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让狄尔丹改变了想法,他突然将握住猎刀的方式做了改变。
“狄尔丹?”
“总觉得有点不安,还是保险一点的好。”
这时,那些黑色的野兽中,有一头胆子不小的家伙已经扑上来了。
简直就像是雷电一样,它们犹如黑色的闪电。
然而在下一刻,狄尔丹已然将手中的猎刀抛了出去。
不知为何,总觉得很不对劲。因此狄尔丹才把猎刀抛了出去,本能在对狄尔丹低语,与这些家伙进行接近战斗会很危险。
——跟着这个直觉走下去吧,刻印在血液里的野性因子永远不会欺骗自己的。
这样想着,狄尔丹丢出了他的猎刀。
于是,接下来的情况就发生了这样的变化:这头坎迪被高速飞来的猎刀正中腹部,刀刃一直插入到只剩下柄部为止,狭长的刃部从野兽后背突破而出,这猛烈的力道甚至带着它撞倒后方的植物,破体而出的刀刃将其钉在了那里。
“嘎……!”
它还没因此而死去,真是顽强的生命力,这头野兽还在猛烈地挣扎着。
不过它是没法挣脱的,且不说身为壮年期的哈苏拉人战士拥有多么大的力量,这头野兽肚皮朝上的被钉在树干上,它根本就没有着力点支撑自己挣脱。
“狄尔丹,你看,那只是普通的……”
“不!艾席拉,仔细看看!看它的伤口!!”
直觉没有骗人。
艾席拉的目光中充满了初次见识到的讶异,而狄尔丹的眼神则已经沾染上了暗色的阴沉。
红线,红色的丝线,正在那创口慢慢蠕动着。
艾席拉不记得坎迪的体内是这副模样的,它应该和所有肉食野兽一样,体内流淌着血液,包裹着结实的肌肉和皮肤。
“那是……”
“是和那两个人一样的怪物。”
他们到底对这片土地的生物做了什么?!——比起这个问题,眼前的危险才更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狄尔丹见识过这种难以言喻的红线,不但能强化战斗力,甚至也能修复肉体的伤势。
“拉开距离!”
他突然大声叫道,因为此时余下的那几头坎迪也突然行动了起来。
“跳!”
两人同时用力一夹腿部,受到主人命令的座兽也即刻做出了反应。如果不是有着优秀的耐力与运动力,喀尔喀吧就不会被作为猎人专用的座兽了。它们甚至能驮人在高低不平的地带进行跳跃行动,食肉野兽因此扑了个空。
嘭……!
那猛烈的落地阵势,地面甚至都出现了龟裂,它们的利爪在岩石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但旋即,又有一头张牙舞爪的坎迪被以同样的手段钉在了地面上。第二把掷出的猎刀,其主人是艾席拉。
“还真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凶猛的坎迪。”
两头喀尔喀吧,它们用那有力的尾巴卷住树木枝干,牢牢的抓握在上面。狄尔丹与艾席拉,两人已经伸手取出了别在要后的弓箭。与人类不同的文明,但智慧的进化却惊人相似,这种原始的弓箭或许无法与大工厂制造的机械弓相提并论,然而哈苏拉人却能拉动更加坚韧的弓弦,光是这样,这两把大弓的威力就足够媲美穿甲子弹了。
(它们的红线好像有点不一样?)
狄尔丹的目光从来没有从那两头已经被制约住的野兽身上放松。
以过去和艾柯与博雷尔交手的经验,博雷尔很清楚这样的伤势根本算不上什么。这些红线,它们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样,会穿透肌肤,将撕裂的创口缝合起来,甚至还能伸长出来做出一些令人诡异的攻击手段。
但实际上,这两头被钉在那儿的坎迪并没有做出什么令人震惊的行为。如同所有被困住的猛兽一样,只能用力在空中挥舞着无法着地的爪牙,但什么用做不到。它们的伤口,肉眼可以看出的确愈合了些许,却也并没有如同当初在艾柯与博雷尔身上看到的那种强大。
“……只是劣化后的能力吗?”
正当狄尔丹陷入思索的时候,在他的耳畔想起来的是箭矢破空的声音,还有紧随其后的弓箭刺入肉体的钝音。
笃、笃的声音。
余下的坎迪一共有三头,有一头被射穿了脑袋,就这样死去了,第二头是在跳跃的空中被射中双足倒在地上无法行动,最后的第三头在即将扑向艾席拉时,也正好将自己暴露在了最致命的射程范围之内,它被射穿了肚子,让弓箭给钉在了正前方的树木枝干上。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对付啊,就算变得凶猛了,终究还是普通的野兽。狄尔丹,你刚刚在发什么愣?”
艾席拉皱着眉头询问道。
“我只是……”
狄尔丹才想说,我只是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而已。
就在他要把第四个音节念下去的刹那,突然之间,毫无征兆的,有一股巨大的声响。听见这个声响的一瞬间,狄尔丹和艾席拉都做出判断,这是野兽的叫声——大地发生了震动,生长在这里的植物枝干发出嘎叽嘎叽的摇曳声,在听觉器官的内部,犹如包裹了一团闪电般被剧烈地刺痛着。究竟是怎样的一头野兽,才会发出这种程度的吼叫。
只不过,这个疑虑没有保持多久,狄尔丹就发现了他所要的答案了。
“怎么、可能……!?”
准确地说,是那个【家伙】根本不需要掩藏自己的身体。
它就趴在大地之上,方才的吼声是因为经过了长年的沉睡后有终于苏醒过来,方才的吼叫声或许对它来说就只不过是一个呵欠吧。
“卡塔布勒……”
艾席拉下意识念着这头苏醒的巨兽的名字。
曾经作为福尔卡斯的霸主,但早在许久以前就已经被击杀的巨兽,如今它的尸骨早已经化成了巨大山脉与这个星球的大地结合在了一起。然而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这样在两人眼中发生的:
山脉——或者说,卡塔布勒的脖子,从地面上晃晃抬了起来。
它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