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渐渐的消失在街角,夏天佑对黑子吩咐道,
“你跟着她们,保护好她们的安全。”
黑子有些犹豫,
“那大哥你呢?”
夏天佑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黑子只得得令而去。
夏天佑收回了眼神,他回头看了看别墅,或许未来几天他都不会回来了,他害怕自己一个人回来总是要情不自禁的想起她,每当想起她他的心里一阵抽搐,他宁愿去酒吧买醉,宁愿陪着哥们胡吹海捧,宁愿置身喧嚷和繁华,让自己的心暂时放空,可是他不知道自己梦想的时候该是怎样的孤独,喧嚷与寂寞的落差将怎样充斥在他的心间。
他索性闭上眼睛,疲惫将头枕在后座上。
此时时晓蓉和莫未秧已经出了城。
“咱俩谁跟谁啊,你不必和我客气,我的爸妈便是你的爸妈,一会儿到了你就知道我的乡里乡亲可都是热情好客的,尽管离家这么多年,但是村里的人还把我当当年偷桃摘杏的黄毛丫头呢。”时晓蓉将手叠在莫未秧的手上。
一路上全是她叽叽喳喳的在说话,莫未秧知道她这是想卖力的帮她忘记烦恼。她索性便微笑着听着。
无非讲的是她以前那些荒唐事,8岁那年偷了邻居家的老母鸡和鸡蛋,然后招呼小伙伴在野地里生了火准备来个烤母鸡烧鸡蛋,结果母鸡飞了,鸡蛋爆炸了还迸溅了她一身的鸡蛋清子,果断的演绎了什么是鸡飞蛋打。10岁那年将爆竹塞进了母亲刚晒好的咸鱼里结果被父亲关进了小黑屋,13岁那年为了逃学假意告诉母亲喝了敌敌畏,结果被送进医院强行洗胃,折腾的天昏地暗。果然是没有她做不到的只有她想不到的。
听着时晓蓉说着这些童年趣事,莫未秧突然觉得很羡慕她,至少她有疼爱她的父母和维护她的兄弟姐妹。虽然鸡飞蛋打了,可是母亲还是心疼的替她涂抹烫伤膏,虽然被父亲罚饭,可是懂事的姐姐偷偷把鸡蛋塞给她,虽然因为撒谎自己被折腾了,可是事后母亲不但没有惩罚她,还拉着手抹着眼泪说没事就好。
这些浓浓的亲情自己却从来没有享受过,养父母的麻木,哥哥的霸道组成了她冰冷的童年,她的童年有的只不过是道不尽的辛酸。
时晓蓉的家乡是一个叫做西桥口的小村,这里没有一条像样的道路,那些乡间小路坑坑洼洼不说,那飞扬的泥土更是扑面而来。走了一小段路出租车司机便撵着她俩个下车。
俩个纤瘦的姑娘提着俩个沉重的大箱子傻愣愣的站在绵长的土路上。
“丫的,这人真不地道,真该投诉他。”时晓蓉将行李垫在屁股底下抱怨着。
“算了,谁也不容易,况且你这路实在是太难走,简直就是蜀道。”莫未秧用湿巾沾了一下脸颊,全是黑泥,想必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大花脸。
“咯咯,你现在哪里有一点像美女啊。”时晓蓉指着莫未秧黑一道白一道的脸放肆的笑着。莫未秧索性抓了泥土抹在时晓蓉的脸上,看着对方灰扑扑的脸面两人皆是笑弯了腰,银铃般欢快的笑声飘向远方。
她们两个等了好久都没有看到一辆车,两人皆是耸拉着脑袋瘫坐在行李箱上,幸好此时没有骄阳,只是下雨前的沉闷让人觉得燥热的很,如果再坐不上车,估计待会要成落汤鸡了。
这时一辆牛车咕咕喽喽的驶过,一个矮墩墩胖乎乎皮肤黝黑的女人用高亮的嗓门喊道:“哎,你是不是时老焉家的二丫头。”
时晓蓉一个激灵站起来,看着那女人欣喜的挥挥手。
“麻姑,是我是我。”然后拎着行李向牛车跑去。
老乡见面自是热情的畅聊一番。
“哎呀,刚才我都没敢认你,当年的假小子现在出落成大姑娘了,找婆家了没?”
“哎呀麻姑你什么时候也忘不了你的老本行啊。”时晓蓉红了脸,这个麻姑是个热肠古道的,总喜欢给人说亲,动不动就打听谁家的姑娘到了说亲的年龄,谁家的小子还单着呢。
“哎呀呀,都二十多的大姑娘了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啧啧啧果然是混了大城市的人,瞧瞧穿的这小衣服,真真的好看呢。”麻姑摸着时晓蓉的衣服羡慕道。
“您要是喜欢啊,我送您几件。”时晓蓉笑嘻嘻道
“哎呀,你别在这里编排我了,你看我这水桶腰穿得下去嘛,给我当背心我都穿不下呢。”麻姑夸张的笑着。
莫未秧被嬉笑的气氛所感染,心头的哀愁竟也散去了不少。
“这是谁家的姑娘啊,怎么瞅着面生。”麻姑用胳膊肘子倒了倒时晓蓉。
“这是我大学同学,不是这儿的人,您当然面生了,该不会看上人家想给你做儿媳妇去吧。”时晓蓉打趣道。
“哎呀,你这臭丫头可折煞我了,我也寻思着咱这穷山沟子里可出不了这水做的美人。”麻姑用胖乎乎的手点着时晓蓉的眉心。
“哎呀,你说这话我可不依了,难道我长得就不好看了。”时晓蓉嘟着嘴。
“好看好看,你是咱麻雀窝里飞出去的凤凰。”
“这还差不多。”
三人笑成一团。田地里那大片的油菜花开的正好,黄灿灿的铺满一地,随风摇摆,阵阵清香扑鼻而来。麻姑的声音爽朗而响亮,她总是肆无忌惮的笑着,时晓蓉的声音像驼铃,悦耳舒服,莫未秧觉得一路走来,这迷人的景色衬着身边这欢愉的气氛,整个心也变得敞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