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老大站在大伙面前,本来应该问自己的话对着大伙说出来,韩江呢,为什么没有一起跑回来。
张团长命令,功夫不在这一时,要是出意外早已经出了,要是没有意外肯定在哪个角落里喘着气呢,因此,当务之急是准备一些火把木柴等引火之物,以备不时只需。
大李拿着两根火把说,还是我有先见之明,提前准备好了。说完,他拿起两棵木柴放在嘴边小心翼翼的吹,片刻之后有了火星,随后燃了起来。火光映照下,大李裂开嘴笑了,灼烧的半张脸在火苗的跳动下显得狰狞恐怖。
张团长看了一眼,将目光移到别处,替大伙道出心声,你还是不笑的时候看上去比较正常些。
大李收起嘴脸,将火光从脸上移到空地上,问道,这样行了吧。大伙说行了,眼不见心不乱。
火把照射范围之内,在张团长授意下,众人穿戴上从尸骨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凭着感觉穿在身上。衣服是人的脸面,穿什么样的衣服做什么样的事,张团长等人穿上衣服后立刻有了归属感,感觉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复活了一样。他们互相出现在对方面前,张团长说,大李把火把举过来,给大伙亮个相,认认自己人长什么模样。大伙凑到一起,就像僵尸在开会一样,纷纷说“可以认出是我吗?”
大伙互相指着说,可以,穿在你身上太合身了。
有了火把的照明,路显得好走起来。因为上次是摸着黑追赶的青衣,因此,韩老大有必要闭起眼睛寻找一下当时的感觉。大李在前面举着火把引路,没有跟着韩老大感觉走,大约走了半个时辰,韩老大说,这样走不对,这样吧,我在前面引路。说着,韩老大从大李手中接过火把,他仔细看了看周围,有些熟悉,面前出现一道青石门他说,我的天,大伙怎么又回来了。
众人吓的一激灵,纷纷睁开眼打量,大军飞的跑到青石门上下摸摸,回来对大伙说,封死的,和刚才看上去模样差不多,但绝对不会是同一个地方。
火苗腾起老高,说话的声音也空旷了许多,隧道比之前要宽旷许多。韩老大举起火把,众人看到,洞壁上有条人工挖凿的台阶向上延伸,接着火把微弱的光亮,台阶盘旋向上不到十米左右的地方再向上折上去一段距离,有一间破旧的木房子建筑,木房子前面有个半米高的香炉,异常醒目的突兀悬挂在洞壁外侧,摇摇欲坠。
韩老大说,要不要上去找找。
半个人瞅着犯怵,黑咕隆咚的,一个不小心从上面摔下来,不粉身碎骨就对不起这身子骨。
张团长有了上几次好奇害死猫的教训,他似乎又有些心动,自言自语道,典型的易守难攻之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如果是我就在上面安置两个士兵,一人一口袋石头,见人就放,百发百中呀。
借着火把余光,迷糊从怀中掏出地图,地图不知什么时候变了颜色,纸张轻微一抖,纸屑纷纷脱落。他赶紧放在地上,就着微弱的光线寻找目前的位置,找来找去,在差不多地图的边缘位置看到一个条形图案。迷糊头一次接触地图,什么东西都靠猜想,因此准确就比较低。大军也凑了过来,指着一溜台阶说,大概就是这个地方,一磴一磴的,上去有几个小字。迷糊说,最后一个好像是个“阁”。前面两个字笔画太多太乱,不容易分辨。迷糊慢慢将纸张拿起来凑到火把跟前,张团长看到了,从迷糊手中不客气的接过来,迷糊指着刚才的位置说,好像是这里,什么什么阁。
张团长对地图熟悉的很,平时行军打仗没少用这个。但是他的眼睛有些花,字又太小,他命令大李将火把举过来,果然好了很多,凭轮廓应该是“香阁”三个字。张团长举着地图又靠近了些,终于看清上面的三个字“香阁”,就在这时,眼前腾起一团烟火,地图被引燃了。张团长说,不会是真的吧。看到迷糊和大军肯定眼神后,地图差不多被烧个精光,他双手使劲抖落,火光熄灭后,只剩下手中的两角。他看了两眼交给迷糊说,留着吧,日后走到哪个角落也未可知。
他对韩老大说,兄弟,以你兄弟的性格没准真在上面,我刚才看了,这个地方叫“香阁”,是军队里养鸡的地方。
韩老大听到后更加坚信自己的感觉,他扭过头对着众人说,那谁跟我上去走一趟。
大李将火把在空中左右摇摆几下说,我们还是为你加油比较好。
正说着,洞壁的一侧有了动静,有横木折断的声音从那一侧上方传了下来,紧接着传来哑着嗓子极力挣扎的扭动声。
韩老大说,我的第六感觉告诉我,他就在上面。
众人已经跑到崖壁的另一侧,声音就是从上面发出来的。
大李举着火把往上照,只见离地面大概二十米高的地方,吊着五六个笼子,笼子依次排开,悬空贴挂在崖壁之上,每一个站笼里面悬挂着一具皮囊。
半个人笑嘻嘻的说,衣服挂在笼子里面晾晒,真是别出心裁,防火防盗呀。
迷糊脸色严肃的说,里面悬挂的是干尸。他仔细数了一下,应该是六具干尸,不过靠近边上的那个好像刚挂上去不久,笼子看上去明显沉重了许多。
韩老大盯着那具沉重的干尸凝视片刻,干尸扭动了一下,好像嘴巴被什么东西捂住了正在挣扎,他突然明白过来大声喊道,韩江,韩江那个兔崽子被挂在了上面。
众人立刻醒悟了过来,仔细一看,果然上面有了反应。张团长在下面喊道,是你吗韩江,动弹一下。
话音刚落,上面有了配合动作,那具干尸踹断了仅剩的一条横木,两只脚彻底失去了着落点,整个悬空起来。韩降心里最清楚,他不应该配合张团长这么动弹的,至少应该给自己留条后路,动作舒缓一点。这下倒好,脚下彻底没了根,全靠两只手和脖子上的绞索承重,像条上钩的鲶鱼一样使不上一点力气。他嘴上说,点上来弟兄们,是我韩江啊,你们最亲爱的弟兄。但是这声音连自己都听不到,因此他在心里说,妈个巴子,再不上来施救,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们。
张团长还在期待着上面这位有更多的动作,看了一会儿之后好像没了下文,随后他对弟兄们说,这家伙好像在说脏话,你们诅咒发誓的时候我都知道,心里明镜似的,不过嘴上不说罢了,弟兄们,十有八九是韩江那条咸鱼,马上组织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