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有德的人,越是会善于控制自己的力量,使力量不至于滥用。
先遣队极力克制自己动用强大武力的欲望,尝试通过谈判来解决问题。对于他们而言,动手只是下策的下策。
九州显然就是缺乏了这种控制欲望的文化,所以才会导致武力泛滥。最后物极必反,在修炼盛行的国度,出现了一个文官集团。
由此,先遣队其实也已经隐约窥视到,解决九州问题的根本办法,那就是教化。
魔力客观并永久存在;使用魔力是人的本能,不应思想的改变而转变。
一旦明白了这两条异世界真理,那九州的问题显然就很好解决了。
首先,以文抑武的方案肯定完全无法生效。因为这从根源上否定了第二条真理,即使用魔力的人的本能。
存天理灭人欲绝非圣人之道,因为人欲即天理。无论是地球人还是异界人,绝大多数人都无法放弃,对于强大力量的欲望。
其次,魔力的长期存在,决定了九州绝对不可以走地球的发展路线,这等于砍掉了双腿再换上轮椅,完全得不偿失。
所以综上所述,最理想的解决方案,应该就只有一条,那就是以文驯武,用伦理和道德,来约束武力的泛滥,这才是九州最佳的出路。
当然,西陆同样存在魔力,但为何武力没有泛滥呢?
需要看到的是,西陆的魔法,大多被教廷所垄断。
在绝大多数时候,垄断从来都不是褒义词。垄断带来的好处可能显而易见,但坏处也非常严重,且可能没人注意。
西陆的教廷实际上垄断了整个西陆人族国家的政治文化,九州想要改革,绝不可以走他们的老路。
因为事实已经证明,随着地球人的积极介入,教廷的垄断地位只会日益萎缩,如若不然,他们又怎么可能放下身段,屈身与地球人合作呢。
“少废话,让你打开就打开,看你们如此慌乱,难不成真如我预料的那样?”
为首那个人说着,立刻警觉地后退一步,同时拔出了腰刀。
“外面再做什么,怎么如此聒噪?”
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从车厢里传来的女声,听起来很年轻,但似乎有些生气。
紧接着,车门被猛地推开,唐默弯腰走出来,叉着腰怒视着周围的府兵。
府兵们瞪大双眼,盯着这个身材娇小,脸上戴着面纱的女孩。
她有着深色泛红的长发,一身洁白勾金边的祭司服。虽然戴着面纱,亦不减风情。
光是注视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可以猜测到,她一定是一个长相甜美娇小的漂亮女孩。
女孩白皙如葱段的手,紧握着一根镶嵌着魔晶的手帐。
如果是西陆游人,看到那根手杖,肯定会吓得转身就跑。
因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西陆魔法师的法杖规格,和自身实力成正比。惹恼一个手握如此规格法杖的魔法师,后果可想而知。
但这些东陆人可不懂这些,他们满脑子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个女孩好漂亮。
唐默寒眉倒竖,冰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府兵。那种看垃圾的眼神既让人不爽,同时又让人内心战栗。
“让这些宵小之辈退下,否则便是圣徒不责怪,我也定不饶他们。”
唐默居高临下,发出冰冷的声音,犹如天使的审判一般。
虽然在洛尔面前表现得毫无下限,但唐默认真起来,还是很有威严的。比较是那么多人的姐姐,自然有这样的底气在。
“遵命。”程子昂恭敬地点了点头。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为首的那个人似乎并没有被唐默所迷惑,晃了晃脑袋后警惕地质问道。
“你没资格懂。”唐默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返回车厢里。
“等等,你给我站住!”
那个人一急,竟不顾危险,主动伸出手,想要去扯唐默的衣摆。
就在这时,空气中的魔力突然扭曲起来。整个空间仿佛被禁锢住一般,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
作为七窍之一,人一旦被封住听觉,后果其实相当严重。
最明显的感觉就是站不稳,只要稍微移动,就会感觉失去平衡。
其次就是会产生错觉,就好像时间突然凝固下来一般,整个人会陷入迟钝之中,大脑无法思考。
众人分明看到,唐默只是反身挥了一下法杖,整个空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对于先遣队而已,这个魔法虽然让人震撼,但其实并不是什么稀罕的魔法,就是他们从小学到大的沉默魔法。
不过这个魔法并不是唐默施放的,因为这种魔法虽然可以瞬发,但覆盖范围不大。
想要如此巨大的范围沉默魔法,以唐默的资质,至少需要凝聚十五秒左右的魔力。
但有一类人,这样的魔法依然可以做到瞬间释放,那就是半神。
这个沉默魔法其实是芙拉洁儿施放的,先遣队内部早就习惯这种操作,魔法师做做样子,魔法由辅助的半神施放。不但速度快,而且效果也很好。
过了差不多十秒左右,芙拉洁儿才收起领域,声音重新回归领域内每一个人的耳中,让人感觉仿佛时间重新流淌,周围的色彩也重新上色。
“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再敢无力,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唐默发出冰冷的警告,重新回头钻进了马车里。
府兵们呆若木鸡,愣在原地好久才缓过劲来。为首的那个人感到一股从心底涌上来的寒意,让他情不自禁地开始打颤。
但绕是如此,他却依然嘴硬,举着刀指向马车,大声呵斥道:“不过是江湖骗术罢了,瞒得过草莽,可瞒不了我,拿下他们,他们是野民的细作。”
“你们可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看到这些府兵蠢蠢欲动的样子,程子昂忍不住露出了冷笑,戏谑地说道。
枫锵的拔出长刀,顺手挽了个刀花,把气氛推到越发紧张的程度。胡道可和白月也都纷纷举起手中的源子枪,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但即便是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程子昂也依然没有放弃和平解决的方案。
他直视那个人,冷冷地说道:“我们自西而来,是花雨氏的朋友。我们在花州的时候,花雨氏家主花雨庭尚不敢得罪我们,尔等宵小之辈,却非要自寻死路。”
“那是花雨氏,这里是安乡氏。花雨庭怕你,我们可不怕你。我不管你在花州如何,在齐州,是龙你得卧着,是虎你得蹲着,别跟我耍花招。”那人答道。
听到他的话,程子昂气极反笑,无奈地摇摇头问道:“我若杀了你,当如何?”
“我是安乡氏族人,你敢杀我,别说齐州,便是,你也一刻都待不下去。”
虽然放狠话声音挺大的,但是一听到程子昂想宰了自己,那人立刻又后退了两步,把彼此的距离进一步拉开。
果然。
程子昂只是套话,没想到对方果然立刻就坦白了身份,以为这样可以唬住程子昂。
程子昂可不认为,安乡氏会为他这样的无名小卒与先遣队公开对抗。
花雨庭的经历告诉他一个道理,在大家族里,血缘的纽带其实是很脆弱的,其他大族也大差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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