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的爱令你感到负担的话,那我会马上离开;如果我令你感到厌烦的话,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远远的看着你,也就够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颗子才回来。
颗子看到孙寒别坐在书桌前正执一卷书,也就没有高声的唤他,而是轻轻上前,伸手把那支已经枯死的槐树枝放在书桌上,轻声说道:“我中午在梅姐姐家帮她一起做女工,她紧紧留饭我也不好意思太不懂人情拒绝,所以……中午就没有回来……”
孙寒别抬头看了一眼那个树枝,瘦骨嶙峋的外裹了一层干枯不已的皮。孙寒别伸手把他拿过来,握在手里,还有点扎手。
趁早结束这一切,然后带着她离开,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去,重新开始。
“等一会儿你不用做晚饭了,我等会儿要去帮李婶写对联,你随我一同过去,”他顿了顿,“见了李婶,即使是有喜事心里高兴,也要记得礼数,不可失了分寸。”
虽然很担心她的安危担心她会再次听到什么不好的话,但是是和迟梅在一起,应该不会有什么。如果连迟梅都开始说东说西的话,那这个地方,可就真是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
不须玉杵千金聘,已有红绳两头连。
忙碌了好几日,只为拜堂的这一时。
锣鼓唢呐一路敲敲打打,还夹杂着喜庆的喧哗,送亲迎亲的队伍中不时抛出花生干枣桂圆等干果,逗得人们喜笑颜开;桃花灼灼,嫁衣如火,新娘唇角羞涩笑靥尽掩盖在鸳鸯合抱大红盖头下,喜轿左摇右晃,是盛满了祝福快要溢出来了的模样……
踢轿门,跨过火盆,背下新娘……一步一步,注定了百年的厮守,他们在拜堂时,一句一句,向天地许下了白头到老的誓言。
如果那是他,如果那是我。
她也曾幻想过他们成亲的模样,他们身着大红色喜服,喜娘扶着她,把她的手轻轻交与他手中,而他的手掌,温热而有利,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一辈子都不会松开。
一拜天地,天地为证,不羡鸳鸯不羡仙;
二拜高堂,父母为媒,红绳不断结百年;
夫妻对拜,从此,举案齐眉,羡煞旁人。
我会陪着你,直到沧海变成桑田,即使日月倒转,江河倒流,我也依旧会陪着你,陪你坐看云起,笑指雨休。
喜事总是令人忙碌而幸福的,颗子虽然不是主角,却也跟在人群中忙忙碌碌,瞎凑热闹的帮帮忙,也能令心情愉悦不少。
是夜,颗子捶捶因为久站而酸痛的腰,慢慢扶着腰坐在床上,轻轻揉着腰。颗子是个很善良的人,看着别人幸福,自己心里也会十分开心。她拿出枕头下的荷包,淡雅清丽的薄荷绿色,上面绣着精致的合欢花,一针一线是她亲手缝的。她学女红时就把手扎伤了,十指连心的疼痛可想而知,而她却傻傻的想着,满满的情意,他会明白的,他会明白的。
把这个荷包轻轻放在枕头下,就好像把那个甜蜜的秘密深埋于心底。
明天早上又能见到你,好梦。
许是因为太过忙碌太累了,一觉睡得很沉,并没有自己醒来,而是被迟梅摇晃醒的。
一睁开眼就看到迟梅那张焦灼不已的脸,眉眼间尽是慌乱。
颗子晕晕乎乎的都还搞不清楚状况,揉揉还未清醒的眼睛,不等颗子发问,迟梅就急急忙忙的问:“昨晚李婶家的大哥成婚,你是在新房里陪侍着新娘子对吧?”
“嗯……”
“你记好,新娘子今天一早起来就被发现在新房里上吊了救下来时就剩一口气,你师父已经过去看能不能帮忙了,你昨天是陪侍的、这是人命关天的事,要是有什么,你千万不能瞎说!”迟梅刻意压低声音,可是声音却透露出一种慌乱。而颗子却楞楞的,还没反应过来。
昨天还是那么开心的成婚,而今天却这样的决绝……龙凤喜烛还未燃尽,新房前的大红灯笼还未取下,在堂前嬉闹的孩童的荷包里,还装着昨晚得到的还没有吃完的花生和桂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的呢?如果不愿意成婚可以一开始就说清楚啊,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非要用死亡来表达不满呢?又或者有别的什么隐情呢?
“她……为什么要这样呢……”颗子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