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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说边对着怔怔出神的安悠然神秘一笑,刘昆忽的身形一转,在所有人尚未反应之时,他将托娅强拽在怀中,与此同时一掌拍向墙壁,只听得几声噌噌石壁摩擦的声音,便有无数羽箭从显露的洞口中疾射而出,铺天盖地的向诸人袭来。安悠然也倒罢了,摊着她流年不利后终于行了次大运,恰萧肃辰就在旁边,被他用一柄挽长剑护住了周全。而黎彦虽位于中央成了众矢之的,好在他总算没白挨清溪老人的那几年的**折磨,腾挪躲闪间倒也暂且无恙。然而刚刚解困的瑾王显然没有那么幸运,本就重伤在身,就连站立尚都勉强,哪还有余力躲避攻击?眼见铮铮寒光夹杂着追命啸声往黎璟飞驰而去,黎彦竟是不顾自己的安危,转身飞扑救父。可他刚抱住瑾王,就听到后方不约而同的传来了一声尖叫……
“你这小妮子果是有趣!”笑到整个秘室中都回荡着震动,刘昆对安悠然笑道,“不过,凌姑娘过谦了,老夫可从没认为能让黎彦和萧大王为之倾倒的凌北贵女凌碧珞是区区的无名小卒。其实你的提议倒不是不好,只是你们压根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本,我又为何要屈尊降贵的和你们做这赔本的交易呢?”
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竟像寒冬腊月刮过的凛冽北风,让在场之人的心都有一瞬被冻僵的战栗,安悠然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转头对刘昆道,“刘老侯爷,你现在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即使我这无名小卒也知道在大煜之中忠远侯乃一手遮天的当朝权贵,何必为了一个‘恨’字搞得两败俱伤?你没了头,黎彦没了命;你是富贵荣华转云烟,他是英年早故东逝水;这又是何苦呢?依我拙见,不如我劝萧大王放你一条生路,而你回头是岸解了黎彦的蛊,从此大家一拍两散,各过各的舒心日子,老死不相往来岂不哉?”
“我说过了啊……”像是猎食者喜欢贪婪的独自享用战利品一样,刘昆的脸上焕发着一种异样的神彩,一种超越残忍的冷酷,“托娅你亲手杀了黎璟,我就会救你的儿子。”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像是脑海中已经被渲染上恐怖血腥的画面,托娅抱着头冲向刘昆,歇斯底里的叫道,“刘昆!你究竟要怎样才能放过彦儿?怎样才肯救他?”
“究竟我们之中谁在说谎?黎彦,你怎么不和大家说说,你那师出同门的珞灵姑娘为何会终日黑纱裹身?你明明知道老夫所说字字属实,却在这里故作坦然的否决,是你的自尊作祟?还是一心想置我于死地的冲动使然?”拂袖起身,刘昆向安悠然走去,谁知他才迈出几步就被黎彦和萧肃辰同时喝退,他倒也识情识趣,双手一举,靠墙莞尔道,“姑娘,刚才我说的可不是在吓唬你哦,黎彦真的要死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再过不多久,他就会像他十四岁那年因为没有及时服下解药一样,脏腑衰竭呕血不止……只不过,这次再没有那个傻瓜圣女替他换血续命,也不会再有本侯爷大发慈悲之下命人偷喂的灵丹,所以……他这次是一定会死!并且一定会死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你怎知刘昆所说属实?”淡淡的看着安悠然,黎彦的表情静谧的像是清晨的湖水,朦胧绮丽却看不出任何深浅端倪,“要是他所谓的‘命不久矣’只是他危言耸听的虚张声势,你又该如何?是要随我离开?还是要陪着这满口谎话的老贼白白浪费时间受人愚弄?”
探头望向黎彦,安悠然注视着这个害得她提心吊胆牵肠挂肚的男子,眼中既有怜惜,又有不可动摇的决心,“主子,你也听你娘说了,你身上有蛊,会危及性命!既然刘昆是这世上唯一能解之人,我就绝不能眼睁睁任你死去!”
“我不走!”没等黎彦把话说完,安悠然就脖子一缩退回原地,斩钉截铁为自己的去留下了个定论。当然出于对世子殿下和萧肃辰这两位大人物的尊重和敬畏(诚然后者的这个‘畏’字占了绝大部分的主导地位),她还是决定给出个解释以免被吼到七窍流血惨绝人寰的境地,“萧肃辰,你要杀刘昆我没意见,但毕竟是我强逼你来此帮我,在未能确定你能安然撤退的情况下我若先行逃跑,就算我下半辈子没被恶梦缠身,变成个失心疯的癫人,恐也逃不出仉叔他老人家的索命追杀!另外……”
流光溢彩的眸子微微一敛,黎彦不屑一顾的回道,“你是在变向的还我人情吗?丫头的安危我自会保,用不着萧大王多虑,你还是替自己多操操心……”
唇边的笑意越发浓厚,萧肃辰没有答话,反是把安悠然推向黎彦,“你走时把她也顺便带走,要是让她有半分池差,我绝饶不了你!”
“那这人情……”拿起手中的剑悠悠的挽了个剑花,黎彦好整以暇的问道,“你要是不要呢?”
“惜言如金固是有大将风范,但用在与人谈判上,可就不那么厚道了……”眉眼含笑,梨涡浅现,萧肃辰抬眸看向黎彦道,“世子殿下,你明着是让我选,实地却己把萧某给算计了个十足十啊。刘昆与我不共戴天,先不说他谋害我父王,只说他胆敢以我父头颅要挟我入境,花言巧语的蒙骗本王受其利用,就足矣让我将他千刀万剐!然我若手刃了他,你不仅借此了个顺水人情给我,也大可趁我杀他的混乱之机,大摇大摆带着父母逃出生天。世子爷的如意算盘,当真精明算得门清!”
瞥了眼躲在萧肃辰身后不敢抬头的安悠然,黎彦冷哼一声,“萧大王掺和的事还少吗?你要是不想动手,我便亲自结果了这老贼。两条路,你任选其一。”
千算万算没料到黎彦会在此惊心动魄之际,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仅理直气壮的拖他下了这趟混水,还为他成为同伙给了个天经地义的理由,萧肃辰不由哈哈大笑,抱着安悠然一跃而下道,“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还是你们王侯之间的儿女情长恩怨纠葛!?世子殿下,你喊萧某这个外人出来横插一脚,是否有欠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