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寒带着小媳妇回家之后,马上传了郎中过来,又诊了一次脉。说法和东宫诊脉的太医一样,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
紫兮心里不踏实,始终紧紧握着丈夫的手,直到老太君进门才依依不舍的放开。
“没事吧?”老太君关切问道。
紫兮缓缓摇头:“没事,祖母放心吧。”
徐永寒拧着一双硬朗的剑眉送郎中出去,命魏嬷嬷跟着去取几副安胎的药来,回到房中就蹲在媳妇身边,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想传递些热量给她。“以后,哪都不去了,天王老子叫也不行,就在家里好好养着。”
老太君问了问事情的经过,便对徐永寒道:“老七,你怎么看?”
“太子夫妻不会那么蠢,故意跟徐家作对。我看应该是有人想要借刀杀人,挑拨东宫与徐家的关系。”徐永寒沉声道。
老太君点头:“不错,老身也这样想。那个小太监身上是查不出东西来的,太子爷没办法给你一个交代,只不过是欠徐家一个人情罢了。”
徐永寒轻轻揉搓着媳妇的小白手,时不时的呵一口热气上去,与这五月底的天气极不相称,却有一股暖意直达紫兮心底。
“我本来也没打算他能给我什么答复,不过是说说罢了。祖母放心吧,我已经长大了,不会因为这件事迁怒东宫,跟太子对着干的。今日之事,十分古怪,那只狐狸为什么会扑向兮儿,跟去年元宵节那只大白猫一样,看来,幕后的黑手不止杨玦,还有别人。”徐永寒眸中的杀意开始凝聚,解决了一个杨玦,竟然还有来往刀口上撞的。
紫兮身子微微一抖,下意识的看向了隆起的肚子。徐永寒自然察觉到妻子的心思,一只大手轻轻覆到隆起的肚子上,柔声道:“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和孩子的。”
“恩。”紫兮点点头,朝着他微微一笑。她信任的夫君,只要他在身边,心里就踏实安稳。
老太君瞧着小两口的模样,欣慰地笑笑:“老七呀,今年中元节放河灯的时候,跟你娘好好说说,娶了个如意的媳妇,也快生孩子了,让你娘在底下也安心吧。”
徐老七面色一凛,怕被他们看出异样,忙低下头去,轻轻应了一声。他娘就是生孩子时难产死的,都说女人生孩子就如同在鬼门关走一遭,他的兮儿……
他不敢想下去了,如果大人孩子只能保一个,那他一定要保大人,一想到小媳妇会命悬一线,他就有种窒息的感觉,更别说是永远见不到她。若真是那样,他还能活得下去吗?
徐永寒甩甩头,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抬起头给媳妇一个灿烂的笑脸。果然,她见他笑,她就安心的抿唇一笑,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含着满满的柔情看着他。
徐永寒喜欢这种被依赖的感觉,男人嘛,就要做家里的顶梁柱。天塌下来,也不能砸着媳妇,他个儿高,他顶着。
老太君看着小夫妻两个柔情蜜意的样子,越看越欢喜,对老七道:“这几日你们兄弟可遇到淮王了?”
提到这个话题,徐老七才起身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遇上过一次,不过是打个招呼,和以前也没什么两样。”
“他想娶梦梦,并非发自真心,我可舍不得唯一的孙女进了火坑。下个月,天家要为太子广选妃嫔,梦梦是个直肠子、没心机的丫头,不适合进皇家,你们兄弟也留神些青年才俊,但凡有合适的就带来给我瞧瞧。”徐家在朝中的地位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而不是靠裙带关系,老太君只希望给孙女找个知冷知热的姑爷。
徐永寒点头应了,又闲聊了一会儿家常,老太君才离开听松苑。不大会儿,就有管家送来大堆的补品,给紫兮补身子。
紫兮看着堆成小山的东西,纠结的看向丈夫:“我吃不了这么多,你别逼我吃好不好?”
徐老七宠溺的看着小媳妇笑笑,伸出大手揉一把她的头顶:“不急,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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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对着一堆补品哭笑不得的还有一个人,自然就是康郡王妃冉紫倩。
他们夫妻俩前脚刚进王府,太后的大批赏赐后脚就送到了。传旨太监还带来了太后口谕,以后康郡王妃每个月只选一天天气好的时候进宫请安便可,其余时间都在府中养胎。
这一波宫女太监还没走,皇上和皇后的赏赐就送了来,把郡王府偌大的正殿摆的满满当当。康郡王扶着妻子小心翼翼的谢了恩,命人打赏了宫人,才终于能坐到偏厅里用午膳。
“恭喜表哥表嫂。”吴兰漪乖巧的行礼,脸上洋溢的欢喜不是假的。
“天大地大,咱们家里头孕妇最大,来,阿倩,你来做正座。”康郡王笑吟吟的把主位让出来给妻子。
阿倩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王爷就会拿人家取笑,哪有女人坐一家之主的位子的。”
“诶,谁说没有,咱们家就有。来,这椅子大,宽敞,适合你和孩子两个人坐。”墨祁骁拉过妻子的手,往这边领。
冉紫倩当然不肯做这么没规矩的事,只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撒娇道:“骁哥哥,我饿了,快让我吃饭吧。”
墨祁骁马上就顺着王妃的心意走了,怎么能饿着媳妇孩子呢?
饭菜摆上,阿倩却又吃不下去了,只觉着闻着肉味儿就反酸。用帕子捂住嘴,如临大敌般盯着桌子。
“阿倩,怎么了?还想吐啊?”墨祁骁拿起筷子刚夹了一块东坡肉,见媳妇这个模样,就把筷子一放,凑过来关心的问道。
“我……闻着肉味,就……嗯……不吃了……”阿倩捂着鼻子,想起身出去,却被墨祁骁一把拉住。
他大手一挥,让下人们把肉菜都撤了,可怜吴兰漪最喜欢的酱香鹿肉才刚吃了一小口。
姑娘瞧瞧表哥表嫂,没敢说话,只默默的夹了一筷子凉拌苦瓜放进嘴里。
“好些了吗?来吃点吧。”墨祁骁拉着妻子坐下,亲手端起一碗红枣糯米养胎粥,舀起一勺细心地吹凉,送到她嘴边:“来,吃一口。”
吴兰漪低着头专心吃饭,自动忽视他们之间的亲昵,暗想着以后还是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单独吃饭吧。
阿倩放开捂着鼻子的手,呼吸一口新鲜空气,没有了油腻的腥味儿,好像舒服多了。小心的吃了一口他递过来的粥,居然没吐,便放了心,去接他手里的碗:“我自己吃吧,好多了。”
康郡王却不肯放手,执意要喂她吃,一边喂一边还教育表妹:“兰漪,以后你和韩斌成了亲,就要让他养成先让你吃东西的习惯,不然,就那个吃货,还不得天天饿着你。”
韩家已经选了五月的一个黄道吉日来康郡王府提亲了,八字一合,是大吉大利。于是这桩亲事就算成了,接下来就该议婚期、放大定、操办喜事了。
吴兰漪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本来脸皮儿就薄,被表哥打趣几句就坐不住了,说了一声“我吃饱了,表嫂多吃点。”就逃也似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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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如漆,墨染苍穹,康郡王府寝殿内却是灯火通明,康郡王把王妃的大腿抱在怀里,一边给她揉着膝盖,一边一本正经的“教训”着她。
“生孩子绝对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孩子生出来不得跟我叫爹么?孩儿他娘负责照顾孩子,孩儿他爹的任务就是照顾好孩儿他娘。还不让我给你揉腿,跪了那么久,地上多凉啊,半夜抽筋怎么办?难道不疼么?”
冉紫倩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实在憋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孩儿他爹,那就多揉会儿吧,这可是头一个孩子,娇气着呢。”
墨祁骁嘴角噙着春风和煦的笑意转头看向自己心爱的姑娘,她精致的眉眼弯成了好看的南弦月,红唇娇俏,嘴角边的笑靥如花般绽放。那两个甜美的酒窝,就像两只蜜罐儿,只要看到她笑,他就觉得甜甜的。
“阿倩,你说咱们这个孩子会不会一出生就带着牡丹香?”墨祁骁朝妻子暧昧的眨眨眼睛。
冉紫倩脑海中马上浮现出那一晚,二人于牡丹丛中纵情逍遥的场景,他爱极了香薰的美人,数次辣手摧花,直摧得她骨软筋麻,娇吟媚如丝。一次花香之爱,余韵数日绕身,想来是那魏紫姚黄的嫩瓣,沿着耸动的韵律,将花香沁入了蕊心,经久不散。
“若按日子算,极有可能就是那天晚上怀上的。如果生个小姑娘,真能身上带香是好事,夫君必定疼爱。若是个男孩子,还带着香,可怎么办呢?”阿倩故作愁容,撅起小嘴把难题抛给他。
墨祁骁见到她撒娇的模样,心里痒痒的,当即一口啄在了樱桃小嘴上:“咱们这一个还是先生个女娃娃吧,若是个臭小子,必定是个风流的。”
阿倩咯咯笑着把身子倚在了龙凤喜床的软卧床箱上:“你是属啄木鸟的呀?怎么突然就喯人家一口。”
墨祁骁呵呵一笑,轻轻地放平她的双腿,凑过去捧住一张俏脸:“王妃真聪明,我还就是属啄木鸟的,这天大的秘密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看在你是孩儿他娘的份上,就让你了解一下啄木鸟的厉害吧。”
他低头在诱人的水润红唇上浅酌了几口,又含住唇瓣辗转研磨起来,湿热的舌尖儿在她口中探进探出,有时挑一点蜜汁进自己嘴里,有时你追我堵,纠缠的唇舌正如心中的爱意,浓的化不开。
幸福其实很简单,就是两个人嘻嘻哈哈地一直在一起,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