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则眼下却是再也他顾无法,尚且禁锢于沈央错怀中的沈央何心急如焚地细瞧了妻女几眼,但见阮芊芸不过衣着有了些许凌乱,看起来有点狼狈,似乎并没有受什么伤,到底还是松了口气。只是眼下危机未除,实非懈怠之机。
收了收视线,不着痕迹地偏开头,沈央何微微拉开了与沈央错的距离,错开对方的呼吸。如此难堪姿态赤裸裸呈现于众人眼前,着实令他心中尴尬不已,尤其还是在自己妻女面前,他总觉得沈央错还会不管不顾地做出什么过分事情来。心下一思,不觉有些后怕,被对方死死扣住的双手手心已然浸出了许多冷汗。
“哥哥你看,阿错没有骗你吧,‘嫂嫂’又回来了。怎么?哥哥不高兴吗?”不满对方沉默的逃离,沈央错故意贴近沈央何的脸庞,将炽热的气息喷洒着对方耳边,冷魅的视线却是锁在对面的阮芊芸身上,“还是,‘嫂嫂’不太高兴?”不意外看到阮芊芸苍白更甚的脸。
轻阖眼帘,眼睫轻颤,无声叹息,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睁开双眼,眸中澄澈清亮,那是沈央错最喜欢的色彩,曾几何时,那双眸中从来都是停伫于他身上的。自从两人撕破那层纱纸,这还是沈央何首次真正与他对视。没有恐惧,没有犹疑,没有羞愤,没有耻辱,只是同往常一般静静看着他。有那么一瞬,沈央错是感动的。他想,就为了这一双停伫在自己身上的清眸,他可以什么都不要。
然,也只是那么一瞬。
“阿错,我只是你的哥哥。”强调的人无惧无畏,只是在陈述事实,然,终究还是打破了这难得温馨宁静的梦幻。
沉浸于幻想中的人终究还是会回归到现实,虽然现实是残忍的,而他也只能将这场残忍进行到底。轻佻着眉,笑意眼底不达:“……哥哥觉得阿错在乎这些吗?”
“你……!你究竟意欲如何?芊芸她们是无辜的,莫要再为难她们。”沟通无法,沈央何很想发火,却也知晓眼下不能再与沈央错有所冲突,只得忍着心中不适软声安抚着。对方的肆无忌惮当真令其骨鲠在喉,他始终不明白为何当初那个一直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糯糯地唤着“哥哥”的人会变成如今这等模样,他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亲弟弟会对自己产生如此不伦之情!过于匪夷所思的情感来得太突兀了,突兀得令其措手不及。
然,被安抚者似乎并丝毫没有被安抚的愉悦,讽声一笑:“哥哥在说什么啊,阿错又怎会为难‘嫂嫂’?”他只看到,直至此时此刻,自己最爱的哥哥的心还是全在那对母女身上,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保护那对母女!为何!为何不把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会儿!为何!为何,不多爱阿错一些!
可恨!嫉妒!疯狂……无人发现,那墨潭的眸底已渐泛赤,腥然,魔化:哥哥啊,你是阿错一个人的!一个人的……
不甚明白两人在打什么哑谜,阮芊芸狐疑的视线一直在那紧密的二者之间来回打转着,她突然有种插不进那二人之间的感觉,这种感觉来得太无端,无端得令人恐慌,好像有什么从心底悄然冒出。然,这个念头闪得太快,快得抓不住感觉,最终,她也只有木木地抿着唇,抱紧了怀中的孩子。
眼角一直关注着阮芊芸的沈央错自然不会放过对方脸上微妙的表情,得逞地嗤笑一声:“啊,嫂嫂似乎并不知晓发生了何事……”
音甫落,怔忡茫然的沈央何已被迫扣着下颚仰起苍白的脸:“你……唔……”
被强压住的脑袋不得动弹,口中渐渐弥漫起腥甜的血味儿,呼吸似乎被掠夺殆尽,沈央何几乎以为自己就要被对方吞噬入腹,实在可怕!
这游离于生死之间的恶魇!逃不脱,挣不断,无休无止……
至于那厢的阮芊芸早已震惊地张口无言,不可置信地僵在原地,全身仿佛坠入了冰窖。难道……
芊芸……芊芸……不要看……不要看!不要看……
被强锁着身狠吻的沈央何尚在苦苦挣扎,猝然,眼眸一抹深沉狠厉闪过,电光火石之间,手腕传来骨头碎裂的声响,沈央何只来得及将惨叫咽入喉中,霎时冷汗涔涔,身上也被泄了力,只能软软地倚着对方。
“哥哥啊,你以为我还会给你与我再次动手的机会?”低沉慑人的音量昭示着男人暴虐的心绪,痛苦呻吟的沈央何吃力撑开眼,僵硬地望着眼前这个眸光怒红,近乎入魔的人,一时不知所措,猛然间想起了此前那场错乱的争执,心惊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