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应了一下子,便记起是影风的声音,景琛的贴身女护卫。
“若是不阻碍我们的事,便由着她。”景琛轻轻叹息道,“她要是插手,切记别伤了她。”
我不能说自己有多感动,只是觉得他待我至少和别人不一样,我真是太鲁莽了,他一定没有伤我的念头。
我的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刚走出几步便后悔了,但又不好意思立马回去景琛的身边,而且念邪不想自己走路,我又懒得抱他,于是我只能坐在矮墙上等景琛这个臭男人来伺候他的儿子了。
段时这个时候才发现毫发无伤的景琛,纵使是智商再低的人也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该是怎样的,何况是这个武林盟主,此时他神情更加凄惶。
他是在为冤枉练颜而后悔吧。
我虽然与练颜没有过多的交流,可我想她能够一声不吭地接下那三掌,血溅三尺却神色不改。这样傲气的女子,一定不会轻易原谅一个人。
段时掩饰好低落的情绪,问道:“阁下是何方高人,为何要与整个武林结怨?”
景琛摇着扇子,像是在说今晚吃什么一样平常的事情:“盟主说笑了,我只是朝廷的一个小小当差的。若是各位识时务,那我们便可以好好谈。若是各位不识抬举,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段时原地打坐静息,说话间依然有大派风度,不卑不亢:“原来是招安。段某早就说过我只是一介莽夫,不会受朝廷管辖的。我与朝廷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为何今日要这般?”
段时真不是个明白人,朝廷讲井水不犯河水是在朝廷内忧外患积弱的时候,一旦它强大起来,岂会甘心放弃河水而独独占有井水呢。
人心贪婪,帝王之心更甚。
景琛将手中的折扇合了起来,随手指向人群中的一点,那人便被凌空而来的黑影带出墙外,除了死前惊愕嘶哑,恐惧哀绝的惨叫,便无其他多余的杂音,可见这黑衣杀手的武功不可小觑。
段时皱着眉头阻止:“你这样草菅人命……”
景琛回头看了看矮墙上坐着的我,脸上浮现了不耐烦的神色,冷言打断他的话:“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们讨价还价,趁我现在还有一点儿耐心,你们给我个答案,到底是降还是不降?”
这是我没有见过的景琛,他心狠手辣,手段残忍,不容反抗。
“青山派愿意受朝廷管辖。”
“风华居愿意受朝廷管辖。”
……
帮派陆陆续续的都开始低头依附朝廷。
这可是整个武林,我不相信习武之人都只有这么点血性,威言面前如此不经吓。前面带头投降的那几个大帮派定是收了景琛的好处,早早便愿意被朝廷管辖的。
高台上的景琛满意地点了点头,偏头看向段时,气质如华地浅笑:“段盟主,你呢?”
段时环视周围,面上依然云淡风轻,始终坚持:“我自在惯了。”
在自己的同盟都倒戈的情况下,依然坚持自己的原则,这等气节我实在是佩服,难以抑制地鼓起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