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正月二十六日中午的10﹕15,汴京内城内一豪宅里,正悄悄地在召开一秘密的国际性会议,而且是三国四方会议。这三国是辽国、夏国、宋国;这四方是辽人、夏人、宋国的江湖人和宋国的官方人士。具体点来说,是辽国的耶律素贴和赵福、夏国的李清、宋国的江湖人士佛印和厉氏兄弟、宋国的官方人物高公纪、米芾和苏轼。
辽国的赵福,姑妄算是辽国人。因为,从十多年前,这个宋国的叛徒,就在义父苏轼的支持下与辽人勾结刺杀新党领袖王安石。刺杀没成,那时新党的势又大,大理寺要通缉他,他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归,他就投靠了辽国,临时工转长工,成了辽国派往宋国的最好的潜伏种子。这次对王木木的绑架行动,一开始,他也是在辽国的驸马爷和辽国的兵部尚书耶律素贴的领导下,一意绑架王木木,让辽国从王木木身上榨取出一些技术,自已因此立功,也能日子好过些。结果,在前天,即昨日正式绑架的前一天,义父苏轼叫人带来了口信,要他中途易帜,要他在适当的时候,在王木木已经被网兜兜住时,破坏辽人原有的“吃不了兜着走”的计划,用抛石机攻击小石桥和河面。并且,要求赵福利用自已在辽人队伍中的副指挥的身份,在绑架行动的中后期,架空萧霞抹,买通耶律素贴,自已上位,再改变原来要活口的绑架计划,成为只要死尸的刺杀行动,要赵福效忠于高家兄弟。
按照义父苏轼的意思,赵福听命于高家兄弟了,在绑架计划的执行途中,架空了萧霞抹,买通了耶律素贴,变绑架为刺杀。但是,哪能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快,不但顽强地抵抗了,还策反了不少辽人和夏人,形势从此逆转。到后来,对方反应过来了,也没想到,城门己关,本可关门打这十三人的,哪知对方会迅速救兵赶到,人家也不管城门关不关,直接从天上飞进了公主府。接着,战况越来越恶化,自已的被策反后仅存的千把人,一半人翻墙逃了公主府内院,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再后来,在今晨,八点多时,冲击公主府,结果在公主府的外院被包了饺子,亏得自已一直在押后,没成俘虏。想想现在,自已在昨天的绑架行动中,他抗命萧霞抹,明显是已经背叛了辽国,而自已在宋国又不能公开露面,唉,这今后的日子可怎么过?
辽国的耶律素贴是十足的机会主义者,最早,他是听命于萧霞抹,挖空心思地设计方案,想绑架王木木,讨好辽国皇帝。绑架途中,在前一半顺利,后一半逆转时,他的助手赵福承奉了苏轼的主意,反客为主,让他们变绑架为刺杀,在金钱的诱惑下,耶律素贴想,自已的人生已经转入地下,自已在杭州又失去了一只耳朵一只蛋,所以,对于辽国,忠不忠,都没啥意义了。人活着,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所以,他就和赵福一起反了。先期,在绑架行动失利后,他还想蒙骗一下萧霞抹,留个后路,今后还能退回辽国阵营,可萧霞抹也不是笨蛋啊,他现在对自已已经很是不满。更加的,自已在围攻王木木等人的过程中,自已与辽国的郡主照过面了,虽然当时隔得很远,但耶律素贴坚信,自已的老上司,眼睛骨溜溜的,一定能在自已的身影和服饰上认出自已。现在,形势逼人,局势恶化,自已的亲兵不是投降就是俘虏,自已已经没有本钱了,下一步,只能听人家的了。
夏国的李清,徐版的李清,现在也有点丧气。本来,夏国人跟在辽国人后面,绑架王木木,榨取其技术后,总能分一调羹。后来,宋辽的两姓家奴赵福来策反自已,要变此次的绑架行动为刺杀行动,撇开夏国的利益,这一点很合李清的口味,徐版李清对王木木有宿怨,既然如此,他也就脱离了他们这次夏国的领队李至忠的指挥,追随了赵福,自已也顺势报一下私仇,何乐不为?哪知,理想很丰满,现实太骨感,行动不利,对方翻盘,自已一方现在反而从信心十足到诚恐诚惶了。李清一直在想,对方被网兜兜住的那五人究竟怎样了?估计没死,但中毒深浅,不得而知。李清知道自已的毒药很厉害,李清也知道对方有不少灵丹妙药,一屁开,矛与盾,谁能出彩?李清想,不管怎样,这毒药的解药是我现在最后的本钱了,或是救命,或是补过,或是勒索,我都要抓住这最后的机会。
厉天闰和厉天佑两厉氏兄弟,本来自持很高,江湖中,你去打听一下,哪个不知俺厉姓兄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可昨天跟人家一交手,人家还都是女人,结果一招被制,如果没有白菊花声东击西的口技,自已也一定成了人家的俘虏了。所以,两厉氏兄弟,萌生退意,只是,这次出勤,提心吊胆,还分文没着落,自已多少要要些辛苦费,对不?还有,白菊花这飞贼真不错,人美,技高,情义也重。要是燕子哥挂了,咱兄弟俩不就有可能把她收了?绝品啊,机不可失啊!尽管这个算盘很难打,但,为了骑上白菊花这样的绝品,冒险一下、等待一下,绝对值得!
今天,佛印和尚也参加这秘密的国际会议了,他是被苏轼和高公纪两人拉来的,苏轼和高公纪两人现在都坚信流求人哈佛人有神鬼之术,有妖术,有魔法,有法宝,因此,想请佛印出山,让他去跟人斗法,以佛压邪,反败为胜。
苏轼本来不想抛头露面,奈何信心满满的高家兄弟和几千死士、士兵、禁卫军,连十三个人也拿不下,且自已已经要求不留活口,只要死尸,竟然还不能得手,真是窝囊。本来,人死万事休,死人不会辩解,这王木木等十三人一死,信口雌黄,该怎么说,还不随心所欲?就像我能把五六里的苏堤说成是三十里,我同样能把去蜀国公主府歇脚的王木木一行说成是阴谋造反,阴谋谋害皇家。可是,现在,王木木一行至少是没死光,甚至是一个也没死,等他们上朝一说,高家兄弟是太皇太后的亲弟弟,太太后不会胳膊肘朝外拐,那,到时,会不会来拿我做替罪羊?所以,今天,我还得千方百计地唆使高公纪动用军队,千军万马,非把王木木一行剁成肉酱不行。
米芾是苏轼拉来做帮衬的,他对昨晚今晨发生的事不怎么明白。不过,顶头上司要他同行,他哪能不紧跟?
现在,这里最烦的就是高公纪了。昨晚今晨,对于王木木,网兜灌毒,临阵易帜,这一切,操作得顺风顺水。可后来,局势反转,优劣易位,自已一方成了倒霉的一方了。自已今晨的八点攻势和十点攻势,都是大败而归,连自已的哥哥高公绘也被对方捉了去了,还听说被剜去了一只眼睛、割去了两只耳朵、缝合了嘴巴,这事,怎么会发展得如此呐?接下去,这个烂摊子该怎么收呐?实在为难!
……
高公纪:“各位,事已至此,过程我也不重复了,大家说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该如何收拾这烂摊子?我们该如何应对流求人的报复?我们该如何解说我们去刺杀王木木?我们该如何面对我们私自调用皇城司和禁卫军的指控?”
苏轼:“这个,高将军,关于如何解说我们调用皇城司和禁卫军。这个没有问题,我早已想好,你可以这样说,你就说,我们皇城司和禁卫军,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个人参与过对靖海王王木木的任何不利行为!我们也从没参与过什么对蜀国公主府的围攻!我们皇城司和禁卫军,是保卫京城的武装力量,是保护皇家的忠心卫队,我们在昨晚发现了在小石桥和蜀国公主府的不正常现象后,在发现了蜀国公主府周围有匪徒蓄意侵犯来京参加谢师宴的靖海王王木木一行后,在今晨,我们为了皇家安全,为了全城士农工商的安全,也是为了靖海王王木木一行的安全,我们果断出击,打击了围攻蜀国公主府的匪徒!——这样,我们把我们围攻说成是我们是去打击围攻的。如果,内院内王木木一行北了,那就说是辽人干的,我们是去打辽人的。当然,为了防止辽人事后的多嘴多舌,这些涉事辽人,全部杀无赦!……”
耶律素贴:“苏大人,我们辽人这次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帮了你们,还要被你们灭口,寒心啊!……”
苏轼:“耶律将军,我这不是才说了一种说法么,我还有第二种说法,就是,说王木木一行谋反,我们官兵是去镇压的。现场的辽人和夏人就是王木木他们里通外国、祸国殃民的罪证……”
耶律素贴:“苏大人,这也不成啊!这些辽人,如果硬说成是王木木一行的狼狈为奸之友,那么,他们还是逃不了一个死字!……”
苏轼:“耶律将军,那你可以去为你们这些辽人争取一个外交豁免特权的呀!……”
耶律素贴:“别,别,苏大人,难道你不知道我们辽国驻宋国的大使是萧霞抹?我只是只硕鼠啊!我是见不得光的呀!我哪能为这些辽人去争取什么特赦、豁免啊。至于萧霞抹,我们这次把绑架王木木变性成刺杀王木木,他正恼怒着呐,我去请求他去搞豁免,一推敲,我的叛变,不就都暴露了吗?……”
苏轼:“耶律将军,我已经为你们辽人打开了一扇生门,你不去努力,事后可不能怨恨我的……”
高公纪:“苏大人,我认为,把我们与王木木的敌对关系说成是朋友关系,这个方向好,也容易被两个太后接受……”
米芾:“苏大人,这里有个问题,就是高将军的哥哥高公绘将军现在也已经被对方俘虏,并受了刑罚,我们如上所述,那还不是自已打自已的耳光?”
佛印:“米大人啊,你咋反应这么慢啊?你顶头上司不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吗?我们去蜀国公主府,一定是去解围去的,至于去解围的高公绘将军怎么会被对方俘虏,那很简单,误会了呗!我们高公绘将军在给王木木一行解围时,身先士卒,结果,杀进了他前方辽人和夏人的集结线,如此,让对方误以为高公绘将军也是辽人或夏人中的一员……”
米芾:“佛印法师,你想过没有?辽人和夏人的衣着服饰、发型脸型,都异于我们宋人。高公绘将军若真是杀进了辽人和夏人的阵营,第三者一眼就能看出他们不是一路的人!”
佛印:“米大人啊,你咋这样死脑筋啊!你不会说,对方怀疑高公绘将军的真假,对方把高公绘将军当作已经汉服的胡人,对方对于汉奸是深恶痛绝,所以,对于这汉服了的胡人是更加的气恼,所以,就把他给捉了……”
米芾:“佛印法师,你别想当然的,要颠倒黑白,没那么容易的。不管怎样,当时,皇城司和禁卫军的人当时是在跟辽人和夏人单场协同作战,是一起在围攻王木木,我们怎么能当着对事情一清二楚的流求人如此胡说八道呐?!”
佛印:“傻啊!米大人啊,我们若把他们流求人全宰了,还有什么人能说我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苏轼:“即使有个别的漏网之鱼,只要我们坚持这么说,什么事实不事实,就像苏堤,五六里又怎么了?我就说它是三十里长了!两者不一致,你们就自已去找理由去圆去!圆得好的人,鹿能说成马的人,就是我苏轼的忠诚之徒,就是我大文豪的同气之辈,也即至少是个文化人!相反,圆不了的,对我苏轼指手划脚、不够尊重的,那么,我苏门苏粉,就删你的文!封你的号!断你的传!黑你的人!哼!人以群分,不跟我苏大文豪同心同德者,都不是文化人!……”
高公纪:“慢!慢!慢!苏大人!你的意思就是我们还得去追杀流求人,去追杀王木木一行?……”
苏轼:“……唐德宗年间,卢龙节度使造反,据长安而称帝。**来伐,反军大将张光晟归降了朝廷,结果朝廷依旧判了他死罪。行刑时,张光晟说:‘传语后人:第一莫作,第二莫休。’……”
佛印:“高大人,事至如今,你觉得是留王木木一行来控告我们、揭露我们、报复我们好呐?还是干脆利落,斩草除根,一了百了好?”
高公纪:“可是,你们也都尝过流求人的味道了,他们可不是善茬!我们不是辽人、夏人、宋人都折翼公主府了吗?还给对方杀了不少人、俘虏了不少人,我们再调动人马,能行吗?……”
李清:“行!高大人!我觉得,流求人确实很厉害,我们这里的四大高手,被人家一招制服,所以,我想,我们既然面对面的无法取胜,那我们就不打遭遇战,就打空对空。我们调集大量的抛石机,目标蜀国公主府,四面八方,也不用冰弹了,倾泻巨石,我们就是不能打中他们,打死他们,我们用量,改变质,大量的巨石,活埋他们,就是不死,也爬不出来!再说,我还能继续提供高效毒药,双重打击,还不是稳操胜券?”
厉天闰:“我们还可以抛射火油弹!一团一团的火球飞进去,点燃房舍,他们能顶得住吗?”
佛印:“我们大宋的工部,有火药和手雷,我们可以用抛石机,把这些东西,一箩筐一箩筐的抛射逃去,又是火,又是烟,又是爆炸,又是巨石,他们应该是抵挡不了了。”
高公纪:“现在,公主府内院,他们的人大约三百多点。如果就这三百多人,我想,我小心些,应该能拿下他们。问题是我担心他们的外援,王木木一行不是起先只有十三人么,后来来了两批援兵,遂有现在的规模……”
耶律素贴:“这个简单!高将军,你看,这蜀国公主府的援兵不是都是从汴京城外的黄河上那些怪物上飞来的吗?我们在攻击蜀国公主府的同时,也派大军,万众一心,猛攻那黄河上的那大小怪物。届时,那怪物自顾不暇,还能去支援公主府?”
厉天佑:“对!朝廷不是有许多床子弩吗?弄个十几台、几十台床子弩,百箭齐发,如此,他们的那些全身铠甲就顶不了用了吧!打他们个对穿对,看他们还能神气什么!”
赵福:“在进攻蜀国公主府时,也可以用上床子弩!再在弩箭头上包上棉絮,浇上火油,点燃后再百箭齐发,如此,声势更浩大,效果更显著,气氛更强烈,看他们这些流求人,还有什么招?”
苏轼:“我说,高将军,这是我们今天的最后的一次机会了。高将军,你得全力以赴,你有多少兵马,就调动多少兵马,至于这个兴师动众,事后该如何跟两太后解说,该如何面对各种质疑问难,这,事后再说吧,本大人已有锦囊妙计。只要王木木能死掉,我五六里的苏堤能叫全国人民、以至全世界人民都相信是长三十里,而且,本大人还坚信,这五六里说成三十里,不仅眼前不吃亏,就是再过个一千年,照样能骗得大中小学师生奉为圭臬、不仅所有的知识分子会对我顶礼膜拜,而且,还能载入史册,流芳百世。所以,只要在历史上抹去了王木木,五六里都能成三十里,我苏大人,大文豪,历史的瑰宝,谁敢怀疑我?……”
高公纪:“唉,你们几位是说说容易,这,在京城里调兵遣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佛印:“那是,那是,在京城里调兵遣将,形同谋反,一般人根本没有任何可能。可是,高将军啊,你是一般人吗?你不是!你是皇城司的环卫大将军,你又是高太皇太后的亲弟弟,你还是当今皇上的国舅爷,你现在要去抢救被俘的禁卫军的大统领上护大将军高公绘,谁能不同意啊?你说一,谁敢说二啊!”
高公纪:“好了,好了,大和尚,事到如今,我也知道,再搏一把,可能会反败为胜,如果再不作为,也只能坐以待毙了!只是,我很担心,我哥高公绘在他们的手里,我一猛攻,岂不加速了他的死亡?……”
苏轼:“高将军,君子勿施妇人之仁!”
佛印:“高将军,你哥现在已经是个独眼龙了,还缝了嘴巴,割了耳朵,一个皇胄贵族,遭此巨辱,高将军,你说,就是活着,也是遭人耻笑,还不如一死了之。大不了,本法师给他多念几遍金刚经,早日超度高公绘将军早登西方极乐世界。再说,这也是佛的安排,你高公纪将军能力强、魄力大,可你总被你哥压着一头,上天有眼,推动轮回,让你哥去轮回去,给你腾位置,你不就能实现宿愿、出人头地了吗?……”
苏轼:“高将军,时间紧迫,高将军你也别再犹豫了,动手吧,蜀国公主府,门面地盘小,你就弄个一二万精兵强将吧!城外黄河岸,你就调个十万人马吧!时不再来,机不可失,请高将军抓住这难得的历史机遇!”
高公纪:“那,也没其它的办法了,那么,你们都要配合我!”
众:“没问题,我等一定全力以赴,至死不渝!”
高公纪:“那,好吧,公绘哥,你走好,小弟我大义灭亲了。喂!我们,抓紧吧,两个文明姓厉的,还有耶律素贴、赵福和李清,你们都跟我走!呵呵,一群傻冒,当今世界,谁有神奇谁得意,谁会哭诉谁嬉皮;谁叫我是官二代,谁本钱拼老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