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曼曼渐渐冷静下来,转身看了一眼季嘉佑,只见他单手扶着方向盘,神情波澜不惊,正凝视着前方,又见他将视线挪过来,赶紧转向别处躲避着。
她这是怎么了?
竟然在季嘉佑面前这么紧张。
季嘉佑见许曼曼有些慌张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地笑意。
“就在这停下吧。”许曼曼拉住季嘉佑,大声说道。
车也顺着她的话停下。
许曼曼正要下车,却见季嘉佑整个人都朝着她靠了过来,能清晰地感受到季嘉佑的气息扑面而来,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推着季嘉佑,“你要干什么?”
季嘉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反而凑得许曼曼更近,一只手绕过许曼曼的前腰缓缓地挪动着。
她惊地直接按住季嘉佑的胳膊,能清晰地摸到肌肉的线条,她浑身绷紧,定定地看着季嘉佑,没想到直接与季嘉佑那张脸干净分明的脸对上,两人的唇之间只差分毫,两人的气息也随之交替着。
许曼曼往后缩了缩,手心里已经窝满了汗,她眉头紧皱,紧闭上双眼,不再去看季嘉佑那颇能蛊惑别人的脸。
“不解安全带,你是不想走?”季嘉佑将手伸到许曼曼腰后,提着安全带,贴于许曼曼耳边说道。
许曼曼感觉到而后酥麻,身子又跟着颤了颤,她睁开眼,看着季嘉佑嘴角的笑意,凝着眉推开了季嘉佑,脸色通红,然后别过脸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虽然一直都在帮她,可那看着她的眼神却像是……
她越想脸色越红,她双手握紧门把便要逃离。
然而……
许曼曼刚打开车门,想到什么,又折返了回来。
季嘉佑见许曼曼身子收了回来,眼中闪过一阵惊喜的光芒,眉头微挑,整个人又朝着许曼曼靠了过去,手又猛然触及着许曼曼的脸,明知故问道:“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不用你管!”许曼曼按住季嘉佑的手,不满地说道。
这个人又在撩拨她,她可不能轻易上当。
她在心里警示着自己。
季嘉佑眼尾上挑,捋了捋许曼曼额前的头发,转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双手合十,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该剪剪了……”
许曼曼微愣了一下,不自然地动了动身子,凝视着季嘉佑时有些恍惚……
她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季嘉佑,可再深想又没有什么印象。
她眼神看向车门外的药方,犹豫地搓了搓双手,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转向季嘉佑:“借我点钱,我要买避孕药。”
“不用纠结多少了,以后我们还会见面,有的是机会计较。”季嘉佑将一张卡放在许曼曼手中,意味深长地说道。
许曼曼看着身后被季嘉佑打开的门,握紧银行卡匆忙离开。
她回到许家,听到唐巧兰的声音,便停下脚步,并未急着走进去。
“刚刚老爷那边打电话过来了,按照您的吩咐说了小姐不在家,老爷电话那边有些激动,甚至还怨怪您,您说您何苦这么做呢?”佣人挂了电话,看着唐巧兰,不解地问道。
唐巧兰一边摆弄着面膜,一边不屑地说道:“你当真以为我是在替那个死丫头说话?她也配?还不是老爷子总觉得咱们一家除了他都有心刁难那个死丫头,便多多维护着她,我偏要装作替那个死丫头打掩护的样子,这样老爷子不就觉得是那死丫头太骄纵了!”
她摸了摸手机,摇头道:“这新闻都预热这么久了,怎么还不甩出证据来,这是在墨迹什么,光靠这些营销号可整不垮她!”
许曼曼听着唐巧兰的笑,不禁咬着唇,眉头越皱越深……
女儿在外给她下药,母亲里应外合在爷爷面前装模作样。
如今外面都传她今天在外面鬼混,偏偏她这个伯母让下人骗爷爷说她一整日在家里。
这样爷爷以为下人是得了自己的指使,而这个伯母是个“善良的包庇者”。
她越想便越觉得恶心,两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眼角微微夹着猩红的光,大步走了过去。
“不亏是当初设计未婚先孕进许家门的伯母,这招数确实让我甘拜下风。”许曼曼走到唐巧兰面前,故意反讽道。
唐巧兰见自己做的丑事被戳穿,还不等看清来人,便心虚地反驳道:“胡说!我才没有未婚先孕耍手段,我……我是堂堂正正地嫁进许家的!”
她愣了一下,见是许曼曼,便少了惊恐,不屑问道:“你都听到了?”随即她又破罐破摔道:“像你这种不知检点、败坏许家名声的孙女,早日让你爷爷看清你的真面目有什么不好,你倒不如自己好好反省反省,竟然还敢来编排我,你也配!”
“是啊,伯母还未嫁人便大着肚子威胁许家,给我们这些后辈树立了一个好榜样,不过我倒真是学不会伯母的精髓来。”许曼曼拍手叫好,又故意撇嘴说道。
唐巧兰被激怒,扬起手便要打许曼曼,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你这个贱胚子!和你那个妈一样死了算了!”
许曼曼冷嗤一声,直接挡住唐巧兰的手,又反手用力,将唐巧兰推了出去。
她这个伯母还真以为她是当初那个任由他们打骂的那个许曼曼了?
恐怕是还在痴人做梦……
唐巧兰惊讶地看了许曼曼许久,然后缓过来,上前破口嘲讽道:“今天这新闻都传遍了,说是许家的女人闯进陌生男人的酒店房间里,还与他苟且,这说的不就是我们这位许家的好女儿许曼曼吗?这下好了,本就许家的人知道你私生活不检点,如今全都知道了。”
她这位伯母消息也太闭塞了些,连自己的女儿计划失败了都不知道,还在这里洋洋得意……
想到这里,许曼曼便不急着说话,静静地看对方演戏。
她见许曼曼没有说话,便得寸进尺道:“瞧你这狼狈的样子,恐怕是刚从哪个野男人那里回来吧?真是跟你母亲一样下作,要说陆项明就是你当年使出这种狐媚子下药逼迫来的,若没有你,恐怕她早就是我女儿的未婚夫了,哪轮得到你。”
许曼曼听了唐巧兰的话,耸耸肩,直勾勾地盯着唐巧兰,沉默了半晌,故作楚楚可怜地问道:“伯母知道了我这么多秘密,所以您到底想让我如何做才肯放过我?”
她清楚地记得在这个地方唐巧兰是如何利用这个事嘲讽她、威胁她的。
如今再重来一次,她自然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看你来算要点脸面,我便不和你计较。”唐巧兰下意识地躲开许曼曼的视线,调整好莫名心慌的心情,然后抬起身子,故作鄙夷地说道:“只要你跪下来给南晴道歉我就行。”
许曼曼轻笑一声,一步步逼近唐巧兰,眼神又骤然冷下来,“恐怕等到我真的和许南晴磕头道歉,你还会对我打骂侮辱,甚至将我折磨地遍体鳞伤。”
“你……你怎么会知道……”唐巧兰吓得脸色苍白,不停地往后退着,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
许曼曼漠视着唐巧兰,从包内掏出几张照片扔到唐巧兰面前,厉声提醒道:“底稿我那里很有很多,能让大家一次性看清楚你的女儿是怎么闯进别的男人房间里蓄意勾引的。”
她早就将许南晴勾引季嘉佑拍了下来。
唐巧兰脸色大变,拿着照片的手不停地颤抖着,立即讨好地看着许曼曼:“只要你不将这些照片发出去,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我要的不多,一千万。”许曼曼在唐巧兰面前蹲下,笑着说道。
爷爷对家中人花钱向来把控地很紧,每花一笔钱都要有明细的账单。
想必能逃过爷爷法眼的钱不会有太多,可以狠狠地给她这位伯母方放放血了。
“你这是抢钱!”唐巧兰脸色变得更难看,心疼地说道。
许曼曼点点头,便故作要离开,又被唐巧兰拽了回来,只见身后颤颤歪歪地递来一张被捏的皱巴巴的支票。
她费力地从唐巧兰手中抽走支票,满意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半晌过后,她躺在浴缸里,透过镜子看到脖子上清晰的吻痕,脑海里闪现出许南晴一家的嘴脸,还有那些一个个要害她的手,手紧紧地按住浴缸的边缘,她闭上眼,坚定地说道:“既然活着,那就把过去他们欠我的一点点地拿回来!”
她洗完澡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见床上正坐着一人,眉头倏然皱起,随即又恢复镇定。
这个时候陆项明该是接到许南晴的消息要和她解除婚约再狠狠地羞辱她一番的吧?
也不知他这次改了个什么策略。
“你怎么来了?”她淡定地问道。
陆项明惊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我来看看你,想和你说说话。”
许曼曼也回之一笑,像往常一样亲昵地坐在陆项明身旁,温柔地说道:“正好我也有好多话想和你说说。”
说完,她见陆项明转头去拿水喝,眼神骤然变得冰冷,嘴角勾起的狡黠笑意转瞬即逝。
她今日可得好好地“招呼”这位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