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周婶上线(1 / 1)

傅二婶趁着傅薇和傅小宝说话,扯开柴房的门,就往院里跑。傅薇赶紧拎着菜刀追出去,可院里宽阔,她们谁也打不着谁。

傅薇不慌不忙,背靠着墙站定,把傅小宝护在胳膊底下,拎着菜刀就等傅二婶先着急

傅二婶果然气急败坏,跳着脚喊:“你就算死在这里,牌位也要给我嫁到王家去!”

“哦哟,您就这么着急让那王少爷死吗?”傅薇不紧不慢地说,“柳姨,听见没,我二婶可迫不及待地要一个死了的侄女婿呢。”

柳媒婆看天看地,离唾沫四溅的傅二婶远了几步,当她自己不存在。

气氛正焦灼着,突然,院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了。

“吵吵什么呢?”一个气度柔和,头上带银簪的女人走了进来,说,“要把招娣嫁出去,问过我的意见了没?”

傅薇一眼就认出了她,那是傅招娣记忆里仅存的美好。

“这是我傅家的家事,你周家的管得着吗?”傅二婶叉腰,一张脸涨的紫红。

周婶斩钉截铁:“招娣是我属意的儿媳妇,我当然管得着。”

周婶是看着傅招娣长大的,她早就属意傅招娣当她儿媳妇,那样好的姑娘,打着灯笼都难找!可谁想得到傅家二房居然为了二十两银子,就要把招娣卖了呢?

她一听着柳媒婆上门的消息,就脚不沾地地从山上下来,就怕晚来一步,傅招娣就要被嫁给一个傻子。

柳媒婆还想找她呢,傅薇不嫁,周婶不还有个女儿盼妮儿吗:“哎呀,既然招娣不乐意,我也不非逼她,你看你家盼妮儿也到了年岁,这不是正好的事吗?”

“哦哟!”周婶目瞪口呆,差点就骂起来,“你还打我家盼妮儿的主意!你脸怎恁大呢?你自己咋不嫁?你不是个寡妇吗?你勾搭汉子不是很厉害吗?”

柳媒婆臊红了脸,不接话。

傅薇都快为周婶出众的战斗力鼓掌喝彩了!

“这哪能成啊。”柳媒婆陪笑说,“招娣,我们好歹也是你长辈,二话不说就拿刀吓唬人,哪有这么不孝的?”

眼见着到了下田的时候,村里人都稀稀拉拉地为围过来看热闹,柳媒婆心里就开始发笑。这不孝的帽子一扣下来,傅招娣在田西村还怎么做人?不得羞的解了裤腰带吊死!

周婶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傅家最近日子不好过吧?”

柳媒婆不明所以:“这……这我怎么知道。”

“不然怎么到了卖儿卖女的地步呢?”周婶捂着嘴吃吃一笑,“要我说,也难怪招娣不答应,她无依无靠的,还有个弟弟,嫁给姓王的那个傻子。彩礼多少?二十两?难怪她婶子乐意!”

旁边人议论纷纷:

“二十两呢,这明码标价的。”

柳媒婆脸上发臊。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好像都在说她赚昧良心钱!虽然她柳媒婆名声也不咋地,但这事一传出去,以后田西村的媒,谁来找她呀!

她一慌,舌头就开始打结:“这……那……招娣嫁过去是享福的。”

周婶深以为然地点头:“伺候个傻子,守活寡,是够享福。”

柳媒婆老脸一红,低着头不回话,从大门溜出去,沿道边走了。傅二婶见今天事情成不了,摔门进了主屋,周婶把傅薇姐弟俩拉到他们住的柴房里,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他们。

傅招娣住的柴房在傅家院外,四面漏风,也亏的她这么多年也没冻死。周婶见傅薇低着头不说话,心里就想起来她偷偷抹眼泪的样子。她早说傅招娣嫁给她儿子,她还能亏待她吗?可傅招娣死也要把傅小宝拉扯大了再嫁,宁可熬成老姑娘。

“吃吧。”周婶说。

傅薇把油纸包拆开一看,里面是两只野鸡腿。

傅薇给傅小宝递了一个,傅小宝眼巴巴地看着,直到傅薇点头才开始吃。

“你怎么来了?”傅薇哑着嗓子问。

周婶啐了一口唾沫,嫌弃道:“来看你嫁没嫁出去!”

傅小宝鼓着腮帮子,斩钉截铁地喊:“我姐姐才不嫁呢!”

周婶叹了口气。

傅薇也试探着咬了一口,实话说没盐没辣的,一点也不好吃。但大概是傅招娣的身体太久没沾荤腥,她居然狼吞虎咽地全吃了下去。

等她吃完了,周婶问:“你以后怎么打算的?”

“我想分家。”傅薇说。

这是她深思熟虑的结果。封建时代孝字当头,只要傅薇住在傅二婶家一天,傅二婶要她嫁,她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你不如——”

傅薇抬起手,打算了周婶的话。

她知道周婶要说什么,但是她不想嫁人,谁也不想。

“以后别再说这样的话了,我这辈子都不嫁的。婶婶还是早点给周大哥娶媳妇吧,别耽误他了。”

周婶没再说话,半晌,等傅小宝舔完骨头,才抹着眼泪说:“那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过啊!”

傅招娣除了干农活什么都不会,也不敢离开傅二婶生活。可傅薇不是,她穿越之前是个学中医的,有这门手艺,怎么也饿不死。

她还可以上山采药,她在二十一世纪的父母就是靠药材生意起家的呢。抱歉,当年为了诗与远方对你爱答不理,现在看着眼前的苟且,还要靠你养臭弟弟。

“我认得药。”傅薇说,“采药背到城里去卖,也不至于养不起两张嘴。”

傅招娣也认得药,偶尔还会给村里人看个头疼脑热的,周婶便也没问。只说让傅薇好好过日子,有什么难处可以找她。傅薇也觉得对不起周婶,要是换成傅招娣,她八成会选择嫁给周婶的儿子,可傅薇做不到。

“唉,好吧。”周婶捂着嘴咳了两声,吐出一口水一样的痰来。

傅薇拍拍周婶的背,问:“你这是怎么了?”

“前段时间伤寒了,渐渐就开始咳。”周婶说,“招娣啊,听婶一句劝,你要是撑不下去,就来找婶婶,婶婶是把你当半个女儿看的。”

傅薇眼圈红了,傅招娣的情感喷涌而出。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讷讷说:“婶,我给你看看吧。”

周婶点头应了。

傅薇问:“你咳了多久了?”

周婶掰着手指算了算,说:“没几天。”

哦,没几天,傅薇又问:“鼻涕和痰都这么稀吗?”

周婶皱着眉,嫌弃地看了一眼吐痰的手巾,说:“唉,和水似的。”

傅薇拈起周婶擦鼻涕的布,也不嫌恶心,仔细看了又看。水样的鼻涕水样的痰,这是寒饮的症状。其实严格说来痰和饮也有不同,但是这里就不再细说了。

“你前段时间感过……”傅薇顿了顿,想起来现在已经不在魔幻的2020了,忙改口说,“受过凉吗?”

“受过。”周婶回答,“回去就有些烧起来了。”

“现在还烧不烧?怕不怕冷?”

“有点。”周婶说,“都有点。招娣啊,你现在看病和以前可不一样了,一套一套的。”

傅薇抿着唇笑起来,那能一样吗?一问寒热二问汗,三问头身四问便,问诊怎么问,十问歌里面说得清清楚楚呢。

傅薇仔细端详周婶的面容。周婶的脸有些肿,傅薇看了她的胳膊,一摁一个小坑。之后叫周婶张口,给她看了舌,苔又白又滑,一派寒湿之相。

“伸出手来吧,我给你摸摸脉。”傅薇说。

“哪只?”周婶问。

“先左手。”傅薇把手搭在周婶的手腕上,突然想起来这已不是她原本的身体了。傅招娣的手指很粗糙,指甲也又黑又有点长,没经过仔细的修剪。傅薇原本的手指甲永远都是剪得短短的,这样摸脉的时候不会把病人弄疼。

傅薇别扭得调整了一下手的姿势,小心地避开指甲,给周婶摸了脉。

周婶的脉很有力,气血充盛,一摸傅薇就知道她身体不错,只是脉轻按有力,重按稍减,像水里飘着的木头似的,这是浮脉,主表证。

傅薇只是稍一思索,心里就有了主意。

周婶识字,这样也省去了傅薇开药的麻烦。她捡起一根一头烧黑的木柴,问周婶借了一截袖子,在上面工工整整地写了一副方子。

这是《伤寒论》仲景原方,名叫小青龙汤,取小青龙潜引波涛之意,治疗风寒外束、寒饮内停之外寒内饮证,正符合周婶的症状。方中最有意思的便是用干姜与细辛二味温化寒饮,再加入五味子与白芍酸以敛阴和营,防止升散太过耗伤元气。

周婶识字,于是傅薇念,周婶捡了根烧过的柴火,在布条上记。

傅薇说了小青龙汤的方子,嘱咐周婶喝到病好就别再喝了。周婶走后,傅薇清点了傅招娣的东西,真可谓一穷二白。

傅薇正苦恼怎么和平解决分家这件事呢,傅二婶就咣咣砸开了柴房的门,气势汹汹地兴师问罪:“傅招娣!你又出去乱说什么了?”

傅薇温柔一笑,真巧啊,又来了。

傅二婶就学不乖吗?非要和她纠缠不休,当这是爱情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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