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寡妇一副奇怪的神色,打量了苏辞墨一会儿。
她知道京中来人调查本村,有关于那个她的旧相好的死亡的消息。而她也因为担心木匠之死而被牵连,所以搬离了原来的住处,为的也只是讨一个清静罢了。
但是想到了传闻中,京中来查询那木匠之死的人是一群男子官人的打扮,而不是女子。顿时寡妇又渐渐的放下心来。
“哦,我是城中富商之女,来此村落,不过是随同父亲的车马一同来此地游玩避暑。只是刚路过你家门外,便不小心崴了脚,不能行走,也多亏有姐姐的照顾,让我能在这小院中坐上一会儿,歇息片刻了。”苏辞墨很是婉净的模样,看到那寡妇渐渐的也没了堤防之心。
“说来也奇怪,为何门外不见小姐父亲的车马?您在我家里坐着不会让别人担心吧?”那寡妇一副有些不放心的神色看着苏辞墨说道。
“哦,没有事的。不知姐姐你一个人在家中,如何过的日子?这么大的屋子只您一个人住着,恐怕也很担惊受怕的。”苏辞墨故意转移话题,不让那寡妇提起关于她伪造的身份的事情。
寡妇的面色无奈了一下,她心中很是不愿意提起自己男人的事情,因为她早前嫁的那个男人才结婚了不过二年之久便早早的得了时症死了。好不容易又找到了一个能看得上自己的木匠书生,谁知他不肯放弃自己的科考梦想,今年去京城中参加科举,谁知,半路上竟被人杀死了,在京城中再未回来了。
村中那些妇人们都传言她是个克夫命,不管是跟了哪一家的男人,都会将那个男人给克死。正如同这做木匠的书生一般。若是他不认识自己,想必此时或许还能好好的活着。
想到此处,寡妇心中又升起了一阵十分难受的感觉来,她面上一副清冷的神色,微微闭着唇,好似不想回答苏辞墨的问话一般。
“小姐,您还是问一些别的问题吧,我这件事真的不能好好的回答你。”
苏辞墨面上无奈了一阵,然后又开始继续将话题扯到这个问题上来。
“其实我父亲在京城中是做官的人,若是你有什么苦楚也可以告诉我,我可以让我的父亲出手帮助你!毕竟你一个妇人家在这为生活,也着实有一些太困苦了。若是你需要,我也可以出手帮助你呀!”
苏辞墨丝毫没有顾忌,她现在这乔装打扮了一番是前来探话的,而是直接跟那寡妇交心思的说出了自己心里想要帮助她的想法。
那寡妇一听到京城官员四个字,又看出苏辞墨在没有任何的而言说下便得知了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这里的。顿时她的脑袋如同被闪电击过一般,一个激灵便立刻站了起来。
她双目圆瞪一副十分警觉的样子瞪着面前的苏辞墨。
“原来你也是京城官员的家眷,我说为何你偏偏要来我屋中闲坐,又要与我攀谈这般多的闲话,原来是为了帮助那些官员调查那死了的家伙的事情!现在他已经死了!不管他在京中得罪了什么人,都与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求你不要再来烦扰我了!”那寡妇一阵跟发飙了似的,冲着苏辞墨怒吼着。
一边怒吼,还站起身来将苏辞墨的衣袖拉起,将她推去了门外边。
苏辞墨挣扎着不想让那寡妇将自己丢出去,可是奈何那寡妇常年在村中干农活,手上攒了一股力气,两下便将苏辞墨给推出了院门外,将她推出去以后那门里便发来了一阵岔门掩门的声音,能听得出来那寡妇生气的将门从里面反扣了起来,从而表示她不想再看见苏辞墨。
苏辞墨很是无奈,被那寡妇冷言冷语一头冷水的给浇出了门外,现在顿时便也有些偃旗息鼓了,不知该做何打算了。
她刚刚看见她一个人在屋中的生活,也的确是十分的可怜了,家具少的没有几样,饭桌上的菜更是连一点绿色都少之又少的,想必她平日里能吃饱肚子也是一件十分难的事情,如今他们正好需要她出来作证。苏辞墨也不过是想顺理成章的让她得到一点好处,也未必不是不可以的。
苏辞墨还是觉得她若是能乖乖的顺从他们,交代清楚她与那死者之间的关系,或许会得到更多的好处。
被寡妇识破了身份,苏辞墨犹豫再三还是没有立即离开那寡妇的门前,她转而在门前徘徊了一阵,又开始走到那木门外,使劲的开始敲门,那木门被苏辞墨敲得咚咚作响。
苏辞墨一边敲门一边大喊道:“那位娘子,求你给我开开门吧!我当真是来帮助你的,对那没有半分的恶意。我知道我的身份你知道了肯定也会生气,但是我就是要告诉你实情,我乃是京中的户部侍郎,专程为了调查那书生的死亡的事情前来你家中查案的。若是你能据实交代清楚那书生跟你究竟有何关系,那么我愿意出五十两纹银作为报酬答谢你,求你开开门吧,有话都好说。”
苏辞墨一边敲着门,一边撕破嗓子的大喊道,反正此时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愿意再接近自己,那么她便也干脆抛出诱饵,讲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看那寡妇会不会愿意与她接触。
此时埋伏在远处的拓跋恒和杨柏浩二人也听见了苏辞墨在这边高喊的声音,他们听见苏辞墨自曝了身份,于是便也心觉得十分奇怪,动身朝着寡妇的院门外走了过来。
那寡妇在屋中听见苏辞墨的嘶喊之声,听见她要用五十两文银收买自己报出有关于那书生死前的事情。
寡妇心中犹豫,本来她与此事关系还算尚浅,若是这官人非要坐实了她跟书生之间的关系,只怕以后在村中那些老婆子们又有可以嚼舌根子的话题了。同样也逐渐落实了,她的确跟那书生有一腿的,是她克死了那书生的传言。
寡妇实在觉得心中委屈了一下子,同时也不想再纠缠有关于这男人的死亡的半点事情,此时听见苏辞墨又用金钱来诱惑她开口当即便气得不可一世。
寡妇走过去将门开了一条小缝,苏辞墨看她开门,以为又有了希望,于是面上笑得更开心了。
“姐姐快放我进去,我只打听一些事情,知道了真相我一定会走,求你一定要告诉我实情。”
可谁只听完苏辞墨的话,那寡妇脸色却是更臭了几分,甚至十分生气的将眉毛立了起来,她伸手一把将苏辞墨往外面推了出去,因为使得力气过大,苏辞墨险险地踉跄了几步,才站住了身体还差一点摔倒在地上。
那寡妇心觉这些官人为了套出她嘴里的事情,竟说出了如此可怕的话来,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让人觉得恶寒。
拓跋恒正巧看见苏辞墨被人推出来,差一点坐在地上的样子,顿时拓跋恒便十分的生气,他想不通不过是一户民家,竟然如此对朝廷的忠臣下手,她不知她这一推若是出了任何的差错,她这一家老小的命或许都会保不住的。
拓跋恒生气的准备上前将那门大力的用脚踹开,随后将里面的人抓出来问话,可是苏辞墨打眼一看便好似看出他的意图来,她上前一把拉住了拓跋恒的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
拓跋恒的眼神对上了苏辞墨那饱含深意的眼神,顿时拓跋恒脸色僵红了一瞬,看着苏辞墨那宛如樱桃般的小口,还有那瓜子小脸上,看起来十分的美丽让人动心,但是他也被这奇怪的感觉萦绕了心神,而不做接下去的动作了。
“三殿下,你还是不要对这个妇人动粗了吧,我想她的心里肯定是不愿意接受我们上门拜访的,若是您硬闯估计她会因为受刺激做出什么不得已的事情也未可知。”苏辞墨一脸担忧之色的说道。
“你没有是吧!?”拓跋恒微微关心的上下打量了苏辞墨一眼。
杨柏浩听苏辞墨的话说的十分有道理,也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拓跋恒看了他们二人一眼,很是无奈,只得作罢。
此后的几天里,苏辞墨便时不时的来到寡妇的门前拍门询问说明自己前来的目的对于这寡妇没有什么恶意,可是每一次来的寡妇都是闭门不出,也不接待苏辞墨,倘然装作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一般。
苏辞墨始终不放弃,为了能让这寡妇能亲口说出关于那个死者生前所有的秘密,她还是决定要用自己的细心打动她,让她对自己的诚心所感动,从而如实招出那死者生前的秘密。
苏辞墨日复一日的去那寡妇门前求她说出实情,而且每一次一去就待上好几个时辰,不死不休的在门外与那门里的寡妇对话,终于被这苏辞墨的决心打动了那寡妇。
让她觉得自己若是不好好配合,或许也对不住这苏辞墨对她的一片关心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