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遑多让的出众外表,让盛非池十分清楚自己的外形在战筝心目中所占的比例有多重,他的小姑娘喜欢好看的一切,不然她也不会每每看他时就会突然恍了神。
而东方流年,非常有资格入选“好看的一切”的范畴之内。
否则,当时在咖啡馆外面看到对方时,盛非池也不会感到危险,感到不安。
这份危险和不安其实并不可怕,起码本不至于发展成此时此刻这般尴尬而煎熬的境地。
目前为止,盛非池很少能在生活中遇到和自己相似的款。
陆曌。
陆曌也算是相似款。
外形也十分优秀,就像一颗闪闪发光的天煞孤星,但陆曌是小姑娘的舅舅,有这份伦理关系在,很能有效的打消了盛非池心里那些潜在的不安因素。
这也是盛非池看陆曌不怎么顺眼的主要原因,其他原因就是来自盛慈那边了。
东方流年的出现,给神飞驰带来了很浓重的质疑和困惑。
这些质疑和困惑,很突然。
一直以来,都是他把一切塞到战筝手中的,当然,他尽可能塞得都是自己认为最好的,但也无法排除一些坏的,比如这几天,比如此时此刻。
他这几天一直在想,如果战筝其实并不想要他塞过去的那些,或者她某天突然发觉自己要的根本不是他时,他该如何。
他怕的,或者说恐惧的,就是这一点。
他的满满两次历经人事,却都连18岁都不到,大好河山在远处,人生还那么漫长,却要被他一个已经看透一切的人困在身边,完全的剥夺掉了选择的机会。
那些失去的选择的机会,一次又一次的叠加在一起时,她是否会对他感到怨恨和愤怼?
盛非池不敢想,一想就控制不住地想要颤抖。
即便心思百转千回,最后也只是薄唇轻动。
“满满不喜欢烟味。”
“她还不喜欢你做傻事,你不还是做了?”东方流年从烟盒中取出一根香烟,拢起风衣,用打火机点燃。
刚抽了一口……
“抽烟,嘴巴会臭。”很突然的,盛非池口中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东方流年碾着烟蒂的双指一顿,目光中闪过一抹啼笑皆非,收起烟盒,吐出烟雾,熄灭只抽了一口的香烟。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可爱。”怪不得,我家宝贝徒弟摆明了要这样收拾你。
“那也是因为你。”盛非池眼还红着,神色恹而躁。
他现在谁也不想搭理,就想一个人呆着,一动也别动,静静的等死最好。
“但你此刻很心平气和,不像是要跟我拼命的样子。”
“看起来,是这样。”盛非池无动于衷,清冷异常。
相同的问题,错过一次之后,蠢货才会再错一次,他不会对这个相似款出手,尽管相似款很可能巴不得他出手。
不上当?东方流年敛唇一笑,目光婉转,意味深长。
“从空灵界追到这里,很不容易吧。”
盛非池蹙眉,警惕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是,什么人?”
“你的情敌。”
“满满不会喜欢你!”
东方流年勾起唇角,先是看向了别处,又看来回来,突然沉声反问,“知道还做蠢事?”
盛非池怔了半秒,黯然垂眸。
有些挫败,有些负气。
他看不懂东方流年,一点也看不懂。
不管是这个人,还是修为,甚至背景。
他找不到一点点信息和资料!
所有的信息和资料,还都是战筝给他的。
目前为止,盛非池已经跟在对方和战筝身后整整三天多了。
他们看电影,可以。
包场也不要紧。
他去播放室,播放电影还不行嘛。
他们逛街,也可以。
他和小姑娘马上就要订婚了,正好也要买些东西。
他们听音乐会,更可以。
他正好也很久没有听音乐会了,不知道满满会不喜欢地球上的声乐。
他们吃饭,太可以了。
他也很久没吃东西了,小姑娘给他买的那些皮带统统都缩了一个扣。
他们回酒店,他自然也必然是要跟着的。
只是快到的时候,盛非池还是没能控制住脑子里那些疯狂又可怕的念头,就那么直不隆冬地撞了上去。
车子终于停了,不再是因为到达目的而停下。
他的小姑娘也下了车,虽然看他的目光凶凶的,像一头暴躁的小兽,张着才长出来没多久却足够锋利的獠牙,但他还是……
好想亲她。
81小时23分。
小姑娘生了好久的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才扳断了他三根手指,不解气可怎么办。
虽然十指连心,手指被扳断的那一刻很痛,但它们很快就自行恢复了,盛非池甚至都没能来得及阻拦。
可既然已经恢复了,为什么还是……
好痛。
痛得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今天的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以后三思而后行。”东方流年觉得自己如今的身份,实在不适合拯救一个失足青年。
也不合适。
还挺郁闷的。
过去的记忆,她没有,他也没有,就他自己有。
东方流年很讨厌这种众人皆醉,自己却独醒的感觉。
这意味着他要承担的更多,牺牲的也更多。
凭什么?
一次两次三次……她最开始,明明是他的妻!
“你可以当成发生过,无所谓。”盛非池目光平静,平静到那种不顾一切的疯狂都被同化了。
东方流年沉吟。
“明天。”
“做什么?”
“正大光明的打一场。”
“满满不是战利品。”
“与她无关。”过往记忆翻腾不止,东方流年定定地看着盛非池,“你看我不爽,我看你不悦,痛痛快快打一场是最好的结果。”
顿了顿,他缓缓又道,“输赢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彼此都能解气。”
“你解什么气?”
“你再一次的拥有了她,我不应该找点方式解气吗?”
再一次的反问,直拷灵魂,盛非池错愕。
东方流年却转了身,大步离开。
“明早十点,地点你选。”
夜里的冷风,将他渐行渐远的声音吹了过来。
盛非池看着男人的背影,陷入沉思。
再一次……
为什么是,再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