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的家在整个白水镇最边上的位置,当年江年的父亲来到这个地方之后就在镇子边上买了一块地,盖了小院子。
这地方附近这两年也有开发商过来开发房地产,所以直通江年家的那条路上能够看得到不少撑着建筑物支架的水泥建筑。
容楚开着上次江年的车子,后面坐着江年,前座坐着傅燃。
车内安静无比,江年和傅燃只是有过一面之缘,傅燃这人原本就不是会主动和别人搭话的人,再加上这会儿江年已经吓得说不出来花了。
自然是在安静不过的。
“简单的说一下你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容楚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还在瑟瑟发抖的孩子。
这样子,和平时张牙舞爪的江小爷截然不同,没了那股张扬跋扈的劲头,恐怕也是被吓坏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江年抱着头,能够听得到他的呜咽声。
那些人忽然冒了出来,在他刚被接回家的时候,就看到了一片狼藉之中倒在血泊里的司机,帮佣大妈,所有人都死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些人就从楼上冲了下来,如果不是父亲的秘书抱住了他们争取了时间,他也没办法逃出来。
出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容念楚,容念楚一定能帮他,整个白水镇上,他实在想不到,还有谁能够帮他的。
容楚收回了视线,那些人不知来历,不知身份,目的到底是什么也不清楚。
这也奇怪了,江家到底有什么秘密,能够在这么个小山村里引来瞩目,最终而来杀身之祸。
好像有什么地方越来越不对劲了,可是容楚自己也说不上来。
为了顾及江年,容楚车子的速度开得很快,很快就到了江年家门口。
江年家面积不大,是传统的二层小洋楼,但是该有的都有,江年母亲早逝,这些年和父亲相依为命。
整个院子浸染在黑暗中,平白的多了几分阴冷的气息。
此刻那道原本应该合上的铁门却敞开了一半,容楚刚刚打开车门,身后的江年已经冲了进去。
她眉头皱了皱,跟在他身后的脚步也加快了一些,江年家只有父子两再加上院子也不是很大,所以加上园丁和做饭的佣人,也就一共四五个人而已。
而现在,那四五个人都倒在了血泊中,从门口开始蔓延的血迹,一直到了客厅里,如同在地上绽放了艳丽的梅花一般。
容楚和傅燃跟在江年的身后进了客厅,客厅里躺着的人,是一直跟在江年父亲身边的秘书,此刻也已经停止了呼吸。
看样子,那些人已经离开了。
客厅里整洁无比,容楚看到上楼之后一个踉跄倒在地上的江年,几秒钟之后听到了楼上人的痛呼声。
“爸!”江年跪在地上,看着坐在说桌前瞪大眼睛的江义,他胸前,被打穿的心脏位置,暗红的血液已经凝固。
容楚站在书房门口,看着江年哭喊的样子。
“爸,你醒醒啊,我回来了!”江年摇晃着椅子上的人,“我回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老头!你别死啊!”
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少年最终崩溃,一声接着声的叫喊是整个房子里唯一的响动声。
容楚环顾四周,书房里有被翻过的痕迹,就连一楼大厅也有被翻动的痕迹,虽然不像书房这么的明显。
她查看了其他的房间,都无一例外。
这些人,是来找什么东西的。
“人已经走光了,整个江家恐怕只剩下他一个活着。”傅燃站在容楚身后盯着书房里的江年,“而且,对方的目的恐怕已经达成了。”
“杀人现场布置成抢劫现场,这很正常不过,太早下结论反而不好。”容楚回了句。
他们都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江年父亲是个正经商人,就算有仇家,在白水镇这样的小地方,恐怕也不至于惹怒了对方要他的命。
这些人来的未免也太奇怪了一些。
到底是有预谋的杀人,还是劫财,或者是其他的什么目的,他们都不好说。
跪在父亲面前的江年忽然抬头,看着门口的容楚和傅燃,像是在脑袋里确定了什么信息之后,起身踉踉跄跄的冲到了过来,双腿一弯直接跪在了容楚面前。
“帮帮我,小楚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能够帮我的!”
像是抓住黑暗里唯一的那道光芒一样,江年知道,他面前的少年能够帮他,一定能帮他查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也一定能够帮他找到杀死父亲的凶手是谁。
“小楚,帮帮我,求求你帮帮我”江年跪在地上捂着眼睛,泪水不断从指缝间渗透而出。
和着红色的血液落在地上,一切都是那么的混乱不堪。
容楚看着地上的少年,对于她来说,要体会失去亲人的痛苦,并不是那么容易能够理解的,可是她或许能够多少的了解一些。
在容念楚身体里的她,也能够感受到容念楚的那种心酸,那样异样的情愫,也许和她从前一般吧。
傅燃站在门口的位置,整个室内弥漫的血腥味挥之不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旁过来的人在他面前低头颔首。
他偏头,看到了门内的少年蹲下身,抬手碰了碰跪在地上痛哭的少年。
虽然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可是从他的角度,却能够看得到那双平淡无波的眸中,没有任何感情。
“别把希望寄托在任何人的身上,无论什么人都没有你自己可靠。”容楚盯着他。
江年看着她,抽搐的身体已经逐渐恢复了平静,和他意料之中的答案一样。
果然,还是拒绝了啊。
没有人在面对这样的命案的时候,还能够淡然处之,况且他连自己家到底是招惹到了什么人才惹来的这样的杀身之祸都不知道。
“有一个地方,聚集了整个f国所有的情报,到那里你或许能够找到答案。”容楚最终张口,给他指了条去路。
江年躺在暗红色的地毯上,一双眼睛盯着发光的水晶吊灯,晕染的灯光迷糊了他的双眼。
“自己的仇,还是要自己报。”这是容楚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无论经历什么样的痛苦,都没有人能够和你感同身受,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能够委托于人。
“滴滴滴”
整个空间内忽然变得安静下来之后,容楚听到了一阵细微的响动声。
毁尸灭迹。
“江年!”
“砰!!!!”
夜幕之下,飞扬的尘土遮盖了月亮的光辉,整片区域之内都感觉到了那股来自地下的震动,方圆十里之内,所有楼层的灯光闪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