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扑中文)“他的眉眼太像他，他的性格太像他，他对我的态度太像他，让我，混沌没落。”
路上车辆和行人非常多，从出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我们还没有上高速。
“怎么这么堵？”前面的车子在经过了三四个红绿灯还不见往前移动，我不免有些焦躁，手指敲击着玻璃，不停地看向窗外。
“正是高峰期，别着急，应该再有一会儿就能过去了。”隋阳挑了挑眉，色迷迷地看着我，“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加深一下感情。”
“别胡闹，认真开车。”我佯装生气地叱了他一句。
隋阳笑得得瑟，肩膀还故意抖动起来，一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伸过来握住我的手，我轻挣一下，他握得更紧。
“一会儿到我妈那的时候，无论我爸妈怎么留你，你都不能住下来知道吗？”我叮嘱他，老妈老爸那个性格太过热情，又太注重礼数，隋阳大老远的专程送我，自然会被挽留。我拿他们是没有办法，所以只能在隋阳这里下功夫。
“我明白，我都知道，不要再在我的伤口上撒盐了好不好，这一路还要说几次？”
我一听就乐了，“怎么着，还没怎么呢就嫌我啰嗦了？”我借故要抽回手。
隋阳赶忙紧紧拉住，谄笑着说：“哪敢，哪敢，我这不是痛快痛快嘴嘛，呵呵，全听老婆大人指示。”说着还不忘假意惺惺地敬了个礼。
“谁是你老婆，一把年纪了还鱼嘴滑舌，好好开车。”
“得令。”
随着心情好转，倒不觉得堵车是多痛苦的事，说说笑笑间，再遇红灯时我们的车子已经排在了第一个。
“怎么样？我说不用等太久吧。”
“是是是，隋大少爷神机妙算。行了吧。”马上就要绿灯，我赶紧抽回手，提醒隋阳专心开车。
隋阳却在这个时候偷亲了我一下，只轻轻一碰便立刻离开，然后佯装正色地挂挡，踩油门，松手刹，就像刚才的吻只是我的一个错觉。我转头正要借机调侃他一番，目光在看到对面马路上的一场交通事故时怔住。
一辆黑色的重型摩托车和一个电动三轮车相撞。摩托车停在一边，倒是三轮车侧翻了，地上横躺着一个穿灰色衣服的人，摩托车司机着一身黑红相间的机车服，一手插在裤兜，另一只手抱着头盔，笔直地站在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地上躺着的人，没有任何施救的动作。周围聚了越来越多的人，有人拿出手机拨打电话，有人对着发生事故的两人指指点点。
摩托车司机淡然地看着，目空一切的感觉带着摄人的震摄力，年轻的脸在成熟与稚嫩之间过渡。
“隋阳，拐去那边。”我指着出事地点。
隋阳看了看那边，“别去凑热闹，不想回家了？”
“不是，先过去，那个好像是我的学生。”我有些急了，伸出手要过去碰方向盘。
隋阳赶紧拍掉，“小心。知道了，坐好。”
车子刚一停稳，我快速下车跑了过去。地上躺着的是个老人，此刻正在捂着半边脸地上打滚申银着，眼神还时不时地暼向摩托车司机这边，除了衣服有些脏以外倒看不见其他的伤。
那人倒是不介意，就任凭老人这么看着他，年轻的脸上还带着玩味的笑。
“发生什么事了蒙嘉辰？”
蒙嘉辰没有预料到我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身体僵直下，转过头的时候脸上有稍纵即逝的讶异。
“你怎么会在这里？”
“碰巧路过，他没事吧？报警了没有？事情经过是什么样的？”说着我就要拿出手机打电话。
一连串的问题，让蒙嘉辰有些不耐烦，“你就不问问我有没有事？”
啊？！他好好地站在这里，身上的机车服一丝不皱，看上去哪里像有事情的样子？不过，作为老师，我还是关切地问了句，“你没事吧。”
“死不了。”
“哦。”
“情况怎么样？”随后跟上来的隋阳站到我身旁，看着这个情形微皱起眉头，“报警了吗？”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警察来了。”围观中有人喊道。
果然警车开了过来，两个警察从车上下来，检查了下事故现场，又照了相片。一个警察问蒙嘉辰：“怎么个过程？”
蒙嘉辰看了眼躺在地上的老人，低沉着嗓音，“碰瓷。”
老人一听蒙嘉辰说自己碰瓷不干了，“哎呦，你这个娃娃，说话要凭良心的啊，我碰瓷，我碰什么瓷，你直接开过来撞在我这里，我可是好好地在骑车啊。小小的年纪满嘴胡话可不行啊，警察同志你可得要把眼睛擦亮啊。”说得倒是悲怆就差呼天抢地了。
周围人一听可能是碰瓷都不再说什么了，有的直接就走了，有的拿出手机录起视频来。
老人一看有人录像更是来了劲头，指着蒙嘉辰骂道，“这个孩子太不像话，撞到了我连句话都不说，也不过来扶我一把，就在那站着摆姿态。眼神可怕的吓人呦。你们瞧瞧就是这种眼神。”
蒙嘉辰不予回应，嘴唇轻抿，就那样面无表情地看着老人自导自演，倒是幽深的眼眸中透着摄人骨髓的寒意。他，应该是在生气。
警察看了蒙嘉辰一眼，说：“是这样吗？你来说？”
蒙嘉辰还是那副样子，声音更加低沉，“他，碰，瓷。”
一字一顿，铿锵有力。警察点了点头，蹲下身打量了下老人，对另一个警察说，“让老张去调摄像，你先跟我去派出所。”他指了下蒙嘉辰，接着说：“至于伤者，让救护车来吧，看看伤情到底如何。都散了吧，散了吧。”
人群渐渐散开，老人一听又是调摄像又是来救护车的，有些急了，半坐起来，“警察同志啊，这明摆着的事还用调摄像吗？你看看我这胳膊，你看看我这脸，还有啊，救护车多忙啊，就不用麻烦人家喽，让这个小兄弟给我点医药费我自己去医院就可以了。”
警察一听挑了下眉毛，似乎知道了怎么回事情，不过还是假装严肃地说：“那怎么行，您都这么大岁数了，万一真碰个好歹的，我们也不好交代啊，何况违反交通规则必须得到严惩，当然，对于那些无中生有企图危害他人利益的行为也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肇事者都不怕麻烦，您怕什么？”
“这，这倒是......”老人萎颓了下去，满脸的紧张和懊悔，干脆又捂着脸躺了下来。
隋阳低笑出声来，将我拉到一边，轻声说，“事情原委很清楚了，警车心里有数，这孩子没事，咱们赶紧离开吧，太晚了高速上不好开。”
犹豫地看了眼蒙嘉辰，他也正好看我，视线在轻瞄了隋阳后快速转头，跟着警察往警车上走，背挺得笔直，倒是倔强的很。
我还是不放心，毕竟是个还未成年的孩子，让隋阳先去启动车子，说自己随后就到。然后走到蒙嘉辰面前，“要不要告诉你父母？”
蒙嘉辰看了我一眼，没回答。警车笑着说：“不用紧张没事，这种事我们见多了，一会儿这老头自己就得爬起来。”
即便警察都这样说了我还是有些担忧，看着蒙嘉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个警察同志，看这孩子也不容易，那么小的年纪日子还长着呢，别在留下什么案底才好，我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回家买点擦伤的药就行了，就别麻烦再去调摄像头了。”
老人说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有些胆怯地看着我们这边。警察见状赶紧走过去，帮他扶起了三轮车，煞有介事地说：“别介啊，大爷，这小子撞了您，不能轻饶了他，咱们有法律在，有证据在，不怕他，啊。”
“不不不。”老人一听就急了，这本来想找个胆小点的孩子随便讹点钱就算了，可不想闹这么大的动静啊，连忙摆手说：“我没事，没事，你看看胳膊腿都好着呢，就是衣服脏点，也不能全怪这小兄弟，我自己以后也得注意。”
“那行，你要确定真没事，我们也就不带肇事者去派出所了，这事就算了了，您赶紧回家去吧。”说罢警察同志朝老人敬了个礼。
老人连声答应，骑上三轮车离开了。
“还有你，小伙子，成年了吗？以后骑车注意点，今天就先放了你，下次注意。”
蒙嘉辰切了一声，甩了甩头发，跟警察说了句再见，看都没看我一眼，带上安全帽就要离开。
“哎，蒙嘉辰同学。你干嘛去？”我伸手就要拦他。警察凑了过来，“你学生？这小子脾气可够硬啊，以后估计是个狠角色，好好培养，别走歪道。”说完叫上另一个警察上了警车开走了。
我又望了望蒙嘉辰离开的方向，车水马龙里早就没了他的影子，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没落感。隋阳在车里按喇叭，示意我快上车。
车子很快上了高速，隋阳开了收音机，正播放着有些年代的老歌。
“刚才那孩子是上次差点撞我的那个吧？你学生？”隋阳问。
我轻声嗯了声。脑子里还在想他刚才看我的眼神还有那对我莫名的别扭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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