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越闹越大,我想压也压不住,就只得把所有灾民都拦在城外,不让他们入内,寻思着,到时候再想个办法递折子回去,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那青楼和地下赌场生意呢?”
李安错愕的抬头,他没有想到,傅清廉连这一层居然也能查到。
“郡守这点微薄的俸禄,根本不够我平日花销,我就想个办法,再做点生意了。”
“作为郡守,不想着为民请命,反而一心只想着怎么为自己谋福利。李安,你真是愧对皇上对你的信任。”
高位之上的傅清廉不怒自威。
“信任,信任能让自己过得好吗?我也想做一个好官啊,可是我兢兢业业的时候,得到的又是什么啊。”
李安现在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
花沉月急急忙忙的赶来,府衙外已经是人满为患,花沉月挤了很久,才挤到了前排。
她看着高位之上的傅清廉,内心感慨万千,傅清廉就那么在上面坐着,不多言语,就能让人感受到他那股特殊的气质,让人不由得想望而却步,令人不敢靠近。
像是个谪仙一般的人物,就那么立于高位。
“进行到哪了?”花沉月向身边的人打听。
“这李安,正在吐露他自己的罪行呢。”身边的人回答她。
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真是个畜生,猪狗不如。
花沉月开始专心看着傅清廉。其实,李安怎么样,自有傅清廉的定夺,而花沉月的眼里心里,终究只有一个傅清廉。
李安听着外面的人,一字一句的辱骂他,内心一阵冷笑。刚入仕途的时候,他也是一个有着雄心壮志的人啊,可是,他的雄心壮志,终究是被现实打败,他只能去寻找大树,依靠大树,只有这样,他才能好好的过日子,才能让自己过得好。
他又想起了自己昨天晚上,被傅清廉带到了死去的他的面前,那个人有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如果不是傅清廉快人一步,那么,此刻死在这的就是他了。
傅清廉这么做,不过是不想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他应该要接受国法的制裁。
李安说道:“敬王殿下,你带我来,是想证明什么呢?”
“一颗弃子的下场。”傅清廉说道。
他转过身去,说道:“若是你能全盘吐露实情,给我我想要的东西,我可以保证,你的家人不会受你的牵连,而且,我还会保护好他们,断然不会受到丞相一分一毫的伤害。
“当真?”
“自然。”傅清廉背手而立。
李安自己也明白,丞相此番,就是怕他的嘴里吐出东西来,这才要杀人灭口。
可是啊,就是丞相的疑心与狠辣,才让本打算将全部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李安对他寒了心,决意和盘托出。
李安跪在地上,“求敬王殿下护我家人,我什么都说。”
衙役将一张罪状呈上,放在李安的面前,等待着他的签字画押。
李安看了看高位之上地傅清廉,心下一狠,画了押。
对于他而言,这个结果,迟早都会来临,只要他的家人平安,那么,这便是他最后的恩赐。
傅清廉又是一拍惊堂木:“东城郡守李安,罪大恶极,穷凶极恶,犯下种种罪行不可饶恕,按令,即刻问斩。”
语气威严却又凉薄的没有一丝温度。
身边的人都在拍手叫好,为敬王殿下的处决而欢呼,觉得东城终于少了一个恶霸。
花沉月却希望傅清廉此刻的眉头能舒展一些,不要这么愁容满面,高位之上的人,都有诸多考量。可是每除去一个贪官,心里不仅是释怀,更是及另一种担忧吧,谁能知道,下一任官员,会不会给百姓带来福祉还是更大的伤害呢。
老板娘亲眼看着李安人头落地,这才转身回客栈。如今,她的心愿已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走之前,她还想向傅清廉和花沉月道个别。
……
“什么,傅清廉斩了李安?不是让你去做掉他吗?”孟振东呵斥属下。
下属回禀道:“属下是已经去牢中做掉了李安,谁知敬王来了一出偷龙转凤,这才让属下以为已经得手的,属下无能,请主人责罚。”
“罢了,这傅清廉本来就不是个好对付的。”
“可留下什么证据?都处理干净了嘛?”孟振东问道。
“其他都处理干净了,就是有一个账本,敬王抢先我们一步,拿到了账本……”下书没敢在往下说。
孟振东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下去吧。”
四下无人,孟振东一袖子扫落桌案上的东西,东西全都撒落在地。
“傅清廉,你为何总是要和我作对!”
花沉月是在一辆马车上醒来的,悠悠醒转之时,傅清廉正在一旁闭目养神。她往外面一看,早已离开了东城。
“阿清,我们这是要去哪儿?”花沉月问道。
“我们不是在和老板娘喝酒吗?怎么睡醒了,我们却在这,老板娘呢?没和我们一起走吗?”
“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傅清廉一脸不耐烦的睁开眼。
花沉月默默闭上了嘴。
她明明记得,回到客栈的时候,老板娘摆了一桌的好酒好菜,说要请他们吃饭聊天,花沉月还听老板娘讲了很多关于她和她丈夫之间的事情。。
这可把花沉月给羡慕坏了,多希望有一天,她和傅清廉也能拥有这样的生活啊。
花沉月不知道怎么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傅清廉轻柔的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花沉月的身上。
老板娘起身,恭恭敬敬的给傅清廉行了个礼:“参见敬王殿下。”
傅清廉喊她起来:“只要你愿意,本王在你面前,就是连清,是朋友,无需这些繁文缛节了。”
一句话,便是说清了老板娘的地位了,傅清廉把她当朋友。东城之行得以如此顺利,一大半功劳都要仰仗于她呀。
“今后有什么打算?”傅清廉问道。
老板娘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四处走走看看,长长见识,不想再做一个目光短浅的老板娘啦。”
傅清廉并未反对,只是淡淡的说着:“纵情山水,甚好。”
老板娘看着一旁熟睡的花沉月,问道:“殿下打算将花沉月怎么办?”
“让她回去,还是,跟着你走?”老板娘的语气略带调侃。
“我觉得这丫头私心是想一直跟着你的。”
“要不,一直带着她?”老板娘询问道。
傅清廉一直未作声,他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究竟是该把花沉月送回,还是该让她和他回去。
“这丫头是真心喜欢你的,殿下,可莫要辜负了她呀。”老板娘语重心长的说着。
鬼使神差的,因着老板娘的这句话,或许,不是因为这句话,只是傅清廉私心想带回花沉月,找了个借口而已。
他还是将花沉月带了回去。
“阿清,你不是不想我待在王府吗?”
“不怕我会给你添麻烦了?”花沉月满怀期待。
“既然你怎么都能给我惹麻烦,那本王只能把你这个麻烦留在王府,这才能让你少出去惹乱子。”傅清廉回答道。
听到这,花沉月的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这下,有了傅清廉这句话,她就完全放心了,傅清廉真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那小灵儿没有什么话留给我啊?”
“你们俩才几天,就这么熟了?”傅清廉有些意外。
“这就是女人的友谊,你不懂。”花沉月故作神秘。
拉着傅清廉的衣角就开始撒娇:“快说嘛,快说嘛……”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傅清廉的语气充满着无奈。
……
马车到了王府,傅清廉却没有直接下车,而是径直拐进了一条小巷里,这条小巷,和敬王府后院仅一墙之隔。
“王爷,到了。”
“下车。”傅清廉招呼着花沉月下去。
下了车,花沉月有些郁闷,阿清为什么不在大门下车,而要在这偏僻的小巷里下车。
“我们为什么在这里下啊?”花沉月疑惑了。
傅清廉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抱着花沉月,纵身翻了进去。
花沉月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在一睁眼,就直接到了花沉月的房门外。
傅清廉将花沉月放下,只留下了一句话,便没入了夜色之中。
“从明日开始,你就来本王的身边贴身伺候。”
花沉月久久的站在原地,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一向拒她于千里之外的傅清廉,如今主动,将自己调到了他的身边,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有更多的时间,和傅清廉在一起了?
书房内,陈释坐在一旁一动不动,脸上,却又没有一丝表情,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天,王爷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派去的探子也没有消息禀报。
这可把陈释愁怀了,孟红衣自恢复之后,动不动就要来给傅清廉请安,这边都快瞒不下去了,只盼着傅清廉能早点回来。
“大人,王爷还没有消息吗?”身后的人问着。
“没有。”陈释的语气里是满满的担忧。他相信傅清廉的能力,可是傅清廉杳无音信,这就让陈释慌张了起来。
况且还有不少人在盯着傅清廉。
窗户忽然打开了,一阵风飞速的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