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东西收下了?”宴潇潇见安若回来,问道。
“是,大小姐把东西收下了。”
安若恭顺的回话。
“她收下了没有说些什么吗?”宴潇潇见她回来问道。
“大小姐说希望您能善自珍重。”安若只说了这半句,她怕后面那半句说出去,自己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只有这一句吗?没有别的了?”宴潇潇这话似乎有些意外,总是想着是不是还有下一句吧!
,以那小贱人的心思会止不咸不淡的说这句话?
“是只有这一句。”安若又跪下,认真的说道。
“你个小贱蹄子,如此不老实!
还以为能瞒得过我?
那小贱人,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我叫你送把扇子过去,她不至于看不出来,却还能一句话不说,就收了扇子。
何况你当初可是把他狠狠得罪了,竟然收了你送去的东西,实在可疑!”宴潇潇显然不信。
“二小姐明察,奴婢奴婢实在不明白您的意思!”安若一时有些不明白主子的意思,却也知道自己此番只怕是在劫难逃,主子的心眼有多小,她是知道的,平时平白无故都是一顿打,如今若真是有什么把柄被主子抓到,那可真是死路一条了。
“你这贱婢只怕私底下早已暗通了那边吧,否则她为何要帮着你?难不成是她吃饱了撑的?”
宴潇潇也聪明起来。
安若的嘴皮子她是知道的,当初把那贱人得罪的挺狠,可是如今自己派人送东西,她却一句话不说就收下了,实在可疑,要么是这小贱人没说实话,要么便是这贱婢早早背全投向的那边去了,已是他自己人了,自然便不必为难。
这样想着,她立刻横眉倒竖起来,一手指着安若的鼻子大骂道,你这背主求荣的贱婢,如今竟还敢在我这里扯谎,你当我是傻子不成?
既如此,你不如就跟着你的新主子去,不过在你去之前,咱们院里的规矩还是要立一立的!”
宴潇潇这话说完,安若就知道自己完了,可自己从来没有被李主子到大小姐那边,今日也不过是遵从主子的吩咐去送东西,实在不知道二小姐为何要给自己扣上这样一顶帽子。
“二小姐明察,奴婢,实在没有背叛二小姐,奴婢怎么敢呢?你也知道奴婢得罪大小姐得罪得多狠,说是奴婢真的背叛了您,到她那里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安若不停的跪下磕头,把铺着羊绒毯子的地面都磕的梆梆的响,沉闷的响声,在她们俩之间慢慢的散开,很快那地毯上便散开了一小块淡淡的血迹。
“晦气东西!”宴潇潇。嫌恶地看了他一眼,对屋子里的人道:“还不将这晦气东西拖出去打!”
屋子里的人都不敢怠慢,连忙有几个粗壮的仆妇过来,七手八脚的把安若捆结实了,带到外头就在这院子里当着所有人的面开打。
安若一开始没有想到,自己完成了主子交代的事儿,还要被一顿打。
后来,才忽然想明白了,今日她不管是送没送到,恐怕都逃不过。
大小姐和二小姐之间的事,她们这些做奴婢的不能妄加揣测议论,若是谁的舌头长了说出来几句,那也不过是主子的授意罢了。
棍子一棍一棍的打下来,也不知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听起来没什么声音,可是闷闷的落在人的身上,一瞬间被要叫人惨叫出声来。
偏偏那几个该死的泼妇不知是公报私仇还是怎样竟用粗麻布堵住了她的嘴。
这要是把人打死了,立刻便能抛到外头乱葬岗去,都不怕他半夜找上门来了!
一棍一棍的挨着打嘴,被堵上也发不出什么声音,只能呜呜的,可是他却听得见身旁行行和压着人的老妇们。就在她耳朵根上窃窃私语。
“安若姑娘,你与别个决然不同的,如今姑娘还能不同的起来吗?姑娘若有本事便叫那要了你身子的公子哥来救你啊!”
一面说着,一面吃吃的笑着。
安若发不出声音,只能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她们!
这帮泼皮贱妇!一个个惯会拜高睬低!势利眼!
她今日若是无福被打死了便罢,倘若今日她能捡回一条命来,看她怎么收拾这些腌臜婆子们!
不知过了多久,木棍击打的声音终于停了。
此时的安若早已晕了过去。
被几个婆子像拖破布一样,拖回了自己住的屋子里头。
宴潇潇虽说要把她赶去,可到底也没人,怎么真的把人送走。
毕竟,把这么一号人物送到大小姐那儿是嫌命长吗?别说大小姐身边有宫中,出来的尚仪姑姑,便是她身边那个叫豆蔻的,也是个不好相遇的,这一不留神儿,命都要没了。
因此还是没人敢上去触这个霉头的。
安若是和另一个丫头,两人共住一间屋子,这已经是得脸丫头才能住的。
另一人瞧着她,只顾着摇头,却什么话都不肯讲。
看着她半晌方才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二小姐今日心情不好,你又偏偏在大小姐那顺顺当当的回来,何况你这个性子向来都是得罪人的,你听没听见外头那些老妇个个都想把你拖出去呢!”
安若迷迷糊糊有了些意识,可是她的全身却被一股巨大的疼痛所席卷着。
“若是……不像往日……我早被……”
她喘着气,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好了,快别说话,我再去给你投一把帕子。”
两人是同住的,这安若虽说嘴面子上不饶人,可到底人心不坏,有时候说话得罪人或是针对其他主子,那也不过是主子放话,丫头婆子们做了主子的舌头罢了。
她叹了口气,这般一顿打,不躺上两三个月恐怕是没法子。
安若往日得罪的人太多,这帮老婆子们都又下了死手,能捡回一条命就算是不错了。
过了这几个时辰,烧总算是慢慢退了下来,可没想到到了夜间她又忽然发起烧来。
另一个丫头无法,只得一夜不眠的照顾着,生怕她发烧发死了,但是不看着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她若真是发烧烧死了,自己也平白寻个晦气!
宴清歌在不久之后就得到了消息。
“看她如此情状,倒反而是我害了她了。”
宴清歌没想到,下手竟会这样狠,也是身边有头有脸的丫头,又是个几番替主子当舌头的,竟也这般说舍弃便舍弃了。
今日一事,这主仆两人便再无后路可讲,这个安若要么在那儿便一辈子气,要么只能自己另谋出路。
可是她在府中得罪的人实在太多,说是好出路,好像也没什么好地方去,若是出府,她早已是被破了身子的,也不可能到清白人家做正头娘子,她这一辈子算是彻底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