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的热情已经完全被调动起来,对叶凌天的呼喊之声不绝于耳。
此刻的叶凌天已经被推到悬崖边上,不上去的话,自己放蜀大一万多人的鸽子,上去的话,先有安馨的表演珠玉在前,自己的表演必须不能太差,否则就是在万人面前做了小丑。
王志林铁青着脸,听着耳畔的呼喊:“又是董剑书?老子真想一刀秒了他,这个乌龟王八蛋!”向来不曾爆过粗口的王志林这下终于控制不住,破口大骂。
叶凌天拍拍三人的肩膀,理了理衣领,正了正衣衫,安慰道:“不用担心,我行的。”
就在众人疑惑叶凌天久呼不至,是不是放了众人鸽子之时,叶凌天缓步走上了舞台。
一袭白色衬衫搭配浅色长裤,着装朴素之极,但在舞台灯的映照下却显得飘逸淡然。
台下的董剑书见到神情自若的叶凌天,冷笑一声,装叉,等会有你哭的时候。
上次被暗算,声名扫地,虽然并无直接证据证明是叶凌天干的,但董大少很直接地认定就是他了。暗中蛰伏,苦苦准备,獠牙终于在这个时候露了出来,他要让叶凌天也尝尝名声狼藉的滋味。
舞台底下一眼望去,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心理素质差一点的估计刚一上台腿就软了。叶凌天对于这种阵仗,并未受到半分影响,脸上始终保持着淡淡地微笑。
“叶凌天同学,你要表演什么节目呢?”女主持人走上前来,言笑嫣然,只是叶凌天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感。
叶凌天对于暗算自己的人从来不抱什么好感,董剑书如是,这个女主持人亦如是,就连那天带人袭击他的长发,也是如此。不可否认,他有些欣赏长发,但欣赏归欣赏,他最后仍然断了长发一只手。
叶凌天接过话筒,微笑开口道:“我想弹一曲古筝,请后台人员将古筝送上来,谢谢!”
在等待后台人员送古筝上来时,叶凌天握着话筒,对着下面万人大队缓缓开口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为什么就成为了神秘表演嘉宾,然后,又莫名其妙的被人给迫上台来表演。”
在男女主持人脸色一变,微笑凝滞之时,叶凌天继续说道:“还好,我会那么一点小才艺,不然在这万人舞台上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蜀都大学,百年名校,在进来这个学校之前,我还是很憧憬的。可是,进来之后,我感到很失望,因为如今的大学已经不是那令人向往的象牙塔,而是沦为了有钱有权家公子玩弄他人的工具。”
万余观众的呼喊声渐渐平息,坐在前排的领导人若有所思,叶凌天无视男女主持人惨白的脸色,愤而开口道:“刚一踏进校园,我就差点被足球给击中头部;不久后,我的室友被人胖揍;而今天,我又被人强迫叫上来表演节目。”
“试想,如果我心里素质稍差,试想,我不会一点才艺,再试想,我的才艺实在浅薄,然后被一众人等给喷成狗。那么,这一次的打击将对我的人生造成何种影响?这还是拥有悠久文化底蕴的蜀大吗?这分明就是贵公子玩耍的后花园!”
叶凌天并没有一个字明说是董剑书,但是每一句话的目标都直指他。在董剑书恼怒异常,叶凌天竟有如此狗胆胡言乱语之时,叶凌天话题一转:“既然,上得这舞台来,我希望能和我挚爱的女孩一起完成这个节目。”
叶凌天偏身一转,目光直视在幕布后面一直看着事态发展的安馨:“安馨,你说好吗?”
安馨眸中泪光流转,一片深情:“好!”
古筝已经摆好,叶凌天跪坐在筝后,手指划过琴弦,发出铮铮的悦耳之声。
调好琴弦,安馨此刻已经在舞台上就位以待。
叶凌天心中一片宁静,抚着修长的筝身,不知为什么,脑海中竟然想起那一句略带幽怨的话语“凌天哥哥,我想你了。”
叶凌天修长的手指捏住琴弦,侧面横对着变得柔和的灯光,轻轻一拨,悠扬的琴声缓缓响起。
“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叶凌天开口轻声唱道。
《烟花易冷》这首当年传唱遍及华国大江南北的古典风歌曲在叶凌天筝声和歌声下再次被演绎。
《烟花易冷》缓缓的从叶凌天纤细的指尖流淌开来,一种无法言语的心境,一种让人沉醉痴迷的恋情,一种足以证明山盟海誓并不虚假的力量……全部蕴含在那台上英俊得让人不敢直视的青年的如玉的指尖。
古典意味浓郁,旋律优美动听,历史感深邃的《烟花易冷》,叶凌天唱出了对人生变幻无常的追问,对那山盟海誓爱情的向往,还有对那苦苦痴盼离人归来女子的愧疚。
叶凌天想起了小时候,小女孩跟在他身后,一次次甜甜呼叫“凌天哥哥”的场景;想起了她遭受欺负,被凌天拥在怀中,可怜兮兮叫着“凌天哥哥”;想起了她每次送他远去,不舍叫着“凌天哥哥”的情景;想起了她每次见他平安归来,欢欣叫着“凌天哥哥”的场景。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安馨在台上,衣袂蹁跹,飘然似仙,犹如飞向月上桂宫的嫦娥仙子,每一个动作,没一个舞姿,都美得让人心颤,美得让人心碎。
哀婉的筝声,悲怆的歌声,凄美的舞蹈,互相呼应。
在场观众看着,听着,不经眼前浮现出一幅幅画面:佛塔林立,转瞬成空;刀光剑影,沧海桑田。然而无论如何变化,痴情女子始终在那痴痴地等。
礼堂大厅瞬间升华到一种空灵的境界,在场不少人感动得泪流满面。
琴声渐歇,歌声渐止,美人孑立。
节目结束,在场众人久久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筝曲悠扬,终成绝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