月又在发什么蠢,可他故作不耐烦的转身,心中一颤,如风一般掠下去。
这些天花沉月实在是太累了,晕的不知所以。傅清廉抱着她,心中着急,根本没有来得及多想,只知道屋子里还有许多太医,喊了一声,就大步走进去。
“花姑娘?王爷?这这怎么回事?”老院正有些反应不过来。
“愣什么愣?还不过来看看她怎么了?”傅清廉喝道。
“是是是。”老院正一阵答应,赶紧过去。
傅清廉将花沉月放在床上,屋子里搭着很多简易床铺,病人在里间,外边的太医都睡的很熟。如此深夜,守着的竟然只有老院正和一个正在打瞌睡的医童,傅清廉转眸,以复杂的眼光看着床上昏迷的这个人。
真是又惊又怕,又气又恨。真是蠢。
老院正认真看了半天,望闻问切都用了一遍,才战战兢兢下结论,“花姑娘,只是多日没有休息,脾胃虚弱,身体疲惫才晕倒的,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傅清廉扶额,觉得眼前有点发黑,这个女人总是这样,一点都不顾惜自己,她原本就不应该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呆着。他真恨不得立马将她叫起来,赶出王府。
然而老院正才终于反应过来,盯着王爷一脸大惊神色,“王爷,您怎么还在这里?这里都是病人,您一定防护措施都没有。”
老院担心的几乎精疲力竭,但回过神来发现王爷根本无动于衷,他顺着王爷视线看去,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她真的没事?只要睡觉就好了?”奈何王爷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只是眼神如狼,咬牙切齿的盯着床上睡得正熟,无知无觉的女人。
老院正叹了一口气,他是太医,没有参与朝中大事,但是他在皇宫耳濡目染多年,知道眼前的敬王并非传说中那样阴狠毒辣,相反,老家的贪官污吏就是敬王给撤掉的。故而他打算折中一点,“王爷,这里都是病人,花姑娘辛苦多日,身体虚弱,不宜在此休息。您还是先将她带出去,等她休息好了再过来吧。”
傅清廉终于将目光转到老院正身上,老院正吓得一哆嗦,才见他缓缓敛眸,将床上女子抱起来,然后如来的时候一样,掠身上了屋顶,消失不见。
皇宫,傅北星刚刚批完奏折,他心情并不好,因为奏折大部分是他老丈人鼓动着送上来的,内容拐来拐去都是一个意思,就是让他处罚傅清廉,傅北星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觉得他蠢呢,一心想让他相信傅清廉心思狠毒。
且不说傅清廉不是如他们所说心思狠毒,就算事实是这样,他图什么呢?皇位这种东西,只要傅清廉要,他就真的给。
还是那些大臣自以为是。
傅北星摇摇头,愤怒渐渐变成了无奈,天上的星辰熠熠,也不知道敬王府的疫情控制的怎么样了,他现在已经在学着处理很多事情而努力不给廉弟添麻烦了。
花园里传来一阵阵芬芳气息,傅北星想起在傅清廉府邸中那个种满花的院子。先前的烦恼完全被抛在了脑后,傅北星挥挥袖,去了花园。
也不知道宫中管理花园的人栽种的是什么花木,以前就好像没有闻到过。他这样若有若无的想着,沿着花园的石径绕了路寻香,然后便被眼前的场面惊艳到了。
那是一个正在跳舞的美人,美人舞姿婀娜,秀发如云,着一身大红色的鲜艳纱裙,眼神却清清冷冷的,傅北星心中一喜,宫中确实是缺少一位清冷美人。
傅北星笑意风流,缓缓拍了拍手,那美人便顺其自然的停了下来,然后似乎惊了一惊,跪倒在地,“参见陛下,陛下万岁,是奴家惊扰了陛下,求陛下赎罪。”
“美人哪里的话?是朕惊扰了美人的舞姿才对,该道歉的是朕。”大半夜在此处跳舞,不是见鬼就是早有预谋,傅北星心知肚明,但美人确实是个美人,他倒是很乐意做出配合模样。
那美人竟掩唇笑了,“陛下说笑,奴家在这里跳舞,可不就是在等陛下吗?”
这又是什么套路?傅北星吃了一惊,这样的手段倒是见过很多,这样坦诚,却真的是少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