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有人喊冤,四皇子下意识便停了下来。但是,他的目光却并不是看向了跪着的男子,而是看向了牧遥。
“你的朋友?”四皇子问道。
“不认识。”牧遥回答。
“哦。”四皇子答了一声,这才把头转向了地上的男子,随后说道:“如果你有冤屈,该去京兆衙门喊冤。”
“不,没用的!我家主人,就是前任的京兆尹宇文怀南!”男子跪着向前爬了几步,似乎想要抱住四皇子的腿。但是看了看自己一身邋遢,又停住了。随后便是一个劲儿的给四皇子磕头:“请四皇子为我家大人伸冤,为我伸冤……!”
“或者,大理寺前也是有座鸣冤鼓的?”四皇子继续提醒男子。
“没用的,没用的……!”男子只是一个劲儿的磕头。
“好了,你先起来吧。”牧遥终于插了句嘴,示意男子起身。随后再看向了四皇子,继续说道:“说错了,他是我的朋友!”
“你在可怜他?”四皇子一脸好奇。
“不是。”牧遥摇头:“准确来说,他的主人是我的朋友。”
“宇文怀南?”四皇子问道。
“对,宇文是遥影城的城监!”牧遥点头答道。
“好吧,我帮你了。”四皇子也不含糊,抬手示意男子起身,并说道:“说吧,究竟有什么冤屈,我该怎么帮你?”
“谢谢四皇子,谢谢……,你是?”男子望着牧遥,一脸疑问。
“我叫牧遥,是宇文的朋友。”眼见男子疑问,牧遥自我介绍道:“我答应过帮他报仇,你把情况给我两说说吧。”
“谢谢牧大人!”眼见牧遥不似说谎,男子再次磕了一个头后,哽咽说道:“我叫程婴,是宇文大人家奶娘的儿子。
我们一家三代都在宇文府上为仆,宇文大人也待我们如同家人。但是三年前,那日我从老家回来,便看见宇文一家上百口人,突遭灭族。包括我那老娘,连同小厮奴仆等统统未能幸免,而宇文大人也不知所踪。
肯定是夜家害了宇文大人,请四皇子为我家大人做主啊!”
“夜家……?”四皇子望了一眼牧遥,脸色忽然变的有些精彩,随后问道:“你怎么确定,是夜家害了你家大人?”
“因为灭族的罪名,便是刺杀太子妃。”程婴泪流满面,满是哽咽:“我家大人就是个文弱书生,怎么可能去刺杀太子妃嘛!”
“有没有可能,是你家大人指使人干的呢?”四皇子问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程婴连番摆手,还一个劲的磕头:“我家大人一贯心底慈悲,又修佛。连下人都不肯大声责骂,断不会去犯下杀业的。”
“你这么看?”四皇子转向牧遥。
“你先把程婴弄出去吧!”牧遥自从听了夜家祖训后,便对宇文这事儿有颇多疑虑,可惜暂时又没时间去查。此刻面对宇文家的旧人,只能先救下再作打算。随后牧遥继续说道:“时机成熟后,我会让宇文回来!”
“也好,那我便先将程婴救出来。”四皇子点头。
待到四皇子离去,程婴再不是那番不死不活的样子,对待牧遥也是异常殷切了起来,俨然牧遥就是宇文家的救星一般。
只是,牧遥却有些受不了别人感恩戴德的样子。
“程婴,有件事得先告诉你。”等到程婴平静些后,牧遥主动开口。
“牧大人,您请讲!”程婴点头。
“明年,我就会是夜家的女婿。”牧遥一脸平静。
“你!牧大人……?”程婴一个趔趄坐倒,面对牧遥突然丢出炸弹,他有些思维混乱,一脸诺诺:“你的意思,不会帮助我家大人了?”
“我会帮他!这是三年前就给出的承诺。”牧遥给出肯定的答复,程婴似乎舒了口气。牧遥便又继续说道:“但是,我感觉这中间可能有些误会,或者说阴谋。过一段时间,我会让宇文回来。这之前,你就先住我家,可好?”
“嗯,谨凭大人安排!”程婴貌似犹豫,终究还是点了头。
“那好,你再仔细想想三年前的事,回头详细告诉我!”牧遥示意程婴整理宇文家的旧事,随后感叹道:“建邺,太复杂了……!”
“只要能为我家大人伸冤,就算死,我也不怕!”程婴却是一脸决绝。
一夜无话!
只是次日一早,国师和左相等还没有来提审牧遥。牢门却是吱呀一声打开了,牢头拉起角落的程婴便往外走。
“你要干嘛?”程婴一脸疑问,还有些畏惧。
“干嘛?你不想出去么!”牢头只顾拉着程婴就往外走。
显然,肯定是四皇子动了手脚。牧遥也没想到,这家伙效率竟然这么高,才只是睡了一晚上,就把程婴的事情搞定了。
“出狱后,你去监市处找王元宝!”牧遥叮嘱了程婴一声。
随后,牢房内便只剩下了牧遥一人。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牢房里,遇见宇文的故人。或许,宇文的事情,得尽快查明了。
只是牧遥也有些郁闷。
自己还在坐牢呢,连怎么出去都不知道。竟替别人操心了,管得也够宽的。
辰时左右,正值牧遥胡思乱象之迹,牢门再次吱呀一声打开。牢头带着两个衙役将牧遥带了出去,径直上了公堂。
只见公堂之上,正中坐着一个文官,一脸黑沉、严肃模样。
旁边,则是坐着国师,淳于乾。
“威……,武……!”一阵杀威吼传来。
‘啪’的一声,文官拍下了惊堂木,对着牢头几人,厉声问道:“堂下可是疑犯牧遥,是否验明正身?”
“禀,禀告左相大人。是,是牧遥。无误!”牢头一阵哆嗦。
牢头说完之后,便赶紧带着两个衙役退下。随后,公堂两边,再次传来一阵杀威的吼声,威严磅礴:“威……,武……!”
而这嘶吼声中,淳于乾却是对着牧遥,一脸阴笑。
“死老东西,又想搞什么……?”牧遥心底一番咒骂国师。这老混蛋在庆功宴上,就曾百般挑唆夜家,恨不得当场弄死自己。此刻竟然落在他的手上,少不得,只怕又要卖力折腾自己了。
只是,国师还没开口,左相却是惊堂木又一次拍下,厉声问道:
“牧遥,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