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
看见胡曦月被掀翻在地,那些侍卫脸色都变了。
“抓住他们,本郡主要活口!”她要亲手把他们千刀万剐!
侍卫将宁远团团围住。
胡曦月气得脸都青了,她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冷冷的瞪向站在一旁的林沐沐,旋即狞笑一声,提剑就朝林沐沐刺了过去。
林沐沐眼睛一眯,然而让她想不到的是,就在她以为胡曦月要攻击的人是她时,胡曦月身子突然一转,朝站在药铺门前抱着孩子的宁香去了!
林沐沐神色一凛,低咒一声,要举起手里的袖箭时,有人快她一步,挡在宁香跟前,徒手抓住了胡曦月手里的利剑。
鲜红的血液沿着那人的掌心流淌而下,胡曦月的脸色更难看了!
“辉?!”林沐沐诧异的看着挡在宁香身前的辉。
“你是什么人,居然也敢拦本郡主!”
辉面无表情的松开手,巍然不动的站在宁香跟前。
胡曦月气得不行,她过去的十几年来所受的气加起来还没有今天这么多!
可习武的胡曦月也能够感觉得到,她不是辉的对手,若是硬战,她肯定会吃亏。
“那好像是南阳王的车队。”
“南阳王?真的是南阳王啊,快看,南阳王回西京了。”
“队伍朝这边过来了。”
大街上发生这样的事早就有百姓围在不远处看热闹了,这会儿百姓嗡嗡的议论声传进了胡曦月的耳朵里。
她冷笑一声,看着辉他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她扔下手中的剑,转身就朝车队跑了过去。
“父王,你快救救月儿,月儿就要被人打死了……”这带着哭腔仿佛受到了天大委屈的声音,跟刚才的跋扈狠厉判若两人。
那些跟宁远对战的侍卫也停了下来,怒视着宁远。
林沐沐看着南阳王府的车队越来越近,眉间微蹙。
“宁香,你们进药铺,把门关上。”
“夫人……”
“快!”
虽然心里担心,但宁香还是听命的抱着孩子进了药铺,让新招来的伙计马上把门给关了。
“你手上的伤没事吧?”林沐沐看了眼正在淡定的给自己包扎伤口的辉。
“没事。”辉眉眼都没动一下。
就流血的量来看,伤口应该挺深的,可他却像是没感觉似的,果然是根很刚的木头!
坐在马车上的南阳王一听见胡曦月的声音就掀开车帘走了出来。
他看胡曦月衣服有些脏污,手上还被擦破了口子,一张方正的国字脸立即沉了下来。
不过他也知道这里是西京,从他们进城门那一刻起,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会传到皇帝的耳朵里,所以他只是沉着脸看着胡曦月。
“月儿这是怎么了?”
“父王,有人伤了月儿,还杀了月儿的宝马,更是想要月儿的性命,父王,你可要为月儿做主啊。”
自己千疼万宠的女儿刚到西京就被人欺负,饶是知道现在不能生事,南阳王也怒了。
“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伤若琳郡主!”
“父王,是他们,就是他们伤了月儿。”胡曦月指向林沐沐他们,脸上满满的都是得意的冷笑,她现在已经想到了一百种折磨林沐沐他们的办法了!
南阳王身着一件暗金色的蟒袍,他身形高大,一双浓眉下的眼睛如鹰般锐利,刀锋般的目光一一的刮过林沐沐他们的脸。
“把这些胆敢伤害郡主的人给本王拿下!”
“多年不见,没想到南阳王的脾气还是这么火爆。”
“轱辘轱辘”
木头跟青石上摩擦的声音响起,南阳王一回头就看见明阳推着赵玄凌从人群众走了出来。
南阳王锐利的眸子眯了眯,看了赵玄凌双腿一眼才扬起唇角。“原来是御王,不想多年不见,英勇无匹的御王竟连路都不会走了。”
面对南阳王的羞辱,赵玄凌脸上没有点半怒意。
“若琳郡主在西京城内纵马伤人,南阳王不责罚若琳郡主,却要打杀无辜的人,东晋的律法,可不是这么写的。”
“分明就是他们先伤了本郡主的马!”胡曦月可不觉得自己有半点错!
“皇上可是明文规定过若非有紧急公务在身,不然任何人在西京大街上纵马,都是要被下大狱的,即便是郡主,也不能幸免!”林沐沐感激的看了赵玄凌一眼后走到南阳王跟前朗声道。
这事原本胡曦月就不占理,她就不相信刚回西京的南阳王敢这么嚣张把这件事闹大!
“父王你看,这些人根本就不把你放在眼里。”
不得不说,胡曦月挑拨南阳王怒火的技能是十分纯熟的。
“一个贱民,就是月儿让你死,你连哼声的资格都没有!”南阳王看向林沐沐的视线已经染了杀意。
“如果三皇妃是贱民,不知道在南阳王心里,皇上又是什么?”双双气得咬牙道。
林沐沐一愣,欣慰的看向双双,这丫头今天脑子还挺灵光。
“什么?你是三皇妃?”南阳王粗浓的眉头拧了拧,视线跟X光线似的上上下下把林沐沐扫了一遍。
皇妃是皇帝的儿媳,若是贱民,那岂不是也在骂皇上下贱吗!
南阳王再是大胆,也不会傻到明目张胆的跟皇帝作对,更何况赵玄凌也在场,这事他们讨不到好。
“原来是个误会,小女初到西京难免兴奋,一时间驾马快了些,也并无伤人之意。”
胡曦月听了南阳王的话,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瞪出来,她的父王居然会向人服软!
这在惠州城是根本都不可能发生的事!
“父王……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她可是被人打了,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
“对,刚才曦月郡主差点踏上了一个孩子,郡主确实还欠那孩子一句道歉。”
!!!
胡曦月瞪着林沐沐,那眼神恨不能吃了她,她居然让她一个的堂堂郡主给一个孩子道歉!
“你在做梦!”
“那本皇妃差点被郡主的马踩死了,郡主总不能没点表示吧?”
“谁让你自己冲出来,跟本郡主有什么关系!”
“好好好,郡主说没关系,我说有关系,那我就进宫问问皇上,到底有没有关系咯。”林沐沐无奈耸肩。
“月儿,还不快给三皇妃赔礼道歉!”丫鬟搀扶着南阳王妃下了马车。
“不可能!”
“不为难郡主,这事由皇上裁决就好。”
南阳王看着林沐沐的眼神已经带了浓浓的戾气。
“王爷当真要在此时生事?”南阳王妃根本说不动胡曦月,只能转而低声对南阳王道。
南阳王沉默瞬息。“月儿,去跟三皇妃赔个不是。”
“父王!”胡曦月难以置信的看着南阳王。
南阳王沉着脸,胡曦月知道,她父王是认真的。
“是我不对!”胡曦月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郡主知道自己错了就好,这可是在西京在天子脚下,可不比郡主在惠州城那么自由。”反正今天这事一出,南阳王父女肯定把她恨上了,与其想着去消除他们心里的怨怒,还不如让自己来的痛快点,要真惹急了她,她就用药把他们都送上西天!
说话间,街后响起一阵踢踏的马蹄声,众人回头一看,为首的是穿着宫服的宦官。
“参见南阳王,御王殿下,皇上已经在宫中等候南阳王多时了,还请王爷跟杂家进宫吧。”
“走。”
南阳王转身回到马车上,南阳王妃拉着想要弄死林沐沐的胡曦月也上了马车。
禁军在前头开路,南阳王府的队伍朝皇宫去了。
“多谢王爷出手相助。”人走后,林沐沐来到赵玄凌跟前一脸真诚道。
“你胆子不小,南阳王刚回京就把人招惹了,最好看住你脖子上的脑袋,走。”赵玄凌神色淡漠的扫了她一眼,在他的腿痊愈之前,林沐沐还不能死。
“是。”辉已经回到赵玄凌身边。
“切,我就不信在你腿痊愈之前你能让别人要了我的命。”林沐沐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嘀咕了句。
赵玄凌离开后,林沐沐走到宁远身边。
“宁远,你没事吧?”
“夫人无需担心,我没事。”
“手都流血了还说没事,走,进去,我给你包扎伤口。”
几人回到药铺。
“哥哥,你受伤了?”宁香看宁远的袖子都被血染红了,一脸心疼。
林沐沐让李掌柜拿了纱布和金疮药来。
“夫人,属下自己来就行,不敢劳烦夫人。”林沐沐是他的主,他怎么能让自己的主子伺候自己。
“别乱动,一会儿血就流的更多了。”林沐沐一把拉着他把他按在椅子上。
宁远无法,只能僵直着身子坐着,视线只落在自己的伤口上。
林沐沐先是用清水给他清理伤口,消毒过后才敷了药包扎起来。
“伤口结痂之前不要碰水,免得伤口恶化,宁香,你可看住你哥哥了。”
“夫人放心,奴婢一定不让哥哥乱来。”
“吃糕糕,吃糕糕。”
林沐沐看宁香怀里还抱着那受惊的孩子。“双双,你到街上看看找找这孩子的家里人在哪儿,怎么孩子不见那么久了也没个人找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看看。”
双双跑到大街上找了一圈,没多久就遇到了找孩子的几个仆从打扮的人。
林沐沐让宁香把人抱了出去给人送回去,她看着孩子穿得衣袍料子都是上好的,应该是哪个府上的小少爷,估计是跟府里的人走散了。
“姨,姨……抱抱。”
“你个小豆丁也是命大,要不是碰上我,你啊早就成肉饼了,遇见也是缘分,这个小坠子就拿着玩儿吧。”临走前林沐沐从身上拿了个白玉坠子给他。
小豆丁好像很喜欢,攥在小手里就不愿意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