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封印了你的力量……”轻抬起苍桑的下颚,直视那只尚且死气沉沉的黑眸,“以后,你就只能依靠我了……”
“……我的力量……没有消失……”冷漠的声音成功地顿住了男人的动作,黑眸滚了滚,“我的力量,并没有消失,它还在。”言下之意,终有一天,她还是会冲破封印的。
清澈的黑眸中映出自己那张隐忍的俊颜,楚霖轩手下的动作不由自主地重了许多,痛得让眼中的人不禁皱起了眉,却也只是倔强地抿着唇。“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他咬牙切齿地说,“那个男人,离开了你,你,以后,就只能待在我的身边……”当听到“那个男人”时,苍桑的心狠狠地钝痛了一下,她无力地闭上眼,血樱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虽然她隐约感觉到自己与血樱之间的联系并未从曾断裂。忽而想起血樱离开前对她说的话,心下隐隐有些后怕,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血樱……很快会再出现的……而这一次,一切都将结束……
苍桑半张了眼,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他,很快就会来接我了……”楚霖轩竟是在那干涩漠然的话里听出了满满的绝望与无可奈何来,忍不住按住她的肩晃了晃:“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你与他究竟是何关系!”
苍桑抬了抬眼皮,黯然地瞥了对方一眼,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契约。”
“……果然是契约!”心头狠狠一震,楚霖轩张了张口,良久,才颤着音,苦涩地问道,“你与他,做了什么约定?!”彷如一个即知的谜底正要揭晓,而这个谜底的答案,也许会让人无法接受,却蕴含着绝望的诱惑!
苍桑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就在楚霖轩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她忽然幽幽地启唇:“他帮我复仇,毁了这个世界,待一切结束后,我的灵魂便是他的。”没有丝毫的停顿起伏,风轻云淡得仿佛在谈论一个毫不相干者。楚霖轩犹如当头棒喝,难以置信地怔住了:“为……何……”苍桑却是不再说话了。
抚上苍白的脸,楚霖轩喃喃自语:“明明……你还活着……不是吗?”
“……楚霖轩,你错了,其实,我早就已经死了……”将这话压在心底,苍桑再次闭上眼,她并不打算告诉对方真相,因为没有必要了。有些事,早已注定了结局,再多做解释,也都只是枉然,无法改变过去,没什么好说的。
楚霖轩却恍然大悟,仿若找到了什么补救的希望,紧紧地搂住怀中的人,惊呼一声:“对了!你还活着!你的命运还掌握在你自己手中……”激动急促的声音戛然而止,还未来得及退去兴奋的双目直直对上了那只蓦然张开的眼睛,楚霖轩震惊地发现自己竟被盯得发怵,什么话也说不上来了。其实,任谁被一只深幽的黑眸盯着看都会心里发毛的。
“命运吗……我的命运,从踏入这个世界那刻起,便已经断了……”木着一张脸,苍桑寒声言道,楚霖轩的话,已经触及了她的底线。
楚霖轩僵着脸,忽然脸色一沉,暗暗发了狠:“我不会让你的契约有生效的一天的!不管那个人是谁,我都不会将你交于他!”
“楚霖轩,你怎么还不明白,现在,决定权……不在我手上……”苍桑忽觉身心俱疲,垂下了眼睑,“……楚霖轩……你,又是我的谁?你,又是以什么立场来说这种话的……”楚霖轩黑着张脸,不说话,他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对苍桑如此执着,执着到已经变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执念!
最终,他又重新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淡漠,将怀中的人放置在榻上,起身:“在到达迷惘风谷之前,你就一直待在我身边罢,外面到处都是在寻你的人。”扔下一句话,人便匆匆离去,看那步履,怎么都有点狼狈落荒而逃的嫌疑。
苍桑闻言愕然抬首:“迷惘风谷……”再看时,已经没有楚霖轩的身影了,她忽然痴痴地笑了,“果然……乾坤镜的消息是他故意散出去的……为的,就是要断了我的后路!这个男人……究竟,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