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跟着纵哥混
王胜天果然当日便向皇帝辞行，次日，便带领随从自天纵城北门出发，往飞沙郡去了。皇帝胜屠赫亲自带领群臣与几个皇子给王胜天送行。这种场合本来方纵是不能参与的，但方纵一再苦求，因王威是要给王胜天去送行的，也就勉强带上了方纵。
天纵城的百姓得知王大将军今日要启程回飞沙郡，自发的组织了送行的队伍，帝国尚武，飞沙郡战事与淮阳城不同，原因很简单，飞沙郡极少有伤残的士兵，要么轻伤，要么阵亡。可见飞沙郡的战事有多惨烈。王胜天能继胜屠小春与其父亲王宇之后镇守飞沙郡二十余年保得飞沙郡不丢寸土，御荒芜铁骑于飞沙之外，甚至用轻骑兵突袭荒芜王庭，一举重创荒芜王庭势力，谁都不知道他到底付出了多少。只比方野大几岁的他，看上去已经比方野苍老许多了。
送行仪式并没有持续很久，胜屠赫极为亲民，也不喜欢官腔，看到御书房的执笔官为他写的送行辞都连连皱眉，但无奈形式还是要走，只不过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走下了玉撵，握紧了王胜天的手，轻轻的说了声：“兄弟，保重。”便下令起驾回宫。
“这就是我们的皇帝陛下么？”方纵轻声向方野问道。“我二哥是不是就是那个跟在陛下身后，白衣服的那个？”
方野皱了皱眉，看着皇帝远去的队伍说道：“纵儿，陛下雄才大略，我们要保有敬畏之心。那便是你二哥，胜屠子尚，你二哥再有两年就将从天耀学府毕业，到时候肯定要先派到边境去历练，你若能进入天耀学府，要多亲近你二哥，父亲对不起他。”
“父亲，我知道了，二哥是因为我才过继到皇家的，我懂！”方纵看着那个白衣，有些瘦弱的背影，用力说道。
“嗯，你快去安慰安慰小王威，他已经快哭得岔气了。”方野突然想起王威还在不远处嚎啕大哭，身边站着一个家将模样的年轻人不停的安慰他，却媒什么作用。毕竟是才七岁的孩子，自己竟然光顾着多看几眼自己的儿子，忘了王威了，方野不禁苦笑。这时方纵已经向王威走去了。
“嘿，哥们！”方纵走到王威背后，用力一拍王威肩膀，大声喊道。
“嗷~哇~~~”只见王威被方纵拍得一个趔跌，差点摔倒。“方纵，方纵哥哥，你干什么，这么用力打我！呜呜，父亲~~“王威哽咽道。
“别哭了，像个小娘们似得，快点，听了，贼烦，快点，听了，我靠，闭~~嘴”方纵忍无可忍，大喝道。方纵本以为自己最受不了的是女孩子哭，他这一刻才意识到，好像自己最受不了的，是男孩子哭哭啼啼的。。。。
“啊？”王威明显被方纵最后那句“闭嘴”给吓到了，立马不哭了，但还是忍不住在抽泣，“方，方纵哥哥，你别凶我，我知道了，可是我放心不下我父亲啊，啊，飞沙郡那些蛮子很凶的，啊！”王威断断续续的说道。说完他边上那个冷若冰霜的年轻人的嘴角都有了一丝笑意。
“哈哈，你还放心不下你父亲？”方纵也笑了，看了一眼王威身边的那个年轻人，笑着对着他说道：“他说他放心不下王大元帅，是吧。哈哈”那个年轻人只是最初的时候嘴角弯了弯，随即便再也面无表情了，惹得方纵一阵无趣。
“咳咳，你边上这个人是谁啊，站在他身边都感觉到一阵恶寒，你别跟这一抽一抽的了，好了大老爷，你这样以后找不到媳妇！”方纵轻轻拍着王威的肩膀说道。
“会找不到媳妇吗。。啊？”王威显然最在意的是这句话。
“当然会，没有姑娘会喜欢哭鼻子的男人！”方纵显然起了童心，逗着王威说道，“你还没告诉我，你身边这个高冷高冷的家伙是谁？”
“哦。。那我不哭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王威拉了拉那年轻人的衣角，说道：“方纵哥哥，这是我二叔的家将，我二叔你知道吧，当初就是他把我二叔从荒芜王庭背回来的，他叫王诚。”王威又指了指方纵，对王诚说道：“诚叔，这是方纵，方家的小少爷，你知道的。”
王诚微微颔首，对方纵说了声：“方少爷。”
方纵听王威介绍之后，肃然起敬，连忙躬身回礼道：“刚刚是我冒昧了，我跟王威一下，叫您诚叔吧，诚叔你好，我叫方纵，方圆的方，纵横的纵。”
“嗯。”王诚只轻轻回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方纵哥哥，你别介意，诚叔虽然平时冷冰冰的，但他对我是极好的，以前他不是这样的，我二叔走后，他就不怎么说话了，但寸步不离的跟着我的。”王威此时已经从王胜天的离开的悲伤中走出来了，小孩子就是这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嗯，无妨，诚叔值得我尊敬。”方纵并不在意王诚的冷漠，心道：“这个世界还是冷兵器战，这战场上肯定是横肢断臂，真刀真抢的一刀一刀砍下来的，想想都觉得蛋疼，哎，以后我也要上这样的战场，我勒个去，想要好好活下去，可并不是在这皇城安安心心的做一个小少爷就行了，老天爷，玩我呢嘛？投胎转世个平凡人家也好啊，好好的生在军旅世家，还偏偏遇上乱世，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想着想着，又想起了甄浪，方纵也是一脸的萧索。王威不知方纵为何突然显得有些悲伤，还以为是自己影响到他了。
“方纵哥哥，是我不好，你不要这样嘛，我都不哭了，我们回去吧，你昨晚不是说你有个小妹妹叫林香香吗，我们去找她玩好不好？”王威倒反过来安慰起方纵了。
“。。。”方纵看着已经冒出笑脸的王威，一阵无语。
远处的方野已经向方纵招手意试该回去了，方纵只好摇了摇头，努力把刚才想起甄浪的无奈甩开，向王诚说道：“诚叔，我们回去吧，我父亲喊我们走了。”
“好。”王诚依然惜字如金。
回到战神谷后，王威便每日跟着方纵在方家的演武院里修习自家的功法，王诚永远都站在不远处，偶尔会对王威指点一二，不知为何王诚对方纵一句话也没主动说过，就算方纵主动跟王诚说话，王诚也只是回答一个字或者两个字。
时光如梭，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由于每日操练，方纵的个头已经达到平常人家的孩子十二三岁的高度了，还未长成的身体也有了不少肌肉，看得方纵十分满意。方纵八岁生日时林香香岁他父亲前来祝贺，王威看到林香香后惊为天人，当晚就发誓此生非林香香不娶，惹得方纵一阵无语，这才八岁的孩子，就发誓要非谁不娶了，这个年代的孩子怎么了？
王威在武学上并没有很好的天赋，具王威自己说是因为王威的母亲怀王威的时候曾经遭遇过荒芜王庭的军队，突围的时候受过伤，影响到还在肚子里的王威，要不是命硬，说不定王威根本就没机会出生。但是王威在器械研究上特别有兴趣，最喜欢的就是小型机簧的研究，那些方纵看多了都会头疼的机簧书籍，王威能整晚不睡觉的看。这也许就是上帝给他关上了门，却给他打开了一扇窗户吧，方纵心里想到。
是夜
在方家宅子里的演武院中，方纵依然没有要去休息的意思，晚饭过后，方纵在这里跟王威一起看了约摸一个时辰的书，便开始练习方家祖传的战场上厮杀的武功，那是一套大刀法，名字很简单，叫“方家杀人刀”。这套刀法大开大合，专门配合方家的“凌威劲”使用威力大得惊人，方家子弟极少在战场上混战时战死的，就是因为这套刀法攻防兼备，混战或者冲阵时能将其发挥到极致。“方家杀人刀”共有六式，每式七招，前五式是所有方家人都能练习的，包括家丁，家将等，方家也会毫无保留的传授给这些家仆，但第六式并没有刀谱，第六式是不存在刀谱的，每个练习这套刀法的人都有可能自己悟出第六式，不过非方家嫡系子弟很少有悟出第六式刀法的。“凌威劲”方纵每晚睡前感悟，白天与晚上没睡之前，都在不断练习这“方家杀人刀”。无他，对于方纵这样一个现代知识青年来说，他心中对于冷兵器战场一直有无法抹去的恐惧，如果可以，他更想制造出一把AK47出来，端到战场上狂扫一通，或者是摸出一把狙击枪，躲在最后面一发一个大将，不过在了解了自己父亲的修为之后，他知道狙击枪对于这些修为很高的人来说根本不足以致命。没办法，他只好努力练习这在战场上最能保住自己小命的刀法。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王威点了盏灯在不远处的长凳上依旧聚精会神的看着他的宝贝书，那是一本由天耀学府器械院的高层刚刚编写出的关于精细机簧细则讲解的书，典型的教科书类型的，据说今年新生如果选择器械院的话，会开始学习这本书，也不知道王诚从哪给王威弄来的。
王诚依旧站在王威身后，方纵多次叫王诚随意一些找个地方做，却碰了一鼻子灰，王诚一个字都懒得说，依旧站在王威身后，只是看着方纵舞的刀法，不时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时风九月，秋意渐浓。每年入秋，帝国的各大学院就开始招收新生，天耀学府也不例外，过几日便是天耀学府招生的初试的日子，方纵再一次舞完第一式刀法时，擦了擦汗水，看着远方的月亮，心想：“这个月亮，跟地球的月亮是一样的吗？甄浪是否投胎转世了也在看这个月亮？”甄浪是方纵心中最重的一块心病，“哎，浪哥，我对不起你啊！”方纵甩了甩脑袋，突然想起前世古人的诗句，不由得念了出来，不过有了一些些改动：“院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甄浪。”
“哈哈，纵儿，好句，好句！”方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演武院的门口了，这让王诚都忍不住心惊，因为王诚也未曾发现方野的到来。“纵儿，平日看你不喜欢念书写字，没想到竟然也能咬文嚼字！这句子我从未听过，是我们的小纵儿自己作的，还是哪位文豪所作？这甄浪，又是何许人也？”
“父亲，你来了，你听说过李白吗？”方纵已经习惯了方野的突然出现。
“李白？何许人也，是万横帝国的人吗？”方野闻言思考了一下，随即说道。
“不是，呵呵，没什么，一个小人物，父亲，这是我自己随口念念的句子，父亲不必在意，呵呵。”方纵说完不由得老脸一红，方野还以为是方纵害羞了，却不知方纵此时心里正想：“诗仙啊诗仙，别怪我抄袭你的名作，反正这里也没人认识你，就让我装一次文化人吧。”
“呵呵，纵儿，为父看你刚刚舞的刀法，还欠缺一些阳刚之气，不过你还小，能舞动这三十斤的大刀，已经很不错了，你要注意别逞强，别伤了自己。”方野看了一眼方纵手中的大刀，说道。
“没事儿父亲，我自己心中有数！”方纵笑呵呵的回答道。
“见过方帅。”王诚拍了拍还在认真看书的王威，向方野躬身道。
王威闻言也站了起来，向方野打了声招呼，方野意示他们随意一些，便向方纵走了过去。
方纵将手中的大刀放在兵器架上，又擦了擦头上的汗水，对方野说道：“父亲今夜来有什么事情吗？”
“纵儿，过几日便是天耀学府的招生初试，明日上午我安排了华郎给你出一些天耀学府可能会出的文试试题，下午小虎子也会在沙盘上给你推演一些战法，你叫上小王威，明白吗？”方野慈爱的摸了摸方纵的脑袋，惹得方纵一阵挣扎，却怎么也摆脱不了方野的大手。
“知道了知道了父亲，你能不能别摸我的头，我又不是小孩子！”方纵不满道。“明日我带着王威去便是了，华先生可不太喜欢我，别到时候刻意为难我才是！”
“哈哈，是你不喜欢华郎吧！”方野说道，“那你早些去歇息，练武之事急不来的，我都是12岁才开始练习这套刀法，这刀法太过霸道，年纪太小了就练习并没有什么成效，不过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是，父亲，那父亲也早些回房歇息吧，免得母亲又要念叨你了。”方纵做了个鬼脸。
“哼哼，你个小兔崽子，你懂什么？”方野瞄了一眼王威那边，见他们并没有什么反应，悻悻道。
“好了父亲你快回去吧，我方纵是何许人也，将来是要帮助天纵帝国统一纵横大陆的！”方纵笑吟吟的说道。
“哈哈，我儿有此志向，为父十分欣慰，为父能给你最好的成长环境，未来还需要靠你自己去打拼，加油吧。”方野朗声笑道。
“我将来也是要跟着我纵哥统一纵横大陆的！”王威抬起头来了，看了一眼正在豪言壮语的方纵，低声对自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