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扬乘坐电梯来到富丽堂皇大酒店的大厅,刚出了‘门’,韩放就追了上来。*79&
其实,韩放真不愿意来,更何况,因为他心里存着对柴慕容的非分之想,在人家楚扬面前,也‘挺’心虚的。
不过,谢妖瞳的话,他不敢不听。而且,作为本次酒宴的东道主,发生了这样的事,他说什么也得来和楚扬解释一下的。
“楚扬,等一下!”韩放快步走出大厅的‘门’口,对下台阶的楚扬喊到。
“韩董,”楚扬两只脚踏在两个台阶上,转身问:“你是来我和解释柴慕容和那个人关系的吧?”
“是的。”韩放走过来:“楚扬,我今天邀请柴董来这儿的目的,相信你也清楚。可我真的没想到,彼得航天的蒋董会和柴董是老同学。呵呵,也许是十余年未见的老同学了吧,他们见面后感到有些亲切,所以才……”
“算了,你不用说了,这些事我明白。”楚扬摆摆手:“你回去吧,我走了。”
韩放还想再说什么,却见楚扬快步穿过停车场,在路边拦住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了。
“唉,这事搞得。”韩放望着出租车消失的方向,叹着气的摇摇头,转身走进了大厅。
坐在出租车中的楚扬,脸‘色’‘阴’沉的吓人,‘弄’得本想和他唠嗑的的哥,都没敢说什么,只是按照他的吩咐,将他送到了**。
我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在乎柴慕容了?
楚扬在下车时,心里还在想着这个问题,以至于下车后都忘记了个车前就向医院中走去。
“哎!哥们,虽然我看你好像是失恋了,心里也对你表示无限的同情,但你还是把车费给结了吧?”那个出租车哥们,落下车窗对着楚扬喊了一嗓子。
楚扬蓦然惊醒,转身走回车前,掏出一张大钞递了过去,抱歉的笑笑:“呵呵,哥们,刚才有些失神,不好意思了啊。”
“没事,不瞒你说,哥们上个月也是刚失恋。”司机笑着找给他零钱时,随口说道:“当时我喜欢的那个妞,背着我在外面约会男人,被我发现了。”
“被你发现后,你们就分手了?”楚扬接过钱,饶有兴趣的问了一句。
“嗨,”司机嗨了一声,一脸的无所谓:“当然是分手了,哥们承认现在天气转凉了,需要买顶帽子戴了,可说啥也不能戴顶绿帽子不是?”
“你当时没有发火吗?”
“没有。我为什么要发火啊?她既然敢和别的男人约会,那就说明不珍惜我。为了一个不珍惜自己的人发火,值得吗?”司机老神在在的说:“不是有句话说的好嘛,你爱一个人却被她甩了,那是你的运气。因为她失去的是一个爱她的人,而你失去的却是一个不爱你的人。两相比较起来,还是你占了便宜。”
“呵呵,仔细一琢磨,还真是这个道理。好了,哥们不聊了,我得进去看病人了。”楚扬嘿嘿的笑笑,和司机告别。
楚扬觉得,这个司机说好像就是他,因为他就是一直想甩开柴慕容的。如果按照司机说的这样来判断,他和柴慕容要是分手的话,占了便宜的那个人应该是柴慕容。
想到柴慕容有可能占了自己的便宜,楚某人心里就很不平衡了,并打定主意,就算是分手,也得占尽她便宜后再分!
楚扬胡思‘乱’想的进了医院的电梯,一会儿就来到了特护病房的楼层。走到周舒涵的病房前,先敲了敲房‘门’,这才推‘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只有凡家老太太守护着好像已经睡着了的周舒涵。
看到楚扬进来后,凡家老太太连忙站了起来,刚想说话,却见他把中指放在嘴‘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楚扬走到‘床’前,看了看周舒涵的脸‘色’,感觉她明显的比昨天要好多了。见她的左手‘露’在外面,就抓起她的手,想给她放进被窝中时,却察觉出她的手微微一颤,可她的双眼却仍然闭着。
这小丫头其实没睡着。
楚扬不动声‘色’的将周舒涵的手放进被窝中后,再次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并没有睁开眼的意思,于是就顺势坐在了椅子上。
“小扬,中午想吃点什么,我去买。”凡老太太低声问楚扬。
楚扬摇摇头:“不用了,在来之前我吃过了。”
“嗯,那你先在这儿守着点,我去下面食堂吃饭。”
“好的。”
凡老太太看了眼闭着眼的外孙‘女’,无声的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楚扬以为,周舒涵在他来了后还假装睡觉,很可能是碍于老太太在。可现在老太太出去了,她还是没睁眼说话,这就让他感觉有些纳闷了,就低声叫道:“糖糖。”
周舒涵的眼睫‘毛’连动也没动一下,仍然发出均匀的鼻息声。
难道她这一会儿又睡着了?
楚扬有些纳闷的,再次叫了声周舒涵的名字。
这次周舒涵有了动作,只不过是那种在熟睡中才做出的无意识动作。她张了下嘴巴,鼻子里轻轻的嗯了一声,随即扭过了头。
望着周舒涵的侧影,楚扬开始发呆。他一点也不相信,周舒涵在他来时还醒着,会在他和老太太说了这两句话的工夫就睡着了。可他不明白,为什么周舒涵不愿意睁眼。
楚扬坐着,周舒涵躺着,两个人的身子都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门’被打开,凡老太太走了进来。
“她还没有醒来?”凡老太太将一个不锈钢饭盒放在了‘床’头柜上,伸手‘摸’起一个桔子递给楚扬。
楚扬摆摆手,再次看了周舒涵一眼,随即站起身强笑着低声说:“姥姥,我想起还有点事情没有做,就先不再这儿陪着糖糖了。”
“好吧,这儿有我,你去忙。”
“嗯,那我走了。”楚扬说完,再也不看周舒涵一眼,大踏步的走出了病房。
等楚扬走出病房随手将‘门’掩上后,周舒涵睁开了眼,两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到白‘色’的被单上。
“唉,糖糖,其实楚少很关心你的。”凡老太太轻轻的叹了口气:“也许事情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复杂……”
“姥姥,你别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办。”
凡老太太摇摇头,再次重重的叹了口气。
……
今天这是怎么了?柴慕容为了她老同学和我翻脸,周舒涵却又莫名其妙的不搭理我,妈的!
楚扬快步走出**,大口的喘着粗气,强压着想把周围东西一切砸烂的冲动,顺着人行道漫无目的的向前走去。
他忽然很厌倦京华这座城市,因为自从来到这儿后,还没有给他留下一件让他想起来就开心的事。
如果不是为了等着见大伯,楚扬肯定会什么也不顾的离开京华。
至于能不能加入不加入龙腾,现在变得一点都不重要。
他只想离开京华,离开所有认识他的这些人,再次回到那个充满了杀戮血腥气息的中东,就这样不停的杀人,直到被杀的那一天!
那样的生活虽然单调无味,却不用这样心烦。
为什么会心烦?
因为我已经有了感情,有了在乎的‘女’人,有了太多的放不下!
楚扬忽然想明白了他为什么会心烦了,同时也想起别人曾经告诉他的一些话:男‘女’间的感情,对一个杀手来说,是最大的敌人!无论多么强大的杀手,只要他有了普通人的感情,那他就会被感情所左右,不再拥有靠冷血繁衍出的冷静理智。一个失去冷静理智的杀手,死将是他必然的结果!
楚扬就这么胡思‘乱’想着,顺着人行道漫无目的的前行。
胡思‘乱’想的走着,就像是一匹深夜中的独狼。周围的一切繁华,与他无关。
“如果我再回到中东,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笑傲江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扬喃喃的自言自语了一句,抬起头来时却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路灯已经亮起。
楚扬在刚离开**时,才中午十二点多一点。
可现在的天却已经黑了,不知不觉间,他从中午走到了天黑,在华夏最繁华的都市大街上。
直到现在,楚扬才感觉出双‘腿’有些沉重。他停住脚步,随便坐在路边一家商店的台阶上,伸手‘摸’出烟点上一颗,深深的吸了一口后,这才拿出手机。
手机上一个未接电话也没有,只有一条10086的天气预报信息。
“没有一个人关心我!”望着手机屏幕上的那条10086信息,楚扬呆了很久,忽然暴躁的喊了一句,这么多年来的哀怨在这一刻,蓦然爆发!
楚扬甩手,将手机对着远处的路面,狠狠的砸了过去!
手机在空中翻滚着,就像是中午楚扬砸向蒋公瑾额头的那只酒杯一样,向着它的归属地疾‘射’而去。
一条身影,一条白‘色’的身影,如同黑夜中从湖面上腾起的白鹭那样,斜斜的飞起闯入楚扬的视线,左手一捞,将那个在半空中飞行的手机,一把抓在了手里。
白影落地,白发飞扬,继而缓缓的落下。
呆呆的看着商离歌,楚扬忽然呵呵傻笑起来。
笑声中,忽然有眼泪淌出,他闭上眼的想把泪水憋回去,却让泪水更急。
“别过来!”楚扬大声喊道:“商离歌!为什么在我最失意的时候,会是你出现我眼前!?你知道不知道,我很烦你!真的很烦你!我不想任何人看到我现在这幅没出息的样子!!”
商离歌慢慢的走了过来,蹲下身子将楚扬的头抱在怀里,用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说:“楚扬,我不知道你这次究竟碰到了什么事,但我只想告诉你,不管你是失意还是得意,我都会在你最需要我的时候出现……因为,你是我商九儿唯一的男人。”
“我不知道怎么了,柴慕容背着我去见她的老同学,周舒涵却又莫名其妙的不搭理我。我从中午十二点就一直走,走到现在却没有一个人给我打电话关心我。除了你,没有人关心我发生了什么事!”
在此之前,楚扬也许流过泪,但他决没有在人面前哭泣过。他一直以为,哭泣是软弱的象征,一个男人宁可流血也绝不能流泪。可现在,他却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在一个‘女’人怀里哭的像个傻瓜。
“怎么会呢,也许伯母他们都习惯了你在外面吧?”听着楚扬的哭声,商离歌觉得这哭声比用刀子割她的心还要让她心疼。
没有谁比她更理解这个男人了,在国外这几年中,他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爱的梦想,竟然一直‘守身如‘玉’’。
由此可见,他的意志力有多么的坚强。
可这也正是商离歌最担心的地方。
一个人的意志力太过坚强了,如果一旦随着环境的改变而有所改变,那他就会变得无比脆弱。
这和过钢易折一个道理。
现在,深陷从没有过的男‘女’感情中的杀手之王鬼车,就因为两个‘女’人对他的不公态度,他坚强的意志在这一刻轰然倒塌,暴‘露’出他心底深处最脆弱最不成熟的一面。
商离歌是个‘女’人,是个比楚扬大好几岁的‘女’人。除了两个人在‘床’上做那种‘女’人永远要在开始臣服男人的事情时,她其实都在楚扬面前扮演一个母亲的角‘色’,用她这一辈子的所有的一切。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产生压抑到极点的情绪后,往往会通过一场痛哭释放那些压抑。所以,很多人在亲人朋友遇到伤心事后,都会这样劝说:哭吧,哭出来心里就会好受许多。
楚扬哭过,在商离歌的怀里。
在楚扬因为一点点的小感情挫折就失声痛哭时,也曾经有行人向这边看过,但他们当看到一身纯白的商离歌后,马上就知趣的加快脚步走开了。
一个大男人在大街上痛哭,虽说是一件值得路人嘲笑和驻足围观的事。可假如这个男人是在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女’人怀里哭,那么……只要有点智商的人,都不会过去多事的。
楚扬停住了哭声,因为他感觉脖子后面有水滴滑落。
那是商离歌的眼泪。
“楚扬,就算你失去整个世界,也不会失去我。”商离歌捧起楚扬的脸,任由眼泪顺着莹白的脸颊滑落,轻声说:“除非你不要我了。”
“不会!”楚扬摇摇头,反手抱住商离歌,动作有些狂躁的‘吻’住了她的‘唇’……
手机铃声,在商离歌感觉快要窒息时,从手里响起。她推开楚扬,举起手机,眼睛看着别处,微微的喘息着:“你的手机。”
楚扬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摁下了接听键。手机那边传来了云若兮的嗔怪声:“小扬,你怎么还没有回家吃饭?今晚是不是又要在医院不回家了?你最好还是回来吧,你大伯马上就要回家呢。”
“妈,我马上回家。”楚扬说完,就扣掉了电话:“我大伯要回来了,我也得回家了。”
“嗯。”
楚扬站起身:“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嗯。”
“我哭过这一次,以后不会再哭。”
“嗯。”
楚扬走到路边,挥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在打开车‘门’后,转身对一个人站在台阶上显得很孤独的商离歌大声说:“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我们一起回冀南开公司!我当董事长,你当我秘书!”顿了顿,又说:“是‘私’人生活秘书,没有薪水的那种!”
商离歌一笑,让黑夜失去了它的神秘,她笑着扬手喊道:“我会应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