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骨师心里面祈祷着,邓发坚已经使了一招诈招,希望这诈招能够骗过猛鬼学哥雷大鸣吧!这样,熬到天亮,动员屋主把女尸用火烧了,就没事了。屋主毕竟也受到鬼干忧过的,只要把不烧女尸的后果会如何的话往严重里讲,不怕屋主不同意。
搭骨师这样计划着,就有些心定下来。人坐在停尸房里,虽然周围显得阴森恐怖,但他毕竟是个与鬼打交道的人,不怕。只是冷冷清清一个人呆坐着,又没个说话的旁人,又不知应该干什么,搭骨师就有些无所事事起来。
总不能一动不动地死盯住那条女尸吧?那女尸除了让人感到恐怖、阴森、死寂之外,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搭骨师看的。而临天亮之前的黎明,却是那样的难熬,眼睛到了这个时候似乎也最不争气了,那眼睑就好象挂上了千斤重的物体一样,老往下垂。
有好几次,搭骨师都快要把头弯到膝盖上了,可他硬是抬直起身体来。以为,就这样再坚持一会儿,就能熬到天亮的了。不料,就在他以为能够坚持下去的时候,却迷迷糊糊地、脑袋里晕晕沉沉地睡过去了。
突然!啪嗒一声,一道清脆的响声传进搭骨师的耳朵里,搭骨师顿时被惊醒过来,睁开血红的眼睛,只见那压在棺材上的青石已经跌落在地上,棺材一角正在向外冒出丝丝青气,盖着的棺木也开始缓缓打开来。
搭骨师一震,刹时怒喝一声道:“雷大鸣!你想干什么?你不安分守己,钻入别人家身体去,已经告知你,这是别人已经完整的尸身,人家要回来住的,你却霸着不肯走!看我怎么收拾你吧!”
搭骨师说着,手中已经探进衣袋,把阴钱拿了出来,照着棺材屈指一弹而去,阴钱顿时被射入棺木三分,被阴钱射中的木料上立刻冒出嘶嘶白烟,紧接着,一声痛切心扉的惨叫从棺材里发出,十分嘶哑而震撼。
那棺材被阴钱如子弹一般射中之后,就仿佛如同被下了魔咒一样,那些黑气也如一只鬼影的那样,缩回棺材里去了,棺木还像里面有人托着的那样,小心翼翼地把棺盖移合好来,直到天亮也不见一点动静!
原来,这些阴阳钱是很厉害的,一般与鬼打交道的人,都会把阴阳钱当作终生护身符,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刻用得着。别小看了这些阴阳钱,那阳钱终日放于胸口,长年累月吸收积累着人的本身阳气,携带时间越久威力越大,可以防止鬼物沾身,起镇邪作用。
阴钱藏于右脚鞋内,正所谓升为阳、降为阴,脚本是人体阴气最盛的地方,又说人体之气始于左足,末于右脚,故此存在此处。而且足下长年接触地气,便能被淬炼的阴气更胜。
阴钱之用,在于攻击,可以打散鬼物,多有以毒攻毒的意思,如果雷大鸣敢出来,这就等于是敌人探起头来遇上了狙击手的枪口了!
为了稳妥起见,搭骨师还从鞋里把阴钱也取了出来,握在手中,只等雷大鸣不识相探出他的鬼头来,搭骨师就像狙击手一样,给他来上那么的一下,足够雷大鸣嚎叫着落荒而逃。
“我去,你到底是只什么猛鬼?好心好意给你配阴婚了,还不安心于鬼道!要知道,像现在这个时代,还有多少鬼魂能够像你这样,死后还有人肯帮你配阴婚的呢?有些是大环境不允许搞封建迷信活动,有些就根本不懂得要为死去未婚嫁的人配。你得到了,也应该知足了!还要来捣乱,小心偷鸡不着把蚀把米!”搭骨师这样子说着,心里面就有些赌气起来,既然我们好心着雷劈,索性过了五更天,就一把火烧那女尸,把困在里面的雷大鸣烧它个魂飞魄散,省得遗祸人间!
搭骨师正想着,突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邓发坚一马当先,闯进门来,后面跟着的是黄天平、马维久、李倚露,还有屋主,齐刷刷地拥进停尸房来。
屋主进得门来抱住棺材就哭,“俺的儿媳妇呀,你咋就会恨上爹呢?爹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屋主一边哭一边在肿起老高的右脸上抹着眼泪,李倚露一见,就问邓发坚道:“邓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呢?大伯他好像被人打了一样!”
邓发坚嘿嘿一笑,“昨天晚上那鬼也没有对他客气呗!我和他说,他儿媳妇被人鸠占鹊巢了,他还不信,非要给他儿媳妇土葬不可,这回要是诈尸了咋办,这才叫他一起进来的,这不,灯光下大家都看得清楚了,鬼可没对他尊重啊!”
李倚露一脸的无语,心里还想,要不是雷大鸣连屋主都不放过,照样恶搞,恐怕这老头儿打死他,也不会允许他儿媳妇被火烧的。
屋主哭了一会,看看天色渐渐明亮,为免今晚又不知惹出什么事来,就同意邓发坚的提议,把儿媳妇火葬了算了。邓发坚四个男人就合力抬棺材去村头火化,四个男人闷声不响地用绳子绑好棺材,架起木棍,四人同时发力,“起!”
只见那棺材纹丝不动!
黄天平一看就怒了,“他娘的,欺负我们还没有吃早饭是吧?老子就不信扛你不动喽!”说完黄天平对着另外三个男人吼上一声:“起!”
只听黄天平嚎了数次,那棺材连挪都没挪一下,这下都把抬棺材的几个男人给愣住了,小声嘀咕道:不是又来搞事了吧?这可是天亮了呵!
但那棺材说抬不起来,还真就抬不起来。好象已经和地面粘合了似的。纹丝不动得也太过诡异了。看样子吧,那棺材也是薄薄的一个,因为死的是女子,屋主就没有下大本钱买厚实的棺材,所以断没有理由抬它不起的!
然而,事情就是这样的不可思议!李倚露见四个大男人抬不起一口薄棺材,有些看不过去,也过去帮忙,五人齐心合力,就是抬不起棺材来!
“邓大师,这是咋整的呢?这么一具薄棺材会有这么重?”马维久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抹着汗问邓发坚。
邓发坚一额虚汗,不哼声,只围着那棺材慢慢地转圈子,样子吊诡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