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新一*排查的展开,众衙役扮成贩夫走卒、花子商贾悄然出没在城内每一处,无数盗贼、赌鬼、流氓纷纷落网。面对官府的如此大动作,一些小偷小摸几乎绝迹,倒是借此机会让凉州府的风气为之一清,不过依然没有王飞的任何消息。
这时候,事情又一次出现了转机。
一个名叫李二的货郎来到官府投案,其人细眉细眼,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据李二所供,他是王飞进入凉州府的接洽之人。
消息传来各路人马都精神一振,心道有此人在手,何愁王飞不能落马。知府更是亲自审问。
李二交代,一个月前在走村串巷时偶遇一位旧友。此人提出愿意和李二合伙做一笔生意,由李二在铁帽儿胡同租下一间门面。
听到这儿,大堂上下众人无不一愕,大呼有戏,原来那知府后宅正在铁帽儿胡同。
又听货郎续道,此人说有一条秘密线路,可以将源源不断的成茶运来,由两人合伙在凉州府经营。看过样品,果然是上好的成色。
李二一听觉得这生意虽然大有风险,却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虽然有些疑惑对方为何会找上自己,还是一口答应下来。
本来李二在铁帽儿胡同就有一件小铺面,一直未租,这几乎就是送上门的生意,怎能不接。
前些日子,两人再次接触。此人说最近风声很紧,货不能及时运来。又讳莫如深道,自己身上有些干系,所以不能长期在凉州府出现,所以以后运货诸事由另一个叫王飞的接手,临行还交给一张王飞的画像,让李二便宜行事。
听到这儿,众人的神情顿时紧张起来。
张璞心道,这王飞果然打的好算盘。在府宅附近租下铺面,做‘正经’生意,好方便刺探知府的行踪和布置。有当地人李二的包庇,可以说杀手的计划几乎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成功。
话说结合最近官府的大动作,李二倒也相信里他的这番说辞。对于他说的所谓干系什么也未曾多想,毕竟做一些黑路子买卖的人和官家没有些干系才怪。
两人商量好下次来人的接洽方式后,这人就匆匆离开了。
这些天凉州府的气氛空前紧张,让李二这样的小贩们也提心吊胆不已。而他在无意中发现官府要缉捕之人竟就是那旧友托付自己接洽之人,李二看起来老实巴交这些年做小生意却一直平平妥妥,就靠的两个字‘谨慎’。
刚一想清楚就马上来府衙自首,说完呈上一幅旧友离去时留下的王飞画像,果然与官府留存的画像有八九分相似。
众捕快、衙役完全可以认定,这个王飞就是那个杀手王飞。
在获悉了李二和王飞的接洽方式后,知府马上安排部署,做好守株待兔的准备。
可张璞隐隐却觉得有几分不对,虽然此事看起来非常合理。租房,是为了熟悉环境;换人,自然是为了安排王飞进城。这里面却也有两个非常可疑的地方,就因为他太合理了。
首先,既然对方如此布置,为什么会把王飞的姓名甚至是画像都完全告诉李二。
其次,既然是李二的旧友怎么不清楚李二为人极其谨慎的性格,感觉好像是对方有意安排这样一个巧合让其去投案一般。
只是张璞人微言轻,这种时候也不一定能说的上话,只能将这种怀疑藏在心里。
张璞的直觉甚至告诉自己,那个神秘的杀手很可能已经进城了,他前番安排一个假王飞,此次又来这一出‘反间’,用意也许就是打乱官府的所有部署,方便进城而已。守株待兔的策略是错的,应该是搜林捕虎才对!
希望自己的直觉是假的吧,想想凭自己这几手不高不低的捕快刀法和杀手榜第三的人物过招,怕是有多少命都不够赔的吧。
因为没有死过,所以张璞更加不敢在这里轻易尝试死亡的滋味,要是不能复活就彻底玩完了。
不过张璞心底又有几分希望能碰到那个杀手,或者说在王飞被围杀至一两快断气的时候抽冷子干掉他,那功绩点一定不菲吧。这就是传说中的抢怪喽!
猜测归猜测,命令还是需要执行的。张璞等人被分派至铁帽儿胡同李二的铺面附近暗中盯梢。
按照部署,由李二和王飞暗中接洽后,李二会带着王飞来到这里看铺面,此时才是最后动手围捕的时机。
为了防止打草惊蛇,这几天凉州城内官府人马都是外松内紧。每一个人都绷紧了神经,静待王飞的出现,张璞也不例外。
两日后,被派去暗访李二旧友行踪的队伍无功而返,这一条线索彻底中断。而今府衙所有人只好都把宝押在李二身上,静静的等待王飞来接头。
这种等待是极其熬人的,更考验人的耐心。在虚空镜里这段时间的锻炼让张璞锻炼出了无比敏锐的洞察力和忍耐力,虽然不觉得无聊,但是心底那种恐慌的感觉却更加强烈。
他甚至有种感觉,仿佛某处早有一双眼睛在默默的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可这双眼睛在那里呢?是那转角处买糖葫芦的大爷?还是烤红薯的中年汉子?一时间,张璞觉得自己有些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感觉了。
但是那种被窥视感却越来越强烈,直到知府大人的轿子从府衙出来,经过铁帽儿胡同向后宅行去的时候,那种感觉突然消失了。
张璞暗道不好,直觉告诉他,要出事了。
还不及通知周围的同僚禁戒,就见一个飞抓破空而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掀掉了轿顶。
抬轿的轿夫见到不好,扔下轿杠拔腿就跑,却已经迟了。三把飞刀分从三个方向飞射而至,两名轿夫没跑出三步,就被疾射而来的飞刀穿喉而过。另一把飞刀向轿*去,一长两短惨呼声传来。众人明白,轿中之人连带两名轿夫已遭遇不测。
这时已有心思机灵身手敏捷的捕快反应过来,几个提纵向刚才飞刀射来的几个方向跃去。
张璞也选定一个方向追去,一边疾步狂奔,一边暗自揣摩,“某非王飞还有同伙不成,三把飞刀相距之远绝不可能是一个人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