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大人带着哈奇从空中疾驰行进,很快就到了哈兰度王后的行宫的东南面树林。这树林里有几株较大的小叶榕,周围是稀稀疏疏的灌木,地势较为平坦,可以隐约看到行宫的具体方位。安德大人先一步来到这里停在了小叶榕的跟前,哈奇紧跟在后,有些诧异地看着凝神不动的安德大人。安德大人小声地示意哈奇说:“哈奇,你先到旁边的树干后躲起来,千万别露面。”
“安德叔叔,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哈奇满腹狐疑地走到榕树的树干旁。就在这一刹那间,一只势如破竹的利箭从树丛中射出,穿过哈奇身旁的榕树皮,箭簇卡在了树干上,箭头却差一点就穿透了哈奇瘦小的身躯。幸好哈奇反应灵敏,在感觉到异响的时候本能地扭过身子,才巧巧地避开了这支突如其来的利箭。但这一刹那的事情也让哈奇吓了一跳,紧张地看着安德大人。
“哈奇,小心了。这里有人埋伏,你在这里躲好了。”安德大人面色严峻地说。
“可是,安德叔叔你不躲吗?万一……”哈奇还没说完,几支劲力极强的利箭飞射了过来,安德大人在这之前已经闪到了另一株榕树的枝桠上。哈奇只听到“嗖、嗖、嗖、嗖”的几声,接着就看到几簇箭分不同方位钉在树干、土地中。从使箭入木三分的力道来看,他们个个都是强弩手。
“安德叔叔。”哈奇不见了安德大人,所以轻唤了一声,为安德大人感到担心。
“放心,我没事。看来我们中了埋伏,你得留神看好周遭的树丛了,小心别让他们伤到你了。”安德大人从前面的榕树上对哈奇说。哈奇听声辩位,立刻知道了安德大人的位置。同样,伏在暗处的弓箭手也知道了,分别搭弓拉箭朝安德大人的位置射出五支箭。箭带疾风刮过树叶,绿叶顿时唰唰地落了下来。
埋伏在暗处的弓箭手一见没人掉下来,知道自己射空了。跟同伴小声交流两句,其中两人匆匆撤退,留下两个在一旁监视。安德大人早在利箭射出的瞬间就知道了对方的位置,哪肯轻易放他们走,就算不杀了他们,也要抓住他们问个明白,为什么要暗杀我们?
慌忙撤退的弓箭手还没走出两步,只是隐隐听到一阵不寻常的风扫树叶的声音,立刻紧张地拔出随身匕首向前刺去。安德大人用手轻拨其中一个的手腕,让弓箭手踉跄地向前走了两步,匕首也刺空了,再起脚踢中另一个的手腕,被踢中的人痛得就地一滚慌忙逃窜。这一个刺偏的弓箭手愣了一下,回身使劲横削,安德大人一个跟斗,单手按在他的手肘和头顶上,翻身落在他身后,左手结术,右手画符;弓箭手只感到身体一阵紧绷,便让人捆了起来,人也翻到在地。弓箭手还不罢休的在地上扭动弹跳了两下,身体却依然被麻绳扎扎实实地捆住,急得弓箭手哇哇大叫。
其余两个弓箭手看到两位同伴一瞬间便让这陌生人给打跑、放到了,既惊讶也感到羞辱。他们二话不说便抽出匕首找安德大人拼命。与此同时,哈奇忍不住跑了过来,看到安德大人跟两名壮汉打斗,心里一急,匆匆跳过来抓起其中一个壮汉的腰带,将一个将近两百斤的壮汉举了起来。
“你们走开,不要打我叔叔。”哈奇手一甩,被举起来的壮汉一下被扔出了一丈外。看得另一个壮汉目瞪口呆,这小个子怎么这么厉害,看他身高还没到自己的一半,力气却大得惊人,看来他们不是什么普通人。原本壮汉弓箭手以为用箭射到树干上会吓跑他们,想不到这俩人这么厉害。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要是让他们跑到行宫伤了王后的话,自己会掉脑袋的。壮汉除了震惊外,心里更多的是害怕。
“安德叔叔,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哈奇看了在一旁惊讶得说不出话的壮汉,转问安德大人。意思是,我们是回去,还是找王后问清楚。
安德大人看着那名摔在地上挣扎爬起来的弓箭手,看他的样子似乎摔得不轻,一时不忍便走过去拉他起来。这名汉子有些胆怯地看着安德大人,不知如何是好。发呆的汉子终于回过神来,说了一句:“你们是谁?”
安德大人扭头看了一眼,听他古怪的话语,好像是盘问自己。安德大人一笑,手掌搭在跟前这名受伤的弓箭手手臂上,迅速一扭,一拍,一转,这名受伤的弓箭手叫喊了一声便又摔到了地面上。那名发呆汉子见安德大人要折磨自己的同伴,又说:“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伤害我们?”
倒地的弓箭手缓缓地爬起来,这次他察觉到身上没有先前那么疼了,手臂也能运转自如了,只好咧咧嘴吧唧了一句安德大人听不懂的话。
安德大人见他伤势好转了,回过身来对哈奇说:“哈奇,我们走吧。王后还在等着我们呢。”
“噢。”哈奇又看了一眼这几名汉子,然后默默地跟安德大人继续前进。
越过前面这座山林,终于能从绿叶簇拥的树丛中看到哈兰度王后的行宫了。沿着这里走三、四丈就到了通往行宫的大路。安德大人来过一次,所以已经将路线都熟记于心中。哈奇第一次来拜见王后,心里既紧张又激动,不知道这位王后为什么要见自己,还有王后住的地方是怎样的?听说小胖和杜德说,王后的行宫非常奢华壮丽,光是回廊就要走上好久,行宫里面几乎一转角一道风景,一扇门一座宫殿,处处鲜花,处处美景,让人沉醉其中,流连忘返。
“站住,你们这两个小贼。”正当哈奇跟在安德大人身后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道声音震住了他。哈奇闻声望去,看到一位手持佩剑的青年站在山道的前面,身边是一名包扎着手腕的汉子。青年看起来气度不凡,头上带着玉冠,微微皱着眉头,严峻的脸上有一双凌厉有神的双目,一身纯白的衣裳,笔挺地立在原地,手中握着佩剑一副威风凛凛的模样。
安德大人感到奇怪,他竟然会说文武国的话语,而且似乎知道我们是文武国的人,所以这话是专门冲着我们而来的。没等安德大人回话,青年已将长剑拔出,剑鞘随手一扔,直挺挺地插在泥石中,一招快似寒光,急如泉涌的剑招横劈过来。安德大人只好急忙躲开。却不料青年剑锋一转,出人意料地削向哈奇的左肩;哈奇大惊,一个向后纵跳刚刚躲了过去,青年手中长剑却脱手飞出,向哈奇的脚下刺去。哈奇从未真正跟人交锋过,除了那次气急了跟安德大人一顿乱打一通之外,这是他第一次跟陌生人交手。
哈奇见长剑来到急促,人还在离地急急后退中,根本没有东西借力闪躲。突然间,哈奇浑身散发出惊人的灵力,人还悬空,身体却急旋,一个健步离开了地面冲上几丈高的树尖上。青年加速赶来,接过长剑后,却意外地看到这一幕,很是吃惊。哈奇却因为跳得太高,下意识地一把搂抱住松树的顶端,不敢跳下去跟青年打斗。青年人看了后,不由自主地露出一丝笑容。
“阁下是谁?为什么要试探我们?”安德大人问。
“在下无名无姓,只是听闻安德将军能力非凡,特此来找安德将军切磋一下,过过手瘾。”青年人如是地说。
这青年人说话古怪,对自己了如指掌,不知他是哪里来的高人。安德大人见他这般说,回了他一句:“阁下过誉了,在下只是一名能力微末的武将,不敢和阁下交手。”
青年嘴角勾起冷笑,说道:“是不是这样,等交过手再评定。”青年执意要和安德大人过招,也不管安德大人答应与否,他手中的长剑已经出招了。
安德大人一边躲闪青年人的进攻,一边寻思着他的招式。有一些招式看起来似曾相识,好像和恩师灵宝法师教给自己的招式一样,但却不完全相同;但有一些招式看起来不像自己学过的,又参杂了相同的剑式在里面。这样乱七八糟的剑法让安德大人感到大为不解,这位青年的这些招式是从哪里学来的?不管青年人怎样学到的招式,眼前不跟他好好较量一番,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了。
安德大人见青年剑锋迎面横削而来,一边用“元神归一,去留无形”的术式躲过去;青年人一刹那间不见了安德大人,惊讶地回剑防身,手腕受伤的汉子更是惊疑不已,虽然他早就领教过这名神秘人的神奇身法。哈奇静悄悄地从树上滑下来,仍留在半丈高的树干上观看。
安德大人在闪身的瞬间,折了一根树枝回来,趁青年回剑防身的时候,树枝一抖,叶子尽落,手中剩下一条细长的枝条;安德大人随手一挥,顿时在青年左右两边出现了两道树枝打过来的劲力,仿佛有两个安德大人同时挥打树枝攻击这名青年。青年既惊讶这样古怪的招式,也兴奋地举剑迎击。
“哐、铛”两声,青年剑化两道,格挡住安德大人的进攻。安德大人对青年的剑法越来越感到奇异,回手顺势直戳少年腹部。这一招是专取敌人的下盘,让对手不能站立,失去作战能力。青年见招式直白,顿时感到失望,这样的剑式怎能伤得了自己。青年后退一步,挥剑连挡带削,意图削断安德大人手中的树枝。
安德大人早有准备,在招式出手的时候,已将变化藏于手指之中,待青年挥剑来挡之时,手指翻转使树枝直直向下,接着墩身横劈,招式奇变让人措手不及。青年纵是过招无数,也没料到安德大人有这一手,急忙之中深吸了一口气,在安德大人快要击中青年的小腿之前;安德大人感觉快要击中青年,刚要凝住劲力不发,就感觉到青年离开了地面,消失在视野之内。安德大人大感惊讶,这...这是自己刚用过的“元神脱离”之术(原名为:元神归一,去留无形)。自从看到哈奇惊异于常人的复制能力之后,就感觉到哈奇身上那些奇异的功能绝非寻常,肯定是来源于某个地方的异术,想不到在此地又看到一位与哈奇相仿的青年有这样的异术,虽然他不及哈奇那般灵力惊人,但学习能力上却有超过哈奇的势头。
青年在消失的瞬间,又重新回到手腕受伤的壮汉跟前,满是欢笑地跟安德大人行礼道:“安德将军果然名不虚传,要不是刚碰巧学了将军的招式,晚辈早已败在了将军的手上。不过,晚辈的技艺确实比不上安德将军,晚辈认输了。”青年人恭敬地向安德大人施礼,由先前的傲人姿态转为恭敬谦卑的样子。
安德大人见青年施礼认输,虽然疑问重重,但也只好还礼道:“阁下并没有输,我们只是随兴切磋了一下技艺,谈不上输赢。”
青年人大为高兴,欢快地说:“既然这样,安德将军请随我来吧,哈兰度王后已经等候将军多时了。”青年又看了看站在树上抱着树干的哈奇,拱手说:“小兄弟快下来吧,先前是在下失礼得罪了,请原谅在下的不是。”
哈奇听了青年的话,又看看安德大人,鼓着气顺道滑了下来,抖擞着浑身的针叶和树皮碎屑,小声地问安德大人:“安德叔叔,现在我们可以到王后的行宫去了吧?”哈奇其实心里已经想回去找杜德他们了,才不愿见那什么王后。
青年人再次拱手施礼说:“两位贵宾随我来,这边请。”
安德大人释然,大大方方地跟随青年再次来到哈兰度王后的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