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置喙?那朕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皇帝目光锐利的望着他。
慕容翊轩没有开口。
“若朕要你娶了东敖的公主,你也愿意吗?”皇帝眼瞧着他话语中却是十足的危险。
慕容翊轩早料到皇帝会如此,最近这段时间拖来拖去不就是这两种事吗?
他依然跪着没有起身,只是抬头望着皇帝认真的说道:“东敖公主痴缠之名四海皆知,且臣身为摄政王,多蒙陛下恩德位高权重,此等刁蛮之人,如何能入臣之府邸臣一心在军务之上,实在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哄着等刁钻女子,望陛下恕罪!”
东敖派这位公主前来和亲,绝不是因为这位公主一心痴缠,东敖的国君想要成全她一片痴心。
两国虽然已经休战,但也不是没有再次开战的理由。
这位公主来,不过就是一颗棋子罢了,对于公主来说也许她是冲着慕容翊轩来了,但对于东敖国中,公主最终的夫婿是谁,其实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何必死扛着一个摄政王呢?
更何况,摄政王的权势绝对高于一个普通的皇子,将这样一个潜在的敌国女子放在一个如若开战就一定会上战场的勋爵身边,这不是坐等着她去做细作吗?
“你倒是猜得准。”皇帝开口,他显然也并不希望这位公主真的嫁入摄政王府。
自然,慕容翊轩也清楚皇帝不会这样做。
除非他想把这位战神摄政王彻底变成一个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自然,现在还远远不到那个时候。
所以,只要他脑子还正常,就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宴轻歌虽然名声不好,可能是他自己上赶着求来的,再怎么样也比一个居心不明的细作要好很多。
“如此让你不妨告诉朕,对着两姐妹该如何处置?”皇帝显然对宴潇潇的印象不好,连带着对做姐姐的也好不到哪里去。
居高临下的语气里含着天子之威,稍有不慎便有可能是杀身之祸。
慕容翊轩想了想,道;“沐王府嫡庶尊卑颠倒多年,若非这宴潇潇从中作梗,臣也不必苦等五年,不过无论是此次之事与前事无关,只是她一内宅女子却如同山匪一般,臣实在不敢想象,最下流粗鄙的女子也不过如此。”
慕容翊轩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评价的,也许是偏执,也许是不择手段或者两者都有,总之这样的女人还是离他们的生活越远越好。
皇帝听了这评价,眸中一寒:“你觉得她下流粗鄙,偏偏朕的太子就喜欢这样的,你的意思是太子眼瞎了?”皇帝说着说着就好像又设了坑。
慕容翊轩有些无奈,但好歹是圣驾在前他隐藏了自己的情绪,道:“人个千面各自不同,也许他在太子面前展现的是完全不同的嘴脸,太子殿下被蒙蔽了也未可知。”
他总不能真的说太子眼瞎吧,虽然就这件事而言瞎是挺瞎的。
皇帝抬起手,接着道:“你倒不觉得他傻!”
慕容翊轩伏地道;“太子乃是储君,臣不敢妄议。”
皇帝瞧了他一眼,似乎是想从他的身形中看出些什么来,最后却又放弃了,接着说道:“不敢妄议?罢了,此事就到此为止,这两姐妹的事你和太子自己去处置,用什么手段不必与朕知道,是死是活也都是你们说了算,倘若年后开朝,还有人为此事纠缠不休,那朕就得为你和太子试问!
倘若处置不好也是你们自己的事,如今要紧之事,便是那土纪藩世子与王妃,齐格杀主自立缺的是朝廷的册封诏书,朕就不给他这份诏书,拖到来年春天,这几个月里朕必须要知道那对母子的下落,是死是活都要有个准话!”
皇帝显然还是更关心此事,前代土纪宗王越朝廷十分恭顺,因此皇帝并不想去承认一个乱臣贼子。
更何况如果有一个年轻的孩子,既名正言顺又更加利于掌控。
他的生母,不过一介女流也不至于会有什么大件事,他母子如今出逃在外,倘若有人能助他夺回尊位,那便为欲加依附,对朝廷继续掌握西南边境也是极为重要的,
慕容翊轩知道这意味着西南边境究竟是战是和,也意味着朝廷是否要调动大军,同样也意味着朝廷对齐格的态度。
齐格此人反复无常且凶残无比,今日能杀主自立来日便会和外邦勾结,倘若当真,如此则后果不堪设想,到时若要剿灭齐格,势必又得大费周章,倘若他等不及朝廷的册封直接改旗易帜,真到了那个时候,朝廷愈加出师有名,因此,这封诏书在短时间内绝落不到齐格的头上。
而就在慕容翊轩和皇帝讨论齐格之事的时候,宴惊天也终于返回京城,他在路上就听说了此事,自然也是不可置信的,怎么都没想到他不过离开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家中便发生如此巨大的变故。
那宴轻歌既然在长公主那就让她呆着好了,又是谁把她招惹回去的?
宴惊天原本觉得宴轻歌不在家中便万事太平,没想到,竟然出了此事。
其他的都还好,如今惹得巡防营介入,更是放到朝会上去说,让皇帝都下旨把他叫回来,可是此事不小。
宴惊天回到家中便往宴轻歌的院子里去。
宴轻歌早知道他今天会回来,可就是懒得搭理他,刘尚仪与豆蔻服侍在侧,宴惊天气冲冲进来时,宴轻歌正拿着一卷书,一旁的刘尚仪正在细细的研磨着琼州来的沉香,准备打篆。
甜甜的沉香气息充满着整个房间,却似乎无法让他平静下来。
宴惊天急的浑身老火一般,可偏偏这屋子里头几个女人安静的,就好像今日无大事,天清气朗。
一派悠然自得的闲适。
“你如今倒是好大的架子!现在父亲回来了也不知道出来迎接,只和这几个女人在一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老了动不了了呢,”宴惊天怎么也是位高权重从来没有如此被忽视过,更何况如今对他做出如此无理行为的是他从来都看不上的女儿。
如此,如何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