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个还没来得及跑出村委办公室的人都目睹了偏房停尸间里那诡异的一幕,清冷的灯光下,韩林峰是如何自己揪住自己的衣领子,然后举起僵硬的手掌掴自己。那让人心慌得不行的“啪啪”声,真是太可怕了!
想想看吧,韩林峰不是已经死去了吗?他之所以还能站立起来活动,像邓发坚、搭骨师这类与鬼魂打交道的人物,他们是知道这是女鬼在借尸还魂所至。但韩林峰毕竟是已经死去,他身上的肌肉僵硬是不可能有什么大的变化的。
但就是在这样僵硬的肉体上,仍然打得让人心慌气紧得感到很恐怖的掌掴声,要是换了是活人,那得让人更感到恐怖了!而偏偏这种恐怖的场面,有两个人却觉得似曾相识!他们就是马维久和李倚露!
想当初,在学院里那树林子里,马维久正想对李倚露那个干啥的时候,马维久不是也曾经狠心肠地自己掌掴过自己的吗?还掴得脸肿到非要到学院医务处去治疗不可。现在,眼前这个韩林峰也是这样自己狠命地掌掴自己,李倚露和马维久就不觉面面相觑起来。
而更可怕的是,韩林峰这个老家伙自己掴自己之后,他所发出的叫痛声,不是他那把牛叫一样的粗嗓门,而是女子被人打后的尖利惨叫!直叫得村委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感到了毛骨悚然,浑身上下起满了鸡皮疙瘩!
眼见着如此诡异又恐怖的场面,大家惊恐地睁大着眼睛,流露出可怕的眼神;张大着嘴巴,不是用来说话,而是用来发出哆嗦的“嗒嗒”声。正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那韩林峰却突然僵直起身体,一下子就倒到坚硬的地板上去。
只听得“嘭”的一声响,韩林峰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再也一点儿也不动弹了。
大伙儿大气不敢喘一下,眼光光看了好一会,确定韩林峰不再动后,那搭骨师不觉长出一口气,说:“好了,没事了,这下总算是过去了……”搭骨师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的胸部,“黄天平,快把东西给我吐出来!”
大伙听得搭骨师如此一说,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怎么也不明白,搭骨师要黄天平吐什么东西出来,就是黄天平自己,也不明白搭骨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怔怔的看着搭骨师呢!
只听搭骨师皱着眉头道:“黄天平,其实那物也不是那么有味道的,你呆会儿知道它原来是放什么地方的话,你会很难接受的……”
搭骨师如此一说,黄天平这才想起来之前搭骨师把个什么东西塞到自己的嘴巴里去了,硬梆梆的,臭臭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来,总之味道是确实不敢恭维就是了。于是,他张嘴从口中吐出一物,他伸手一接,竟然是一个黝黑发亮的铜钱!
“咦,这个怎么那么眼熟呢?”黄天平盯住手掌上的那枚铜钱自言自语道。可是,一时之间,他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这枚铜钱,便将这铜钱放在掌心里看了又看,也不知这是什么玩意,搭骨师急忙从他手里夺过来,“你这家伙阳气这么壮,小心给我碰坏了!”
说着,搭骨师心疼的把铜钱从黄天平手中抢了过来,撩起衣角,将铜钱擦了又擦,这才把这枚他称为阴钱的铜钱放回右脚袜子底下里,生怕沾染黄天平的阳气太多呢,怕今后再要用到时不灵验呢!
“搭骨师,你怎么放到袜子里去?好好的一枚铜钱你不袋好来为啥却放到袜底下呢?”黄天平不解地问搭骨师道。
搭骨师还没来得及回答黄天平,那邓发坚就首先忍不住“噗哧”一声笑起来,但又不敢放浪形骸地大笑,只好护住自己的嘴巴偷笑。
“嗨,看你说的,我一直都是放在袜子里的,不然它怎么能吸收阴气和地气呢?只是这个情况你不知道罢了!”搭骨师的说话刚一说完,黄天平顿时胃中犯恶,“哑”的一声就呕吐起来,“呸呸呸”一连叫了不下几十个“呸”仍然止不住呕。
“我草尔玛啊,这么恶心的事情,你这个搭骨师都做得出来!我和你十辈子有仇么?要这样子故意整我?竟然给我含这么恶心的东西!”黄天平恶恨恨地说,瞪起怒火满腔的眼睛瞪视着搭骨师,一边顾着抹嘴吧,他脸上的表情比吞了个苍蝇不难看!
“哎,黄天平,见现在没事了,就信口雌黄了?刚才有难被鬼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拒绝我把铜钱放你嘴里呢?还含得津津有味的。我不叫你吐回给我,还似是想不还给我了呢。怎么现在却反咬我一口,说我想害你呢?真是好心没好报,我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你用,救你性命,居然还埋怨起我来了!”
“我要知道你这臭铜钱是在脚底下拿出来的,你就是打死我也不会含到嘴里去!害得我呕吐呕得,前半辈子所有呕吐的时间加起来也没有这次这么长!”黄天平仍然气愤难平道。
“黄天平,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枚阴钱可是个宝贝呢!要是没有它掩盖住你的阳气,恐怕那韩林峰第一次从你手上接过的就不是稻草了,而是直接把你往怀里抱了。至于后来他踢着门槛儿,把手上稻草跌落大半地上,我这个稻草替人计也就成了!”搭骨师没好气地解释道。
一旁的马维久看着偏房躺在地上的韩林峰,心中还有些忐忑不安,“搭骨师,这韩林峰他……”
马维久一问,所有的民兵都一下看着搭骨师,似乎也十分关心这个问题。
村支书立即换上了笑脸,陪笑道:“搭骨师,那你说说,既然你的稻草替人计不成,那为啥现在韩林峰倒在地上却一动不动了?他不是被你制服的,那么,他倒地上躺着,不知道这一次他会躺多长时间呢?”
搭骨师不由得犯了难,“村支书你有所不知,这韩林峰并非是这场事端的源头,真正的作俑者是那骨灰坛里的韩荣英,说来惭愧,韩荣英被我们挖出来以后一路被马维儿和黄天平抱在怀中,吸收了不少的阳气,这才缠上了他,害的大家受累了!”
“可是为什么那玩意刚才自己就倒地上了呢?”支书仍然不解地问道。
“说来话长啊……”李倚露忽然插进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