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屋子在于自己看来只是略显空荡,这一切的华贵在于自己看来也不过就是一袭拖捞的美丽长袍,只是累赘而已。夜拾月倒在床上,侧脸显得苍白而无助,他陷入了梦境,一个他不愿醒来的梦……
那年,五岁的他帮母亲买完东西正要回家,那时他还叫夜十月。他在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一个坐在一旁哭泣的小女孩儿。他来到了她面前询问。
女孩儿抬起头,大颗的眼泪还在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她看见了一个可爱如天使般的男孩子,于是愣了愣,“我,我偷偷跑出来玩,可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男孩儿的微笑让她安心,她甚至一点也流不出眼泪了。
“你家在哪里啊?”男孩儿耐心的询问,伸手替她拂去眼角残留的泪水。
“在,在向日葵,小区。”
男孩的微笑似阳光般温暖,他快活的牵起她的手,“跟我走吧!我们在同一个小区呢!”
“嗯。”女孩甜甜的应着。
“我叫夜十月,今年五岁了!”在路上,男孩主动又友好的介绍着自己,“你呢?”
女孩眨眨漂亮的大眼睛,黝黑的羊角辫衬出活泼之气,声音清脆而响亮:“我叫秋叶白,今年四岁了。”
“嗯,小白,女孩子下次不要在一个人跑这么远了啊!”他认真的告诫着她。
送小白回到了家,夜十月向她挥挥小手。秋叶白站在台阶上大喊着:“十月哥哥,下次小白再找你玩好不好?!”
男孩笑着点头,女孩笑靥如花。
这是与秋叶白的第一次相遇……
夜十月的家庭算不上富裕,可是母亲却独自一人尽力让他吃好,穿好。有一个爱他的妈妈给他做最喜欢的糖醋鱼,有一个温暖的小屋,还有一个可爱的秋叶白,就已经足够了。他从来不会奢求什么。
八岁那年,他的生活就变的有点乱了。总是有很多陌生人闯入自己的生活。他看见,母亲将一些人挡在门外,他询问时,她却什么都不说。就这样过了一年,母亲的身体有些支持不住了,却还是强颜欢笑着,继续努力工作。日子虽然有些艰难,却还是快乐的。十岁那年,母亲终于病倒了,更令他遭受打击的是,他的母亲患上了癌症,而且是晚期。就在他走投无路时,之前的那些陌生人闯入了他的视线。他们说,只要跟他们‘回家’,就会给母亲治病。这么简单……十月选择了回去,只可惜,母亲还是去世了。
在母亲临死时,她说出了所有的秘密。原来,十月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当年她的丈夫刚刚逝世不久,她就在自家的门前发现了包着只有几个月大的夜十月的小包裹。孤单的她觉得自己有了依靠,于是决定抚养这个孩子。那个小小的包裹里夹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夜十月。那年,夜氏企业遭遇危机,到处都是追债者,夜十月的母亲忍痛割爱决定将儿子送走……
也许那是爱,可是那爱太过自私了……
他无法承认曾经抛弃自己的夜家,夜家没有他想要的幸福,他的幸福早在母亲离世时就已经消磨殆尽。唯一剩下的,就只有秋叶白了。那个从小就陪伴在自己身边的女孩子,他不想她也离自己远去。可是,今天当看到她知道真相后露出失望的神情,那一瞬间,支撑着他的世界的力量都已经不复存在了。也许是自己错了,自己不应该不信任小白,小白一定希望他将心里话说给她听。他只是太脆弱,脆弱到没有勇气……
“小白,不要走!”夜拾月从梦中惊醒,汗水浸湿了头发,他喘着粗气,眼神空洞。他衬衫的衣领敞开,他扶着头,一行透明的液体顺着脸颊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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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唉……呼……”
【你还在隐瞒她啊……他是我的亲表哥……】
【对不起,小白,我不是有意的……】
我的右手拄着头,盯着书本,可是脑海中却始终回放昨日的情景。拾月向我隐瞒了事实,也可能有自己说不出的苦衷吧!我非但不理解他,反而说出那样的话……拾月他一定伤心死了。虽然我也很难过……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无论拾月出生在哪里,身份是什么,经历过什么都无所谓,他始终都是我最重要的拾月哥哥啊!那个从小就在我困难时会挺身而出的拾月哥哥。而且,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即使他是夜十星的亲表哥,他也和夜十星那混蛋不一样!!
“秋叶白!现在在上课,你摆出那一副不忿的神情是怎样啊?!”
我的想象被美女老师的叫嚷打破。我如梦初醒,回头看了看四周。同学们听音乐的听音乐,睡觉的睡觉,玩游戏的玩游戏,唠嗑的唠嗑……凭啥就说我啊?我愤愤不平的转头盯向老师,然后在下一秒士气全没了。嗯,是,她也就能欺负欺负我吧!因为俺没钱……
“是,老师我认真听课!”然后开始了‘我一个人的课堂’。(是,除了我,谁听啊!嘁……)
……
下了课,气氛一下子就活跃了起来。同学们蜂拥的聚集在一起,而我慢悠悠的收拾着书桌。只见班长站在前面摇晃着手中的质地极好的名单大叫着:“喂,下周要举办舞会了!参加人员都过来签名啊!”
舞会?没兴趣。我低头,继续整理书本。
“我说,秋叶白,你不打算参加舞会吗?”班花李亚楠轻轻的靠在我的桌角,动作妩媚的撩了一下卷发。
我连头也懒得抬,轻描淡写的道:“没兴趣。”
“哼,是没有像样的礼服吧?还是不会跳舞?害怕出丑吧!”她冷笑着,声音尖利刺耳。
“小楠,别理她。”一向只会阿谀奉承的丁莉走上前来,拽了拽她的衣袖,“你不知道她打架很厉害吗?万一发了疯……”
“哼,我怕她……”
在她还没说完话时,我已猛然站起,吓了她一跳,“你,你要干什么?”
我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丁莉,凑近李亚楠,蔑视冰冷的目光直射进她那画着烟熏妆的眼睛里,“当然,你说的很对啊!我什么都没有又能怎么样?还有就像她刚刚说的,我发疯的话,后果是很严重的……”我缓慢的轻声道,配上一抹微笑。
她气得瞪着眼睛,却无话可说,然后踩着高跟鞋打出的的接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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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静盯着镜中拥有天仙一般完美脸蛋的自己,做了一个亲吻的动作,满意的从休息室中走出。她刚刚出来,就撞见了拿着一摞名单的南宫兰。
“兰,你要去哪儿啊?”颜静笑着问道。
“静学姐。”她礼貌的点头,明亮的眼睛招人喜爱,“舞会的名单已经统计完了,我正要到夜十星大人那里报告呢!”
“舞会的名单?”她的眸子聪明的一转,继而问道:“有谁没有参加吗?”
南宫兰顿了顿,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名单,“嗯,有的。除了各年段A班由学校资助的特优生之外,嗯,还有……哦,高二J班刚来不久的转校生秋叶白。”
颜静收起略微震惊的神情,低头微笑,“这样……兰,你忙你的吧!我走了,再见。”
“再见,静学姐。”
楼梯转角处,颜静停下了脚步。秋叶白?就是那个总是惹人注意的秋叶白?她不来,为什么反倒觉得松了一口气。颜静勾起一抹微笑,暗藏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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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十星大人,名单已经统计完了。”南宫兰站在办公桌旁,递过名单。
夜十星头也没抬伸手接过名单,淡然的道:“兰的任务总是完成的又快又好呢!”他的手不经意的翻动着名单,目光猛然停留在高二J班的名单上,他快速的浏览却没有看到他想要看到的名字,不禁微皱眉头,“兰,有多少人没有参加?”
南宫兰愣了一下,心中疑惑:怎么大家都这样关心今年没有参加舞会的人啊?却没有问什么,仍然回复着夜十星:“除了各年段A班的特优生之外,就只有高二J班的秋叶白。”
“嗯?”夜十星翘起二郎腿,鬼魅的微笑,似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把秋叶白的名字加上。”
“啊?”南宫兰先是有些吃惊,随后恢复平静的表情,“那我再去找她谈谈。”说罢刚要转身。
“不用了!”夜十星喝住她,“直接添上就可以了。”
“可是……”
夜十星轻笑着,邪气而俊美,黑眸中藏有意味深长,“名单只是一种形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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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星!”颜静猛然闯进会长办公室,当看到夜十星满不高兴的样子时,歉意的走到他跟前,娇滴滴的嗓音道:“十星,那个,舞会上,我可不可以做你的舞伴啊?”
夜十星继续忙着手中的事,置若罔闻。
“可不可以啊?”她摇晃着夜十星的胳膊。
夜十星紧锁眉头,吐出残忍的话语,“抱歉,我已经有舞伴了。”
颜静松开他的胳膊呆傻在一旁,“是,是谁?”
“到时你就知道了。”
“啊,十星,不打扰你了。”她实在是掩饰不住自己失落的情绪,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办公室。一直认为,完美的王子只有完美的公主才能与之相配。可是,除了自己,谁又是那位‘完美的公主’呢?她低头走着忽然撞上了一个人。她缓缓抬头,是申屠南。
他担心的目光投向她,温柔的询问:“静,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勉强笑了一下,“没什么?”她不希望自己丢丑的一面展现在他人面前,因为她一直都是那样的完美。“南,你有舞伴了吗?我可以做你的舞伴吗?”即使不是王子与自己相配,也要找到一个足以令人羡慕的对象。
申屠南愣住了,脸颊染上淡淡的绯红,他的心中惊喜,愉悦之情溢于言表,“可以啊。”
“啊,好的。我还有事,先走了。”她礼貌的笑笑,随后与申屠南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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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J班正陷入‘混乱’之中。
李亚楠在拒绝第五个男生的邀请之后,得意洋洋地坐在桌子上卖弄风情。“真是的,这个世界上像夜十星会长,申屠南学长那样完美的人还真是少呢!能跟他们共舞才是我最大的梦想!”李亚楠一副美美的幻想状。
那可真是妄想呢!丁莉并没有将心中鄙视的情绪表现出来,只是友好的微笑着,假惺惺的凑上前去,“还真别说,小楠你还是蛮有实力的!看过小说吧!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你可要加油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最喜欢的,是在一旁看好戏。
“真的吗?”她惊喜的望着她,娇容如花。
“真的。”她笑,又一个人上钩了。
我坐在一边,听着她们的对话,恶心的要吐。一群戴着面具的人!
“那,穿什么礼服好呢?”她仔细的思考一阵,然后不怀好意的笑着走近我,“秋叶白,我们家正好有一些要丢的礼服,对于你来说已经很名贵了,不如我将它借给你吧!”
“那真是谢谢你的好意了,不过,不必了。”
这话是我想说的,可是事实上,它不是我说的!我转头看向声音的发源地,夜十星正依靠在门框边看向我,“喂,你跟我来。”
“我?”我诧异的跟在他身后,丢下一整个班级石化中的人……
直到无人的花园里,我才站住身,忍无可忍的冲他吼道:“喂,夜十星你到底要干什么啊?有话快说啊!”
他停住脚步转过身,“好啊,那我就直说了。我要你做我舞会的舞伴!”
“舞伴?!”我差点喷血了,“大哥,我压根儿就没有参加好不好?!”
他挑起邪气的微笑,“我已经帮你报名了。所以你现在要找舞伴喽!本会长放着那么多美女不要,脑子进水了才要你当我舞伴的,你偷着乐去吧!”
帮我报名了?!我的气不打一处出,“你凭什么帮我报名啊?”我看他那一副欠扁的模样刚要冲上去扁他,但是看到他身后的索龙时,我望而却步了!“是,你脑袋不仅进水了,还叫驴给踢了!我回去了啊!”说罢欲转身。
“你不答应也可以啊!根据学院纪律,违抗会长命令者还有两项选择:一是退学,二是苟延残喘的继续留在这里。”(这里解释一下,‘苟延残喘’就是索龙发动的全员性的教训模式,不死也半残了……汗!)
我偷瞄了索龙那冰冷平静的面孔一眼,打了个哆嗦,再看一下阳光下散发着强大的黑暗气息,微勾唇角的夜十星。我叹了一口气,“恶魔,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