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28岁,一个普普通通的大龄女孩,长相很一般,呆,二,没上过大学,被N家招聘单位拒绝了N-1次,剩下的这一家就是我现在工作的快餐店。它是妈妈的表姐夫家的儿子开的,他叫贾小宝。
我呢,最自卑的不是学历,也不是长相,而是我的胸,我知道我比较瘦,可是老天爷也不用毫无侧重的体罚我吧?为此,我恨透了我妈。
我妈说:“你恨我干什么?要恨就恨你姥姥,她不让我吃,说多吃会剖宫产,很疼的……”
除此之外,我最恨的还是贾小宝,这个死胖子,我多想把我的基因改造一下,完全和他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其实,我最恨我自己,好像除了能吃能睡又不长肉,没有任何别的优势。
我,就是林小一,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我,我都会伴随在你身边,谁让你是我的……
“喂!您好!我已经确认订单了,把袋子给我吧!”
面前这个甩着一搓尖嘴刘海、干净整洁、穿戴讲究的家伙,是我最近青睐的一个“白马王子”(暗恋型),他长的很帅的,住在跟快餐店隔着两个街区的小区里,他每天上午10点都会订餐,中午12点左右,我会把外卖送到他这里,就这么简单,没有别的了,对了,他叫苏贝奇。
每次敲门,要等好久他才开,这个家伙肯定是在睡懒觉,或者没干什么好事,不然怎么让我等这么久?不过,他这么优秀可以任性一把,本姑娘愿意陪些时间,顺便可以思考很多人生。有时,嗯,就像刚才吧,想的出神了,怎么都不肯松开手里的袋里……
不过,这次我是真的惹上大麻烦了。贾小宝这头猪给我打电话叫本宫速速打道回府,我从他手里抢回袋子往店里赶。
天啊!这是第几次把外卖送错啦!我怎么会这样?真是一头猪脑子啊!
客户都赶来了,一个女的,骂骂咧咧的,看样子,跟我岁数也差不多吧?不过,除了身上那身皮有点儿优势,好像也没什么素质。
贾小宝真是欺负自家人壮外面人的威风,他用他那油滋滋的胖手指点我的脑袋,点的我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他骂道:“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吗?”
我说:“被我气死的。”
贾小宝说:“这个月你的工资就别领了,已经扣的剩不下多少了。”
我知道这头猪是故意说给那女的听的。
可是那女的,不管这一套,非得让我店亲自为她重新做一份儿,并且赔偿她的时间浪费、神经紧张等损失费共计100元整,那份儿套餐总共也就25块钱。
我就骂了句:什么玩意,完蛋了!
她就不依不饶了,当着那么多人面儿,扯着我头发,拉我的胳膊,还掐我肉?本姑娘是谁呀?从小受尽各种侮辱欺负,怕你这套?别说是个女的,就是个爷们儿,那你也得掂量掂量。
我啪!啪!啪!三脚侧踹,跆拳道没白练,嘿嘿,应声倒地。好像有一脚踹到脸上了,够她养几天的了。
就这样,再好的亲戚,工作也没了,被请去派出所喝茶,工资就别想了,辛辛苦苦攒的那点儿大洋也都给报销了。
我妈把我接回来,一路上像吃了摇头丸一样唉声叹气的,时不时还流两滴泪,她说:“你这么大一个丫头了,没人要就算了,妈养着你,妈给你找这工作费了多少劲啊?你倒好,怎么舒坦怎么折腾。唉!造孽呀。”
好吧,我错了,要不是那个叫张伊的臭婆娘来砸我场子,本姑娘怎么会下作到打人呢?事已至此,我也是多么的悔恨,不是恨该出手时已出手,而是从此之后就见不到那个被花痴族意淫的白马王子啦!
我,想好了,去摆摊,别人能风餐露宿,我何必前程担忧。
于是,灿烂的事业开始了万难的第一步,从某宝进一批小玩意当街摆开。
一上午,是多么风光啊,沐浴在暖阳中,从这经过的街坊四邻都跟我打招呼,这帮人真势利,见到老板就想积累社会关系。
冤家路窄,没想到生意还没开始,就先遇见了那个臭婆娘。
她远远踏步而来,嘴角还抹着紫药水,带着一种鄙视和调戏的语气,对我说:“呦,改行啦?”
我一看到她,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刚一站起来,她就后退两步,说:“我告诉你说啊,现在是法治社会,你动一下手白干一大年。”
切!我才懒得跟你这种有脸没武功的娘们儿一般见识呢!我摆我的摊,你走你的路,咱孙二娘不认识杜十娘,滚蛋!
可是呢,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厮不仅不走,还就并排蹲下了。
“你在这儿干啥?”
我烦她胜于烦我的胸。
她笑着说:“我看你怎么卖东西呀!一上午也没有卖出几件儿吧?”
我咬咬牙,故意把手关节按的啪啪响。
也是真奇怪呀,那么多人从这儿经过,就没个人停下来看看吗?这也太对不起本姑娘的经商梦想啦!连运气都欺负我这个本来就很倒霉的笨蛋!哼。
她摇摇头,跟我妈那常常失望的表情一个德性。
正巧收废品的二拐子从这儿过,她从那车上抽出一个纸盒子,又从挎包里拿出一支笔,唰唰唰地写了几个字摆在我摊位前,然后就假装优雅的走了。
也是神了,她一走,好多人都过来了,不仅不跟我讲价,还要多给我钱,看来她还真是我的扫把星。
我就说嘛,本姑娘有着神一般的经商天赋,小试牛刀就收获颇丰啊!哼哼,白马王子,过不了多久,等俺的摊位上市以后……
无限美好的遐想啊!嘿嘿,我在收拾剩下不多的几个东西,顺便看看这厮给我写的什么题词?
上面写着两行字:
路过,停下来,总有一份属于美好回忆;
拿起,买下它,你拯救一个脆弱的灵魂。
靠!还“脆弱的灵魂”,在我脑海中飘过无数只羊驼……
不过,冷静下来思考:她还真是个人才!而我,除了会自卑、打架和犯迷糊,会什么呀?这不是脆弱的灵魂是什么?
贾小宝来到我的摊位前。
我没搭理他,什么玩意啊,有俩破钱了不起啊?亲戚就能随便欺负啊?
他老不走,一根烟一根烟的抽,熏死我了。
我忍不住说呀:“你在我这儿晃悠啥?别耽误我生意行吗?”
语重心长地说:“哥给你一次机会,你把你脑袋里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拾掇拾掇,给我来上班行吗?作为一个亲戚,一个大姨认为的靠山,我郑重地按照你妈我大姨的指示请求你不要在这儿丢人现眼了行吗?”
我说:“请你给我滚蛋,行吗?”
贾小宝,他肯定也很气啊,他是多么不想搭理我,我是有这个自知之明的,我也知道那是我妈给他妈打电话给他下了死命令要把我整回去的。不过,他是吃过亏的人,自然知道怎么跟人周旋,比如像我这种装傻充愣的人。
他本来气的要跺脚了,不过呢,还是和颜悦色地对我说:“小一,你好好琢磨琢磨,卫生纸能盖房子吗?干哪行要用哪行的材料,你不是这块料,就别往这上面凑了。你乖乖的听哥的话,接着弘扬伟大的快餐事业——”
“贾胖子,我谢谢你,我们家有你这样的成功人士真是烧了高香了,不过我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想回去了。”
贾小宝软磨硬泡地磨叽了老半天,我无动于衷啊,不过他说到那个帅哥,他来店里找过我,问我去了哪里,还能不能给他送餐等等的,看来本姑娘的付出还是没白费啊,于是就有点儿动心了。
终于,还是被贾小宝这张破嘴给俘虏了,事后才知道,人家跟他郑重地说过,要是能继续让我给他送餐,就给快餐店引进一笔不小的投资。
我又见到了他,忐忑,酸楚,羞涩,自卑,一如既往的胡思乱想。上帝送给女人一个大脑真是值了,她们可以物尽其用。
我很好奇被邀请走进他的房间,这是第一次走进往常歪脖偷看的地方。这里,好像一直都是他一个人。
我坐下,他倒了杯茶,我不会喝的,本姑娘虽然没有姿色,怎么也看过变态小说和影视剧,她要在这茶里放上东西,俺就不属于自己了,轻的话失身,虽然也未尝不可,但不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吧?严重的话被割肾卖器官,可能性也是有的,毕竟本人健在。
他要送给我一盒巧克力糖果。
我拒绝了,一来我不爱吃巧克力,本身就脾气大火气旺,再吃这么高热量的东西,还不得上街打人啊,二来呢,我们毕竟陌生,他如果在糖果里放上东西……算了,算了,脑洞大真不是好事,做无用功旋转,不要不就行了嘛!
他说你收下吧,这是我女朋友曾经送给我的,我送给你没有别的意思,仅希望你能把它收好。
为什么呀?你女朋友送你的东西,你送给我,这不合逻辑啊,敢情我这是自作动情,还以为人家对我有啥意思呢,原来是个长相替代品,不了,姐不想玩儿了,得走了,预计心理阴影面积超过十个平方了……
他可真固执啊,他说:“她,已经不在了……”
一股同情心和恐惧感一起油然而生。不会是被你磨叽死的吧?还是奸杀砌在墙里,或者情杀把尸体一点点的放在花盆里腐烂,享受着那种气味带给自己的回忆??不看不要紧,越看越觉得这家伙有点儿古怪和变态。
姐真的要走了,真怕了,小心脏跳的飞快。
可是我一站起来,他就走到门口堵上了,这个变态,你想干什么,我还没留遗嘱呢!我不想死。
“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他说。
我满含恐惧地问:“为什么呀?我没有姐姐或妹妹啊,你是不是认错人啦?”
他往前一步,逼着我后退,他说:“我怎么会认错呢?我死都不会认错的。你的样貌无数次出现在我心里,从你第一次给我送外卖我越来越清晰的印证了就是你。”
“为什么是我?”我好害怕,我哆嗦着,“你是在逗着我玩儿对吗?你利用我对你的好感来演一出戏,我负责配合,你给出场费,对吗?我就是个送外卖的,没多少文化,我长的也不好,我还没有男朋友,没有结婚,没有生过孩子,你放过我吧,求求你,好吗?”
“我们有过一个孩子,叫然然。可是她三岁时,走丢了。”
他看着我,那表情真的是纠结到极点,变态的人总是很认真,它深不可测,随时可能做出任何的事来。我看到他的眼神里有失望和疑惑,我不能激怒他,不然就真的……妈,女儿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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