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我离开大部队,跑去与常生殿交谈鬼娃的时候,张乾坤那边却是经历了一场恶斗。
秦明月刺中了干尸怀中哭泣的鬼婴,其它的婴儿都开始蠢蠢欲动,也不知是不是婴孩的尖锐哭声刺激了成年的干尸,地下的尸体竟也齐刷刷地爬了起来。
上面人体蜈蚣一样的婴尸链以怪异的姿势,就像时针一般扭曲旋转起来,看上去就是一只诡异的巨型蜈蚣在空中逆时针转动盘旋。
而真的有无数的蜈蚣从婴尸里被甩飞出来,下面的僵尸竟然也僵直着身体,贴着墙壁上垂直地向上移动。
正常这样的情景,是不可能出现的。人或者僵尸都不可能不依靠四肢,在垂直的墙壁上上下,好像有牵引绳挂着一般。别说人,就是蛇也困难。唯一能做到的只有虫子。
饶是张乾坤三人见多识广,也当真没见过这样的怪异之事,但分秒间僵尸已层叠而至,不得不急于应战。
张乾坤和张旖旎倒是动作迅速熟练,秦明月却没有他们幸运了。
如果对手是人,不管来有多少,秦明月也能有条不紊地沉着应对。然而对方是虫,秦明月又没有张家兄妹的特殊血液,对付这些千足虫极为棘手。
他以极快的反应速度进行全身装备,收紧袖口靴口,带上防毒面具将自己防护得严严实实。随后他引燃火器,不想新的麻烦纷沓而来。
无数的蜈蚣也本能地知道在张家兄妹身上占不到便宜,团团涌向秦明月。
秦明月的防毒面具被虫爬满,极大地影响视线,好在其面具是隔绝性面具,即使无数蜈蚣层叠堵住了空气过滤口,秦明月依然能依靠生氧剂呼吸。
只是行动极其不便,耳边只有噼啪的虫子被火烧爆的声音,凭盲感秦明月感到一个僵尸已经袭到他面前。
但还没等秦明月出手,身前那僵尸便消失了。接着视线渐渐清明,秦明月看见张旖旎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将她的血液抹了一点在防毒面具的护目镜边缘。
镜面上的蜈蚣仓狂逃窜,张旖旎又塞给他一把02C喷□□:“会用吧?”
秦明月点头,眼下情形容不得其多想,僵尸和虫似乎越来越多,秦明月只能与张家兄妹一起全身心陷入苦战。□□不知用了多少,消耗的体力濒临极限,仿佛陷入了一场永远也打不完的战争地狱......
当战斗终于接近尾声的时候,三人都有些精疲力竭。遍地干尸的躯体以及虫尸,空气中满是焦臭的灰尘。
刚摘下面罩透气,领头的婴尸猛地窜到秦明月面前。几乎是出于本能,秦明月直接将军刀插入婴尸的眼睛。
婴尸发出恐怖的啼哭与哀鸣,秦明月也没有手软,他控制住婴儿的身体,拔出刀又快速插入其另一只眼。婴儿的惨叫戛然而止,七窍爬出巨型蜈蚣,一条条僵死在地。
气氛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幽暗的空间内,只能听到几人的呼吸声。可是冥冥中似乎就要打破这短暂的平静,几人上方一块锋利的石板忽然坠落,直直向张旖旎头顶砸来。
这石板若是砸中,张旖旎必会被分成两半。
秦明月第一反应就是去把张旖旎拉过来,然而张乾坤比他动作更快一步,秦明月怕两人相争会耽误时间从而错伤张旖旎,只得急急松手。
可是就在这时候,张旖旎做出了让人意向不到的举动——
她猛地甩开了哥哥的手。
石板分秒间径直砸下,张乾坤被隔在石板的另一面。
而张旖旎快速跑向相反的方向,秦明月紧跟了上去。
当石板离开张乾坤的视线落在下方的黑暗地面时,张旖旎和秦明月已经没了踪影。
石板异常沉重,断面极其锋利,因张旖旎的举动,直接砸在张乾坤的手臂上。
张乾坤反应比寻常人灵敏数十倍,分秒间已经松开张旖旎抽回手臂,逃脱了骨碎筋折的惨剧,却也难以避免地在手臂上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登时血肉外翻血流如注。
张乾坤原地清血,止血,缝合,耗费了很长一段时间。
对于疼痛他没怎么在意,甚至没有感知到疼痛,回忆起方才张旖旎表现的种种,救了那个男人,又不惜伤到他这个哥哥,和那个男人跑了……
所以眼下张乾坤满脑子只想着怎么把张旖旎大卸八块能省时省力还能让她生不如死。
就在他准备去揪张旖旎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个诡异的东西。
在电筒的光线下,张乾坤看见他对面下方,也就是刚才我所站的位置上,有一个人,静静地站着。
那人全身灰蒙蒙的,脸也看不清楚。张乾坤把电筒对准直射他的脸——还是看不清。
张乾坤对自己的视力相当有信心,如果他很努力都看不清那个人的脸,说明那个人可能根本没有脸。
也许是个已经被虫腐蚀蛀净的粽子,也许是个什么别的东西。
就在这时,张乾坤的电筒“刺啦”一下子,灭了。
就和鬼片里鬼出现的时候一样,四周一片黑暗和死寂。张乾坤当然不会尖叫或者紧张兮兮地来一句“WTF”。但是他和鬼片里的角色一样选择了再次打开电筒,让光线重新出现。
那个“人”果然不落俗套,光线再次亮起的时候,他的位置明显离张乾坤近了很多。接下来电筒再次灭掉。
张乾坤再打开,那个“人”再次近了一步,距离张乾坤大约只有两米的距离,可是张乾坤还是看不清他的脸。
张乾坤心想若是那个“人”的前进速度没有这么快,可能还比较好玩一点,至少可以多开几次电筒,或者他自行快速开关电筒控制光线,折腾一下那个需要在黑暗中前进的“人”。
其实他在发现那个“人”的时候,就拉下头顶灯内隐藏的夜视仪看过,结果发现绿色的背景下,那个东西并没有发光,而是黑白色。——所以那个“人”,应该是没有生命的。
但之所以张乾坤一直形容那东西是“人”,是因为张乾坤发现,他的生命感知仪上一直有反应,虽然信号很微弱。
其实从张乾坤进来这个地方开始,他的生命感知仪就没消停过。正常来说生命感知仪探测不到爬虫类,并非科技达不到那个水平,而是如果连虫都能感知到,会大大影响搜救或者狩猎,所以生命感知仪大多去除了发现虫类的功能,大多只能感受到温血动物或者蛇类的大型冷血动物。
可是张乾坤的感知仪,在只有张乾坤能看见的地方一直在成像。而且一直是密密麻麻的红色。说明第一,他的感知仪探测到虫类了。
第二,这里的虫,都是温血动物。
这很影响张乾坤探测其它的东西,他将探测仪的波段一再调高,可是依旧不影响这些虫在红外线下成像。
所以说,这里的虫,很有可能都是高级生命体,而不是简单的无脊椎生物。
而现在张乾坤偷看了一下感知仪的成像——是绿色。
每当他发现我们的队伍里多出一个“人”,他就会看见感知仪的成像里,万里红中一点绿。
——这个“人”,在夜视镜下没有生命反应,生命探测仪却会因他而波动。这个“人”看上去是人,在生命探测仪中的成像却是绿色,而不是温血动物的红色。
——所以这个“人”,应该是和蛇一样的冷血物体,而且似死非活,有点像薛定谔的猫,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界。
张乾坤嘴角勾起一个神秘的笑容,再次打开电筒。
那个“人”不出意外地已经到了他面前,张乾坤设想了无数个“他”可能出现的面孔和形态,不过开灯的一刹那,张乾坤还是发现,自己好像轻敌了。
眼前的这个“人”,呈黏黏糊糊的透明状。张乾坤依旧看不清他的脸,因为这个“人”真的没有脸,看上去只是个人形的大果冻。
据张乾坤多年的经验,越看上去好对付的,实际越难对付。眼前这个瞧上去戳戳就会破的大果冻,没准比神仙还难搞定。
事实证明了他的推测。张乾坤右手臂的麻醉剂药效还没有过,他想用左手偷袭这个人,却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了。
他的手腕好像被一个透明的塑料圈固定在原地,并且包裹住了他可以监控到张旖旎的腕表。张乾坤启动手表里的切割装置,这装置暗藏在手表边缘,可以旋转切割控制他手腕的物体令他能够逃脱。
可是那东西刚出来,就好像切割在一块埃德曼合金上,瞬间歇菜了。
之前安装这东西的时候,张乾坤的要求就是可以切割任何东西,包括美国队长的盾牌。
负责安装的英国佬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了一眼张乾坤:“不如我给你做一个雷神的锤子,再顺便给你注射点埃德曼金,让你变成刀枪不入的金刚狼。”
张乾坤心想,当初就应该再逼迫一下那个英国佬……
接下来的瞬间,没再给张乾坤发射任何装置的机会,面前的这个人形果冻死死地朝他压了上来。
张乾坤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被穿过了一个冰凉冰凉的物体,触感粘稠而寒冷,有点像深水中的禁婆。
看上去明明是一个可以穿越的水样物体,而他整个人却好像被一个厚厚的铁板往身后的墙壁里挤压,五脏六腑都在强烈的压迫感下即将爆裂。
张乾坤完全无法呼吸,凉意从脊椎窜入脑髓,他明显地感知到他的生命正在被这个人形果冻慢慢地掠夺。
也许这是一个有追求的怪物,正想努力把自己在探测仪里的成像从绿色变成红色。一来可以进化为温血动物,二来可以在无数的红色中更好地隐藏自己。
因此这个“人”,现在是想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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