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国公主和荣华公主遇刺,荣华公主受伤,护国公主与赵大学士下落不明。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
满头银发的赵树寒,做在梅园外面的石头上,眼神呆滞,一动不动。路过的管家差点没发觉那坐了个人,依眼角的感觉看去才发现。
管家被吓了一大跳。
颓然的赵树寒终于明白,他的笙歌为何被封为公主后,就不来府里了。因为,她不是他的女儿。
他的夫人有通天的本事,把自家姑娘换成公主了。他这个汉子是一点都不知情,皇上都比他先知道。
阿月领着一个人进了府,她戴着灰色斗篷,人蒙着面,看不清脸。
那人朝他暼来一眼,赵树寒立马坐了起来。
苏柔特意穿了身素白的新衣,妆容淡雅。又细又弯的眉毛,显得愁意满满。听见响动,她转过身来,看着荣华揭下斗篷,走到她的面前。
荣华双眼冰冷,道:“那下面是深潭,她可能没有死,她不死,一回来我就会死。”
苏柔轻笑,冷哼一声道:“不会,再怎样你都是荣国公府的外孙女。”
这诸葛王朝的天下,三分之一都是靠他们家支撑着的。
“当初你为什么要换下我们!”如果不是她换了她们,在赵府跟长离长大的就不会是乐华,而是她自己,荣华薄怒道:“现在好了,所有人都会看轻我,尤其是皇后。”
苏柔嘴唇微弯,用着宠溺的目光看着荣华:“我已经物色好了几名美姬,皇后后面没空再跟你作对,也会对你稍有敬畏。”
“美姬?”
……
赵树寒抱着七哥儿走进梅园,不让阿月通报便踏进了屋子。
苏柔与荣华都看着他。
赵树寒自嘲,这下到底是请安还是不请安呢?
“微臣……”
“爹……”
诸葛荣华撇开头道:“就不用多礼了。”
赵树寒点头,尴尬地不去看荣华。
苏柔低眸垂眼,柔声道:“今儿,我们吃一次家宴吧。”
“家宴?公主姐姐要回来吗?”四岁的赵笙五,睁着大眼睛问道。
一瞬间,本就奇怪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了。
荣华微沉着脸道:“算了,下次吧,我不能外出太久。”
说罢就带上斗篷,遮好容貌,就走了出去。
苏柔跟赵树寒对视,对上他那双探究的眸子。
“如果我自己不先发现,你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我吗?”
“告诉你,只会给你徒增烦扰。”
“整整十六年多啊!”赵树寒十分心痛,失望地看着他最爱的人。他独宠她一人,可是她什么都不告诉他。
“你当年喜欢的是皇上,是也不是?”赵树寒走近苏柔问道。
“荣华只是你复仇,而处心积虑怀上的,是也不是?”他一字一句问道。
“如果不是因为我以为乐华死了,一夜白头,你根本不会为我生下笙五,是也不是?”赵树寒满脸通红,越问越气,声音越来越大。
笙五“哇”的一声哭了,苏柔从他手里抱过,转身轻轻哄着,不理会发怒的赵树寒。
嘭的一声。
赵树寒扫落桌子上的茶杯,又砸了屋子里的花瓶。
“在你眼里,我算什么?”
“算什么啊!”
他掰住苏柔的双肩,让她不得不面对他。
没把一切都捅破之前,她还会哄哄他,现在他什么都知道了,她干脆什么都不遮掩。狠毒,攻于心计,对他爱搭不理,甚至是无视。
苏柔看着他,瞥过眼去不看他。
“你说啊!”
……
这是梅园里的第一次争吵。
赵家大房里的下人都瑟瑟发抖。
赵树寒哭了,对着苏柔道:“因为我没有皇上俊美,荣华没有乐华好看,所以你怪我。”
“我出生不高,所以你看不上我。”
“我人不聪明,才华不出众,所以你不爱我。”
苏柔抱着孩子,越听越听不下去,转过头来看着他,叹了一口气道:“夫君,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作假的,皇上现在已经知道荣华不是他的骨肉,我这当娘的不帮着她筹划一点什么,她怎么活!”
诸葛王朝分五大族,他们是王朝的基奠,当中属荣国公府的地位最高。
府中嫡女,一般都是入宫为后,庶女等都嫁王公大臣,是西京城顶级勋贵。
赵树寒一直都知道,但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夫人,胆子居然会大到替换皇室后裔,自己也跟着不得不上了贼船。
赵树寒颓然地坐在梨花木圈椅上,重重地叹口气道:“那你也不应该频频对乐华下杀手,乐华死了,荣华才是真的不好过。”
苏柔冷笑一声:“皇上是个冷心肠的,我姐姐死了也没见他有多难过,没见他跟着去死啊!后宫十几年未选秀,看上去是皇上对我姐姐情深义重,万难自拔,但其实,他只是在弥补对我姐姐的内疚之情。”
赵树寒跟随皇帝多年,也不是不了解他,没有吭声,不说话了。
良久,他才道:“苏皇后,是太后杀的吗?”
皇上早年没有掌权,都是太后把持朝政,大臣谏言皇上已经成年,太后应当还政于成年的皇上。
几年后,苏皇后逐渐参政,大有改革之势,太后原本颇有微词。
王家出了个买卖官位,欺男霸女的纨绔,皇后当街让人殴打,以正市容。
王家是太后娘家人,这让太后觉得丢了脸面。
最后皇后触及王家利益,朝堂上,后宫中都波谲云诡,压抑异常。
那年万国来朝之际,皇后崩于慈宁宫,太医诊断是突发恶疾,死因不明。
老荣国公在西南正与哈穆王朝开战,太后下旨任何人都不许扰乱军情,不准将皇后崩逝的消息传出去,违令者株连九族,鞭尸七祖。
年过三十的诸葛玄明,宠幸完一名天生柔骨的美妾后,才知道乐华失踪的消息,龙颜大怒:“给我去查,要是找不到公主,你们,也就别活着了。”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吼着,挥了挥手让人下去。美人的玉手替他抚摸着脊背,柔柔道:“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