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玉山,翊坤宫
向泽到那都是一副慵懒闲散的模样,好像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算算他们来浮玉山已经好几个月了,向泽身上早就养了一大堆的肉。
“九烨什么时候醒啊?我都快疯了”向泽像个怨妇似的在抱怨,霄沐见他如此,站起身眺望远方,笑说。
“你不是说你喜欢这样悠闲自在的生活吗?怎么?觉得无聊了?”
看着霄沐的笑,向泽有些不悦了,在他看来,霄沐是在嘲笑他。
“当然,你到是不觉得,你有事没事就往外窜,留我一个人整日守着这个家伙,从那一天进来我就没有出去过,我不管,再过两日,他要是还不醒,我就要去游戏人间,你自己守着他吧!”
向泽小孩子的一面又出来了,他爱玩的性子永远也收不住,霄沐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他想咋滴就咋滴吧!他管不住向泽,毕竟,这么大个人,他想管也管不了。
“我刚刚去看过他了,他身上的伤已经完全恢复,就差元神归位了,估摸着这两天就应该醒了”
“那样最好,我再守他两天,两天后,他要是不醒,我可就不管他了…”
霄沐听着听着听不下去了,开口打断向泽的话,开始拆他的台。
“你来这里整日就知道喝酒玩鸟,没有一天干过正经事,更别说管过他,现在,你好意思这样说?别把自己捧得像个大功臣一样,你也不嫌害臊,我都替你脸红,再说,我还在这里,你睁眼说瞎话,不怕我给你全部抖出来?”
向泽闻言偷瞄霄沐见他一脸认真,心里发怵,隐隐不安,这家伙就知道威胁他。
“我就说说而己,又不是真的要去,别那么认真”向泽干笑,样子十分的难看,霄沐见他如些,不禁觉得好笑。
这抓住别人的小尾巴命令他做事情,这感觉真是爽啊!
“安分点,我可以帮你隐瞒一下”
霄沐满意的点头,他说完转身就往外走,向泽见状大喊出声“你又要出去?”
“去去就来”
看着悠哉远去的人,向泽气不打一处来,就知道欺负他,他这小人得志的样子真是让人不悦。
话说,他可不可以打霄沐?这家伙他真的好想暴打他一顿,太欠揍了。
但是,想到自己来到这里确实也没做什么事,他想打人的想法顿时烟消云散了。
这一次算他没理,反正他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们计较那么多。
“这里这么无聊,不喝酒、玩鸟干什么去?唉!神仙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他自言自语在哪里叨咕,说着,他往自己面前的杯中倒了一些琼浆,摇头晃脑的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最后一口将杯中的琼浆喝尽,最后嘬了嘬嘴好似在回味什么。
突然,他嚎道“哎呀!琼浆喝多了,真是索然无味呀!什么时候才能去人间啊~”
他的声音回荡在浮玉山的山谷之中,惊飞了落在枝桠上鸟儿,还没有出结界的霄沐听到这声音,一笑。
他摇摇头,觉得向泽是无药可救了,他哪里有个做仙家的样子,整日就想着玩,活像个孩子。
人间三月
尽管还有一丝的寒意,但春已不觉间挤进了季节的门槛,带着些许的微温,漾开了人们的脸上的一丝笑意。
万物开始复苏,柳绿花红,莺歌燕舞,大地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烟罗门前的树枝上,喜鹊在来回的叫唤。好似在报喜一般。
春风杨柳燕影斜,风如酥,花似火,微风和煦,绿柳含烟。
屋内,烟罗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她的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鼻翼一张一翕,急促的喘息着,嗓音早以沙哑,双手紧紧抓着早已被汗水浸湿的床单,青筋暴露,两只手的关节早已经泛白,可想而知,她用了多大的劲。
织娘找来的王婆子在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姑娘,再使一点劲啊!孩子就要出来了…”
烟罗感觉下半身都已经麻木得没有一点知觉,她力气已经没有了,之前的一次次疼痛使她早已声嘶力竭,汗水湿透衣被,她额头紧蹙。
通榆不敢看烟罗的样子,她早早躲到屏风后光是听那声音就令她揪心不已,原来生孩子那么疼。
社月在旁边配合王婆子,见烟罗这个样子,她也心疼,可是女人早晚要有这么一遭,忍忍就过了,她为烟罗顺了顺额前的乱发,开口道“小姐,休息一下,不急啊!”
烟罗已经没有力气回应她,社月说了什么她好像也没怎么听清,她现在就像好好休息一下,因为她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霄沐这一次出门是为了来看烟罗,在九烨还没有苏醒之前,他得为他守好这个丫头,把欠他的人情还清了,他也算是有了一个自由之身。
他依旧如往常一般隐身前来,只是才刚刚进屋还没有迈开步子,房屋里充满了浓烈的血腥味让他当即停下了步子,然后尴尬转身。
看来,他来的不是时候啊!幸好这一次没有直接落在屋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退回院中,他耐心的等待起来,他特想看看这孩子长什么样。
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天空好像有个人用一把巨大的刷子,一层层把空中抹黑,天渐渐黑了下来,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
大地已经沉睡了,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
黑暗形成一座无情的监狱,将一切牢牢地禁锢起来,春夜是柔和的,空气里充满了一种细微的但又是醉人的夜的芳香。
夜,已经很深了,浓墨一样的天上,连一弯月牙、一丝星光都不曾出现,风,是子夜时分刮起来的,开始还带着几分温柔,丝丝缕缕的,漫动着柳梢、树叶,到后来便愈发迅猛强劲起来,拧着劲的风势,几乎有着野牛一样的凶蛮,在京都的每一条街道上漫卷着,奔突着…
霄沐没想到他这一等,竟然等了那么久,好几个时辰的等待,他开始有些躁动不安。
再三思量,他决定要进去看看,要是烟罗出了什么事,九烨醒了,他可怎么交待啊!
刚要有动作,空中一道流光闪过,是向泽的飞书,书上写了几个字:速来,急急急…
霄沐看了眉头不展,这家伙又怎么了?但他现在顾不上向泽了,先去看看烟罗怎么样了才是正事,那个家伙先搁着吧!
他缓步来到屏风前,透过屏风向内观望,只见烟罗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她的额头上,眉毛拧作一团,绞痛使她全身冰凉迸沁着冷汗,生孩子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姑娘别急啊,你放心,孩子胎位很正,都已经见头了,你休息一下,等会儿我让你用劲你再用劲,保证没几下孩子就出来了”王婆子在旁说道,她也是忙得一头的汗。
看着烟罗生孩子硬是一声也没有叫出来,她心中佩服烟罗坚强。
霄沐听到王婆子的话,心里的担忧顿时一扫而光,原来是孩子顽皮而已,吓了他一跳,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了呢,到头来是虚惊一场,倒是他自己吓自己了。
既然这边没有事,霄沐也不打算多待了,毕竟向泽给他传飞书了,他要回去看看,走之前,他瞅了一眼屏风边上通榆,露出一个笑,鬼也害怕生孩子?真是奇闻,没有说什么,他身影一闪在原地消失无踪。
通榆只感觉身后一阵凉风袭过,她缩了缩脖子,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心中疑惑不已,她刚刚怎么好像感觉到有人在她身后,难不成是她产生错觉了?
她再次环视身后,依旧什么也没有发现,她不解挠挠头,难道是她多心了,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霄沐一路急驰赶回浮玉山,向泽的飞书说得不清不楚的,他不知道向泽有什么急事找他,那家伙办事总是不上心,万一真有什么事他铁定会办砸了。
霄沐在苍海之上飞行,忽然,他看到翊坤宫的方向金光大盛,天地灵气紊乱,天空好像开了一道口,有什么东西在往浮玉山而去,速度快得惊人。
墨云滚似地随之而来遮黑了浮玉山的天,地上的热气跟凉风搀合起来,夹杂着腥臊的干土,似凉又热,浮玉山乌云如墨,轰隆隆的雷鸣散成一阵阵霹雳的刹那间,不禁使人惊心动魄。
霄沐呆愣在原地,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就是向泽说的急事?
天上的惊雷来也勿忙去也勿忙,好似顺路过来玩一样的,没一会儿就消失不见了,霄沐不再犹豫,急速往回赶。
翊坤宫后山的泉眼里,一个赤身的人在天地突变之后,缓缓睁开星眸,只见他眼睛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闪亮,晶莹,柔和,晃眼,又似乎带着不易察觉的凌冽,他的唇色如温玉,丝绸般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脑后,微微沾湿的长发,紧贴着那细致如美瓷的肌肤。
那不浓不淡的剑眉下,狭长的眼眸似潺潺春水,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薄薄得唇颜色偏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