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苏府的闹剧,发生的十分突然。
与苏傲成婚还没几个月,柳氏的陪嫁丫鬟陆巧巧就趁着苏傲酒醉之时爬上了姑爷的床。□□宵,苏傲次日酒醒受惊不浅,又以为是自己酒醉时做错的事,一时对陆巧巧愧疚不已。
而当时正在娘家的柳氏一听到这个消息几欲昏厥,苏老太爷更是震怒,当即就要替儿媳妇把这不知羞耻的东西拖出去杖毙,却被一心愧疚于陆巧巧的苏傲拼死拦了下来。
及至柳氏赶回苏府时,陆巧巧就跪在柳氏面前哭着悔过,更说愿以死向夫人谢罪。柳氏本就是个心软的弱女子,这么一闹更是狠不下心来打发掉这个自小陪在自己身边的丫鬟,陆巧巧也就没有再被过多的责罚。
这件事最终就被当成是苏傲酒后一时冲动,罪过皆由苏傲担了,陆巧巧也在苏老太爷的坚持下被赶出了苏府。
原本看来此事已经告一段落,谁想后来又生波澜。二月后那被赶出去的陆巧巧又跪在了苏府门前哭着求苏傲收留,只因她腹中已有了苏傲的孩子。
苏老太爷一听又是一阵怒气上头,本想暗地里动手掩掉这个不该有的女人和不该有的孩子,谁想苏傲却于心不忍,坚持要将怀了自己孩子的陆巧巧带入府中,说是不能连累了无辜的女子和孩子。
柳氏默默地看了一会为了别的女子而和自己老父大起争执的夫君,走到了苏府门前,牵着陆巧巧的手将她带到了苏傲面前。
那陆巧巧一见到苏傲便扑入了他的怀中哭的梨花带雨,苏傲连声安慰,柳氏依旧是一言不发,独自转身离去。
此后陆巧巧便以侍妾的身份留在了苏府,苏老太爷被气的不轻卧病在床,不愿再见这个儿子一眼。苏傲也就渐渐掌握了府里的大权,成了名副其实的家主。
在这之后不久,柳氏也怀上了苏傲的孩子,苏傲得知大喜,对柳氏的关心也渐渐地多了起来。对此陆巧巧什么都没说,只是常常去看望柳氏,却被柳氏一次次拒之门外。
很快的,陆巧巧的临盆日期将至,却日益烦闷不思饮食,人也憔悴了不少,苏傲担心她的状况去问候了她,这才知她最近身体一直不适。
后来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缘由到底如何不为人知,外人只知道最后发现是柳氏在陆巧巧的饮食中下了毒要害她和她腹中的孩子,苏傲大怒,当时就要一纸休书赶走柳氏,却被陆巧巧死死拦下,说自己本就对不起夫人,如今夫人会记恨自己也是自己的错,与夫人无关。最终还是将苏傲给劝了下来,柳氏从此却失了苏傲的宠爱,被发落到了一个冷院里。
十余年相伴的情分情分说散就散,只一夕间两人便形同陌路,柳氏独自离去,而苏傲身边已有他人。
柳氏搬至冷院时一句话都没说,没人知道这个倔强的女子心中所想。而柳家也碍于苏家的势力敢怒不敢言,不久后,陆巧巧就住在了柳氏曾经住过的院落里,名义上是侍妾,实际上却已担了夫人之实。
陆巧巧临盆那日苏傲在她身边陪了她一日一夜,待她诞下孩子后更是百般宠爱。而柳氏不知何故早产,临盆那日陆巧巧的孩子苏恒刚好满月,全府上下大办酒宴,远在偏院的柳氏生产的消息竟然被人有意地瞒了下来,等到喝的酩酊大醉的苏傲得知这个消息时已是第二日,柳氏因难产而死,只留下一个孩子,名为苏默然。
苏傲在看到这个孩子时不知该喜还是该怒,他深知柳氏的死他也有一部分责任,因此也有一阵子对这个孩子格外疼爱,直到一日府里来了个算命先生,掐指一算测出苏默然是个克父克母的不祥之人,苏傲一开始还不信,但还是埋下了心结,到最后也渐渐有意无意地疏远了他。
现在苏默然已是十六岁,长兄苏恒亦是十六岁。无论如何,正室诞下的第一个孩子方为嫡子,所以这苏家嫡子的位置仍落到了苏默然头上。
陆巧巧对此多有不满,却碍于规矩不敢多言。不过众人皆知老爷只宠苏恒与妾室陆巧巧而不待见嫡子苏默然,因此平日里捧高踩低的没给苏默然好脸色看。唯一会与苏默然结交的,也就只有男主了。
而此时,苏默然已和男主分别多日了。原因很简单,之前苏默然被指责冲撞了兄长苏恒而被苏傲禁足了七日,今日刚好就是解禁的日子。
“........”
犹如看了一场大戏,虞小莫静立在原地,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得到了这些记忆,他却不知自己该做什么。
保护男主?他现在连男主的面都没见到,又谈何保护呢?
在苏默然房间里绕了几圈,虞小莫发现这个翰林大学士的嫡子的待遇其实并不是很好——房间里只有普普通通的几样摆设,简单而不带更多修饰,仅此而已。
——虽为嫡子,实际上,苏默认在他人眼中早已是个弃子。
房间里没有下人,虞小莫推开了门,发现这个小院里也是一副萧条冷清,可见这个苏默然是多不受苏傲待见了。
他现在还不知道男主到底是谁,一直待在这个没人的小院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虞小莫想了想,反正禁足已解,离开估计也没有谁会在意的吧。
虞小莫这么想着,试着推了推院门。
........
他发现自己出不去了。
虽说今日是苏默然解禁的日子,苏府里却并没有多少人记得这件事。
苏默然原本就不受关注,况且,今日府里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齐王受老爷之邀来府上做客,下人们为了好好招待这个当朝最受倚重的王爷而忙的焦头烂额,自然不会有人想起别院里的这个庶子。
在虞小莫纠结着自己应该怎么从这个被锁上的院子里离开的时候,苏傲正陪着齐王在后花园游览,而长子苏恒就跟在苏傲身后,一副沉默温顺的模样。
齐王容澜如传闻一样俊美冷漠,紧绷的嘴角和凌厉的眉峰透出“生人勿近”的冷峻气场。从始至终他都没说半句话,饶是苏傲平日再擅长与人交涉,此时的气氛也有些冷场与尴尬。
“王爷若是累了,便可到前方竹楼小坐片刻,如何?”
“........”
再一次遭遇冷场后,苏傲额上见了汗。
以翰林大学士的身份邀了这个齐王无非是借机要拉拢他,谁想到这个王爷来是来了,却根本不给人面子。
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长子,苏傲眉头暗暗一皱。
容澜刚刚到时他让苏恒与自己一同在府邸门前迎接,注意到了容澜一下轿子后就落在苏恒身上的目光时他还以为是这个长相姣好的长子得了王爷的垂青,于是后面也让苏恒一直跟着,想着若是王爷真的有意便让苏恒趁机讨好他,也能让苏府多个依靠。
苏恒也是个机灵的,见王爷关注自己也在心中暗喜,抓着时机就凑了上去,但就在他满脸笑容开口的时候,容澜已将目光移开了,而后再没看过苏恒一眼。
这种反常的举动让人一头雾水,但是没人敢出声质问,毕竟那可是王爷,谁知道得罪了会有什么下场。
于是苏傲不说,苏恒也只好乖乖地缩了回去。
一路上大部分时间都在沉默,眼见着就要到晚膳时分,苏傲刚想开口邀容澜去赴宴时,就见后者已径直走向了一个地方。
“王爷?”
容澜要去的是杂草丛生未经打扫过的一片荒地,荒地上有一堵破墙——这是苏府很少人涉足的偏院,或者说,自从柳氏在这死后就在也没人进来住过了。
苏傲没想到齐王会一声不吭地走到那边去,刚想去拦着,就突然想起这里面关了个谁。
几日前冲撞了苏恒的苏默然被就他关进了这里,今天是解禁的日子,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出来,若是碰到了王爷再冲撞了他的话,那可真是........
苏傲快步上前,想要拦下容澜:“王爷,那里是——”
“啊!”
“呀!”
两声惊呼一前一后地响起,一声来自苏恒,一声来自虞小莫。
苏恒叫是因为他突然看见墙后多了一个人头,而完全没料到这堵墙后还有别人的虞小莫在好不容易爬到了墙头时被一声惊叫成功吓到,脚下一滑,整个人也惊叫着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