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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翱翔蓝天(1 / 1)

1659年1月10日,舰队抵达海南三亚市,远儿顾不得休息直接去炼钢厂看制氧机,准确的说是空气分离设备,几年前科学家们才知道气体液化临界温度,现在中学课本里已经普及了,曾经被认为不可液化的气体氧氮氢等在实验室一个个被液化,只有氦气还顽固地不肯就范,但理论上已经计算出临界温度,没有人怀疑降服它的可能性。

现在需要的是把空气分离工业化,原理很清楚就是空气膨胀制冷将空气加压液化,剩下就是通过预冷,分流、回流、绝热膨胀深冷这些方法组合。按新方案改进的机器开动,高高的空气分离塔每小时能产50L氧气,还有氮气、氩气、氖气。

空气分离塔是按炼钢厂的图画设计的,远儿对于换热、设备多级串并联简单应用的了解在现在还是起作用的,远儿一直重点关注空气分离,提供方案思路,亲自参加研究,要人给人要钱给钱,只差临门一脚。有氨制冷机的底子,五六年的研究积累,台湾、海南两地还是落在德国教授后边了,远儿向德国教授克劳德表示祝贺,封为骑士。我们的研究人员在理论应用上还是和西方有差距,欧洲的科学研究尽管落后、缓慢,但终究是个思辨的过程,我们爆发式的进步还需要时间消化,但愿这个时间不会太长。

之所以下这么大力气制氧气是基于冶金吹氧的常识,现在的炼钢技术门槛太低了,优势保持不了多久。制氧机还是试验型的离工业实用差很远,压力高达几百个大气压。工业制氧机应该是用透平机快速膨胀制冷,中压五十个大气压左右就可以,这个方向的研究必须中国人自己做。

一个现代人的思维能多大程度改变世界,接下来看到的让远儿也感到惊讶。三亚原来是很小的崖州镇,如今几乎就是全新的城市,新建的中西合璧的水泥砖石楼房、木制组合预制的大房子栉比鳞次,按规划没有重工业,工厂都远离市区,工业区有机械、纺织、电子这样低污染的企业,这里的水晶和蔗糖、水产丰富,商业日见繁荣。海滨浴场风景如画,经政府大力宣传,这里成为海南人游乐胜地。城市给排水、电力齐全,若不是街上时有马车走过,几乎就置身于现代化的城镇一般。陈佩钊指着屋顶上各式简易的热水器对远儿说道:“殿下当年金门王府的设施真是功德无量,仅热水器一样就让百姓卫生条件大大改观,高档的明皇热水器行销全球供不应求。”陈佩钊带路来到一家院落,半人多高的栅栏围成庭院,院内绿草茵茵铺着砖石的甬道,漂亮的木质二层别墅矗立在中间,后院有游泳池和花房,庭院的主人是位工程师,一家人和邻居夹道欢迎远儿,交谈得知邻居们有医生、教师、技师,他们的夫人多数也参加工作,家中一般都雇了南洋的佣人。这原来是西洋殖民者才能享受的生活,远儿大为惊喜。

佩钊请远儿来到车库,虽然汽车迟迟没有出来,出于对远儿的崇拜房屋设计一直保留当年的格局,成为一种时尚,车库里摆放着砂轮、台钳、小机床和各式工具,工程师将他和邻居的发明一一介绍给大家,有甲醇发动机驱动的航模,齿轮箱、轴承、小透平机,还有佩钊公开悬赏的差速器,这个可是太超前了。车辆在快速转弯时外面的车轮行程长,内侧的行程短,两边的轮子同一个速度转动车辆会打滑出事故,这个问题应该在汽车出来很久才解决。工程师通过图画上卡车下面的传动器外形受到启发,将连接两个轮子的轴断开,两侧轴连接到伞形齿轮上,传动轴通过蜗轮带动四五个齿轮驱动轮子,要点是左侧轴上套上一个巧妙的过桥与齿轮箱相连,让两侧车轴仍能成为一体保持刚性。还有小巧的锁具、新式雨伞等等。这些发明不仅会促进工业进步,而且会给发明者带来财富。陈佩钊到海南后积极倡导远儿说过的“车库文化”,各地争相效仿,开花结果,调动国民发明革新的潜力不亚于科技的重大发现,的确让人兴奋。

越是移民地区,越是新城市就越能创新,想想内地还在故纸堆里寻章摘句,穷经皓首,清廷也是宁可借朝鲜鸟铳兵对付哥萨克也不思进取自己研究发展武器,实在可悲又可气。

佩钊给远儿准备了更大的惊喜登场了,众人来到一块空旷的草地上,爱好者们驾热气球升空表演,草地上系着陈家花巨资建造的氢气飞艇,远儿发现空中的气球有的没有喷火的加热器,那一定是氢气球。见远儿有些惊讶,佩钊笑了:“氢气、二氧化碳都是容易得到的气体,《神秘岛》开篇就是玛雅人乘坐氢气球飘到荒岛,有了氢气我们怎能忘了制造氢气球呢!正如殿下所说高空气压低,氢气球上升体积膨胀得厉害,在气球内加了‘空气房’与大气相通,我们的氢气球起点很高。”远儿也笑了:“这么说二哥一定还有后手。”话音未落,身旁工作人员放飞航模,航模冲向天空,不一会消失在远处,航模价值不菲,找起来可不容易,什么时候能遥控就好了。佩钊让远儿看不远处的山坡,那里停放着两驾滑翔机,等到逆风有人挥动小旗,牵引机拖动滑翔机前行,滑翔机突然抛开绳索飞上天空,第二驾紧接着起飞,两驾滑翔机借助气流时而上升,时而盘旋,姿态优美无比。滑翔机降落在附近,控制能力看来不错。经过无数次风洞试验,滑翔机控制机构齐全,相对比较安全,又是一步跨越百年。机翼靠速度差提供升力本身,现在理论计算也可以应付。除此以外升降舵、减速板、尾部的水平翼、转向舵可是几十年才摸索出来的,因为没有尾部水平翼多少飞行家搭上了性命。人们不会体验到这些艰辛了,也许少了点什么。

接下来才是压轴戏,柴油机、汽油机的卡车、拖拉机隆隆开动,汽油机总算出来了,民间各式车辆出现,逼得徐正明急忙拿出样机,再晚汽车鼻祖的殊荣就旁落了。远处天空中传来轰鸣,一架双翼飞机起飞,飞行了四十秒多降落在跟前,摄影师上前留下历史瞬间。飞行员摘下风镜走过来,竟然是徐正明。远儿气不打一处来,吼道:“你可是过瘾了,出了事情怎么办!”徐正明自知理亏低头不语,但掩饰不住一脸的兴奋。谁不想成为人类动力飞行的第一人呢!

陈佩德拿出飞艇的图纸,国丈打算出巨资打造能载人载货的大型氢气飞艇。远儿看了看说道:“氢气很危险,要花很多钱,这个项目没多大前途,还是等到氦气出来再说吧。”“什么技术都有个积累的过程,家父的意思没打算赚钱。”陈佩钊顿了顿接着说道:“飞剪船三四个月就可以到欧洲,信息传递很快,欧洲已经造出氢气球,有人在讨论建造飞艇,还是先行一步的好。”远儿无奈地点点头,提醒一定做好防静电,避免爆炸。

邮电局对于发展无线电忧心忡忡,刚刚铺设了海口到雷州半岛几十公里的海底电缆,很怕无线电让电报局成为摆设。远儿对此毫不担心,而且要求海底电缆一定不能放弃研究,有线通信的前景可不止电报,必须持之以恒保持技术领先。

当晚陈佩钊主持会议,连夜讨论科技形势和对策,我们炼钢厂越来越多,交流电大面积使用,炼钢、交流电两大技术已为外界熟知,大学、中学课本,科技科普刊物随处可见,技术原理欧洲消化得很快。炼钢产量增加,尤其英国铁矿、煤矿多产量即将超过我们,只是效率低,成本较高。从照片上看各式蒸汽机、车辆、轮船、奇形怪状的电机纷纷出炉,英法德意进步最快,可叹的是顽固的保守思想和教会极力阻挠科学思想,除去精英层欧洲整体上并不比我们开明多少。

对清廷的战争随时可能打响,需要大量钱粮。为今之计只能尽量保密延缓实用技术外流,除了来复枪、线膛炮、大功率电子管以外,包括军火、电器、航海钟等全部开放对外销售,先赚钱再加快下一代产品更新。借机将部队燧发枪全部换掉外销,消化掉落后产品库存。会议内容告知首相详议后实施。

第二天海南一家报纸报道美洲旧金山、朱诺发现天然金沙,有人带金沙返回购房置地成为富翁,政府正在考虑派人建矿,限制人员进入矿区,各地报纸纷纷转载。这是张明绪的鬼点子,受此刺激前往美洲淘金的人激增,美洲闹人荒得到缓解,那里确实有黄金也算不得说谎。

国王一行乘船到达蜈支洲岛,出来三个月经历了这么多事远儿身心疲惫,该放松一下了。蜈支洲岛距离三亚北部几公里,岛上有山有水,乔木高大,郁郁葱葱,沙滩白细,海水清澈,宛如人间仙境。远儿对这里向往已久,可惜无缘一见,时常与人提起。佩钊到任后按图索骥,在这里建造楼堂精舍,亭台水榭,曲尽中西园林之妙,成为度假胜地。傍晚凭山远眺,听涛观霞美不胜收。

佩钊建议这里辟为皇家御苑,借皇家之名招徕游客。远儿也有此心,给付建设之资购入此岛,因为此岛又名“情人岛”,记入佩云名下作为礼物。王室出资向政府购买土地绝对是天下奇闻,改变社会从点滴做起,身教胜于言传。既然定下了皇室自行供养的规矩就得广置资产,有皇家的金字招牌蜈支洲岛对外开放应可自给有余。陈佩钊也想籍此带动三亚经济,两相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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