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守仁起得较晚,洗漱一阵,来到酒楼大堂,丁贵便讨好似的悄悄的道:“李公子啊,你知不知道,昨晚发生人命案子了。”
毕竟是人命,李守仁双眉一皱,“哦?丁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丁贵便神神秘秘的道:“昨夜有个男人死在杏花巷里,被发现时,人都僵了。这人身上有一柄刀,我琢磨着,肯定又是找谭仇谭三当家的寻仇的。那谭仇作恶多端,与人结怨太多,每年啊,都有那么两三个人死的不明不白。不过这谭仇武艺高强,平常的好手哪是他的对手。一则没有证据,二则那三河帮与官府有些关系,这就当做无头案子解了。”
“李公子,那谭仇也时常到咱们这龙门客栈来,你要是遇见他啊,千万别去招惹他,咱们寻常老百姓,得罪不起人家的。”最后,丁贵又叮嘱道:“还有啊,晚上没事情最好别出门啊,最近有强人出没,不太平。”
丁贵虽然人有些啰嗦,还有一些胆小,人还是很不错的,挺老实的一个人。
那强盗应该就是抢劫刘翘一家的那一伙,李守仁问道:“丁大哥,那强盗有多少人马,知道是什么来头吗?”
丁贵说道:“说来也怪,这些强盗每年都会出没,抢劫百姓财物,官府也每年派兵剿灭,但都是无功而返,只要一官兵追剿,强盗也就不再出现了。这些强盗神出鬼没,没人知道来路,至于多少人,我也没有亲见,据遭殃的人说大概有一百来号。”
李守仁谢了丁贵,便坐在门口,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廖掌柜带着王少东家二人回到酒楼,李守仁连忙起身,拦住三人去路,笑道:“掌柜,我想与你谈个买卖。”
廖掌柜一愣,好奇的道:“公子现在身无分文,不知道这买卖从何谈起。”王少东家一向表现得生人勿进,这时也有些好奇的瞟了他一眼,莫非他还有经商的路子不成。
“我在此处跑堂,一月三两银子对吧,我想卖给你一年时间,你付给我三十六两银子,扣除之前的饭钱二两,你给我三十四两即可。”
“没问题,一月给你三两即可。”廖掌柜爽快的答应,原来是想找个长期饭票啊,反正客栈也是要人做工的,而且李守仁也算机敏,要价也不过分。
“我要你现在就支取银子给我,我有急用。我也不要这钱,你给我将三十四两银子换成米面粮食即可,明日放在楼下。对了,你给我三十三就行,剩下一两要给我雇一辆大车。”
听李守仁这么一说,廖掌柜更加好奇起来:“你在酒楼有吃有喝,突然,要这粮食做什么?”
李守仁打量了一眼旁边的王少东家,微微一笑:“廖掌柜莫管,只是这生意你做不做。”
廖掌柜回头看着少东家,王少东家微微点头,他也有些迷惑不解,倒想看看他做什么幺蛾子。
“好,明日我就将这稻米给你,再给你一辆车。”廖掌柜疑惑的道,莫非这位李公子要做稻米生意?
事情进展的还算顺利,“掌柜就不怕我跑了吗?”李守仁随口问道。
“这你就多虑了,天下还没有人敢王家头上作祟。”廖掌柜很是自信。
晚上回到住处,李守仁躺在床上,不由感叹万分,这一些粮食应该够用一些时日,没想到百姓如此困苦,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卖身来帮衬一二。哎,凡是不可操之过急,一日就是一天,一天就是一日,只是一年三百六十日,做男人,真累,他转头嫌弃的看了看要开始打鼾的丁贵。
翌日,红火的太阳露出了一丝残忍的微笑,预示着今日又是一个火辣辣的天气,卑微的人类,接收我的孜烤吧。酒楼下已经聚集了几个伙计,正挥着汗水,忙碌的往拉货的马车上抬着大袋大袋的粮食,王少东家在二楼居高临下的看着几人,翘起嘴唇,趣味十足。
李守仁也不去斤斤计较,他相信掌柜不会克扣。待到装满后,便独自赶着马车向城外驶去。王少东家和青衣老者在廖掌柜的带领下,悄悄的也钻入一辆马车,远远的跟在后面。
行不多时,李守仁便来到刘翘家茅屋门口,刘翘夫妇早听得动静,见了李守仁驾着马车来,慌忙出来迎接。李守仁跳下马车,指着车上的粮食道:“这些粮食,应该能让你们度过这段艰难日子了,快去搬吧。将这粮食也分一些给遭贼的乡邻。”
刘翘夫妻弯下双膝,跪倒在地,两眼通红的道:“恩公活命之恩,老汉没齿难忘!”李守仁连忙扶起二人,“快将乡亲们叫来吧,事情完了我还要忙着回去呢。”
刘翘夫妻忙张罗乡邻出来,须臾,马车边上便聚集了十几个乡邻,那些乡邻见了李守仁个个满含感激的向他作揖打拱,连连称谢,然后才激动的搬了一袋粮食回去。毕竟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围观的小孩也喜的笑逐颜开,互相追逐打闹,像过年一样,终于可以吃饱饭了。
李守仁抚摸着二丫的小脑袋,抬头望了望天空,天空很蓝,阳光很烈,他心情舒畅,长吁了一口气,就好像男人完事后,总要来一只烟。
王少东主等三人远远的看着那边发生的事情,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暖流,眼角有些湿润,廖掌柜和青衣老者也眼神复杂,看李守仁的眼神也有些微妙的变化。
“廖掌柜,以后莫要为难于他。”王少东主罕有的和颜悦色。
廖掌柜也是一个善人,连忙点头,现在古道热肠的人,不多了,好好珍惜吧。
“听说最近盗贼横行,很多村子都遭了匪祸,你派人看看,哪家过不下去了,也给一些粮食吧。”王少东主望着那边忙碌的景象吩咐廖掌柜。这王少东家看来是外冷内热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