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御七洞大祭酒,乃是水神在凡人中的传音使者。其言语便是水神的意旨,七洞上下莫敢不听其号令。
只见这名总御七洞大祭酒第一峰,虽然长得身材高大,却消瘦得如同鬼魅。面色亦是枯槁不堪,一双眸子深陷眼窝之中。从其紫黑的唇色可见,应是练了门极其狠毒的邪功。
眼下六洞洞主、七洞祭酒皆是拥在大祭酒第一峰身后,将他视为主心骨。这几年第七男力压六洞,将诸祭酒视为无物。让这些洞主祭酒既愤恨又无奈,眼下只盼大祭酒第一峰能为他们铲除第七男这个祸害。而第一峰也是当仁不让,身穿一袭红袍的他,在人群中分外耀眼。
“飞鱼洞主,还望你遵循水神旨意,自愿奉上身来,以免一番皮肉之苦!”第一峰冷笑道,嘴角的细纹残酷而深刻。
“却是笑煞人了,你等作此肮脏勾当算计于我,也算是水神的旨意?”飞鱼洞主第七男并未将眼下这位七洞大祭酒放在眼里。
“第七男,你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惹得水神震怒,水灾泛滥,你负担得起这番后果吗?到时候这七洞湾恐怕再难有容你飞鱼洞族人之地!”第一峰见第七男当众揭穿他,不由地恼羞成怒。而最后一句话,他却是说给那些飞鱼洞族人听的,威胁他们若是敢帮这第七男,将被悉数逐出七洞湾。
“哦?水神震怒?那你们这些祭酒既然自持为水神的使徒,为何不自奉为血食,反而去凌虐寻常百姓家的女子呢?”第七男道。
“大胆!水神血食乃是数百年来的规矩,怎容你如此说三道四。来人,将第七男给我拿下!”第一峰额头青筋暴起,已是愤怒至极。随即六洞兵丁齐上,势要活捉这飞鱼洞主第七男。
“呵呵,要拿下我,也需你们有这番本领”第七男冷笑道。当下玉拳莲脚齐动,只是数个回合,便已打趴四五名上来擒她的六洞兵丁。
这时在场的飞鱼洞勇士均已上前保护洞主,手中长矛直指六洞兵丁,一场大战势不可免。
在总御七族大祭酒第一峰的示意下,六洞的兵卒包围而来,欲将第七男生生擒下。却被飞鱼洞勇士接连扎死数名,其余人等一时不敢上前。
第七男见此时机,当即率领众勇士往高处退去。这时,数百名飞鱼洞战士手持弓箭,腰挎弯刀,驰援而来。虽然六洞兵丁人数较多,但在飞鱼洞战士凌厉的箭雨攻势下,接连后退。
此番恶斗让原本欢度佳节的百姓们恐慌异常,四处奔逃,因踩踏致死者不知凡几。
飞鱼洞诸人占据了青纱江畔的一处土坡,纵有几名六洞兵丁攻将上来,也是被长矛乱戳致死。然而在六洞洞主死命之下,无人敢于后退。一时间土坡之下尸体累累。
正当坡上战得火热,只见一队人马从土坡后方袭来,将飞鱼洞诸人接连砍倒十数名。一时间飞鱼洞诸人遭受前后夹击,第七男的处境已是万分危险。只见她手持弯刀,奋力拼砍,连劈四名奋勇当先的六洞兵丁。
第一峰见此冷笑道:“一介女流,尤不知死!”
而今之势,第七男已是成了六洞的瓮中之鳖。然而正在此时,只见六洞兵丁中互起倾轧,一片大乱。凝眼看去乃是一名身材魁梧、浓眉卷须的皂衣汉子,手中巨剑已是接连撂倒数十名六洞兵丁。
第一峰见状大怒,当下百余名六洞兵丁齐齐向这名男子攻去。
这名卷须男子正是范东篱,此刻他面色沉静,手中巨剑一掠而出,隐隐间带有破空之声。十来名近身袭来的六洞兵丁,当即一碰而飞。巨力之下,尸身在空中碎成数块。数丈之内,血雨连连。
而那些正要欺近的兵丁,只感胸口一股巨压袭来,呼吸变得骤然困难,喉头一甜,当即吐血身亡。
那些离得远些的兵丁,被这一剑携来的劲风所阻,再也难以往前挪动寸步。大惊之下,连连后退。
此后虽又有阵阵箭雨射向范东篱,却都被他飞身躲过。须臾后,他又虎入羊群,连斩弓手数名。
飞鱼洞诸人见有如此高人相救,面上均呈大喜之色。一时间士气大振,阵脚重新稳固起来。在其凌厉攻势之下,六洞兵丁接连损伤,时有逃跑者被六洞洞主斩杀于阵前。
而那位飞鱼洞主第七男,见得范东篱为她挺身而出,也不由得驻足望了过来。只见范东篱勇武非常,顷刻间,又有数十名六洞兵丁丧生于他的剑下。剩余兵丁见状狂奔而逃,即便在后押阵的六名洞主连斩数人,仍是止不住逃跑之势。
当下六洞兵丁阵势大乱,败像已呈。一时间人马倾轧,惨呼连连。第七男见状率领飞鱼洞诸人乘胜追击,连取敌首数十级。
此时范东篱一身人屑,手中宝剑犹自滴血不已。第七男见状不禁感叹道:“即便罗刹下凡,也不过如此了!”
一旁的左易安此刻早已避至远处,遥遥乃见范东篱连杀百十人,亦是大为惊骇。即便他读书甚多,史海浩瀚,也少见如此勇猛无双之士。“若是此人真能助我光复河山,当真是一名绝世无匹的猛将!”左易安心中暗暗想到。
第一峰此刻也已明白,眼前这人定是位不寻常的高手,非平常兵卒所能制服。眼下他若是再不出手,七洞湾之地尽归飞鱼洞矣。
只见他轻身一纵而出,手中青铜蛇鞭挥舞如电,数名追击而来的飞鱼洞勇士顷刻间便已丧生于他的鞭下。他又接连抓起正欲逃跑的六洞兵丁,朝着范东篱横空一掷而来。
范东篱只听得那飞来的尸体中竟发出滋滋之声,顿觉怪异,当下轻身远远地躲过。只见那些尸体落地后皆已是白骨森森,一身血肉被侵蚀殆尽。想来方才哪怕沾上了一星半点这尸身上的血迹,此刻必已是身受剧毒。
“堂堂一位大祭酒竟然练此邪功!若范某猜得不错,你练得正是那西域大造寺的阴阳八荒功吧?”范东篱诧异问道。
“呵,这乃是我族大祭酒世代秘传之神功,怎容你如此污蔑。且看招来!”第一峰见此前一击不中,当下变招往范东篱袭来。
范东篱原地杵剑不动,双目微闭,势若山岳。第一峰见状一惊,当即收招跳开。暗暗运起丹田内力,一身红袍鼓鼓而起。
范东篱笑道:“阁下的功夫在平凡人中也算精绝,但却接不了我范某一招,还是不要费心了。”
“贼子休得狂妄!”第一峰当即大怒,身形骤变,寻得空隙一鞭往范东篱天灵盖上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