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深处,三大混沌魔神嗜血、秩序和味道,几乎在同一时间都收到了一股只有他们之间才懂得的意识洪流。
“出什么事了,还是那方圆百里之地有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变化,竟让这奥妙发来如此急促的召唤?”
只看了一眼,三魔神便咦了一声,没有一丝迟疑,纷纷踏出自己的隐身之地,向着千里之外的方圆百里之地飞奔而去。
千里之遥,对于混沌魔神而言,几乎是瞬息一念便至。
但是因为本体毁灭,又受法则之下的洪荒管制,即使他们的元神要远远高于这时候洪荒的任何凶兽和其他隐藏着的大能,他们也不敢放肆奔驰。
不过就算如此,三大魔神也很快先后脚的赶到了。
当他们远远地发现奥妙,竟然一点也不藏行地就大喇喇地站在那百里之地外附近,焦躁地引颈眺望,三大魔神就已经感觉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气息,迎面向他们扑来。
等到四大魔神齐聚,奥妙只说了一句话,其余三大魔神便直接拦住话头道:
“不消说了奥妙道兄,方才吾等已然全部领悟了这里的气息是怎么回事。不过如此惊天动地之大事,为何只有道兄一人提前有所感应,而我们三人却还须你来知会呢?”
看到这种时候了,这三人还在纠结过去的彼此高低,奥妙不觉苦笑一声,摇头道:
“三位道兄,莫非潜心修为过于忘我了?”
“吾之本体就是奥妙呀,先于一步领悟此处的天地机变,本就是我擅长的领域。”
“再说了,尔等潜心修为,不消问的,必是收去了自己所有的神识,这一收一放,别人是轻易找不到尔等了,但尔等要想第一时间知道外面的事情,自然也是要慢上半拍,有何牢骚可言乎!”
三大魔神一听,顿时脸上一红,齐齐笑道:
“啊呀呀,教道兄这么一言,倒是吾等的不是了。哈哈,那就闲言少叙,直接说我们如何办吧?”
奥妙双手一摊,面带难色道:
“兹事体大,连大道之眼都投下了一瞥,如何办理,须得吾等四人共同进退方可。不然,吾一人万万不敢妄言!”
说着,奥妙不自觉地瞅了一眼魔神秩序。
四人之中,秩序魔神本就隐隐有一种领头羊根底,到了陌生的洪荒,这种气势更炽。
现在,看到三人都齐齐瞅着他,秩序倒也不推托,沉思一下,点头道:
“那黑白石头,拼了命往山顶而去,自是有大因缘在其中算计。这点,吾等倒是不用再去多想。”
“只是这黑白石头,根脚和出身,竟连吾等四人,一个都看不透他的来历。尔等可得想清楚了,吾等是否真的要出手帮他一帮,惹下这么大一场因果?”
“不过,既然吾等都确认这黑白石头虽然猜不透他,但却与吾等在此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与机缘。所以,单就吾个人来说,我是肯定要出手帮他一帮的!”
听到秩序都这么说了,其他几个人当然也是长舒一口气,纷纷笑逐颜开道:
“无论何事,早就言明吾等共同进退。既如此,那就废话少说,看那山上的黑白石头恐怕早已筋疲力尽,我们还是早早过去出手吧……”
话音未落,四大魔神便瞬间消失在原地。
这时的周天已经懒得去记这爬山的日子,到底已经过去了多少个了。但是无论怎么艰难困苦,他都还是坚持了下来。
高度每天都在增加,虽然增加的幅度越来越少,但毕竟一米一米的在上升着。
而且,他还有一个惊喜的大发现——
有一次,也许是过于困倦和疲劳,在攀爬一处特别陡峭的岩层时,神识中感觉一口气没跟上,瞬间便贴着山体滑溜下去。
还好下面恰巧是一处松软的裸露树根,仅仅下滑了十多米就停住了。
周天以为回到这十几米前的位置,肯定又要劳心费力大费周章一番。
谁知,刚一动身,他便身轻如燕地几下便跨越了上去,简直有如神助一般。
吃惊之下,周天很是惶惑了几天。
但是在又一次不慎跌落悬崖又返回后,这个谜底终于被不经意地揭开了:
原来,只要是周天已经成功攀越过的高度,大道一经默认,那些过去的山体便不再是任务的一部分,自然也就对他没有任何瓜葛了。
弄明白这个很是烧脑的问题后,周天倒很是高兴了两天。
因为,这意味着大道法则之下还是很公正公平的。
至于那些前进道路上的阻滞,周天就只当是对自己心性的磨砺吧。
前世不是有句很是激励人的话吗?
不经历风雨怎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而且这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这无意中给周天在一天下来的疲惫中提供了更多选择。
比如,在他登上了更高岩层后,如果没有合适的黑白石,他就可以回到走过的地方,去寻找与自己更契合的石头休息,而不用担心再受二茬罪。
不过这也同时给他带来了另一个困惑: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推理,假设可能的话,他是不是可以一溜烟回到自己的百尺之地睡上一晚呢?
嗯,貌似理论上可以,但实际上却是不可能的。
虽说他在各种阻力的干扰下,爬山几乎接近于龟速,但毕竟已经爬了这么长久的一段日子。
回望来路,远远望去,山脚下那些影影绰绰的聚集地,已经变得模糊难辨,可想现在的高度还是很高了。
他可没有信心,可以快似闪电每日走一个来回。
随着高度的与日俱增,犹如刀削斧砍的笔直山体,也越来越陡峭湿滑。
渐渐的,雾霭开始变得浓密,草木之间也不时又一道道带着雨露的凉气弥漫而出。
半空中的云朵,已经似乎触手可及。
这一天,许久没有看见过的那条百脚蜈蚣,终于忽忽悠悠地又出现在周天的视野之中。
远远望去,这头似乎越长越大的多足怪物,紧紧吸附在笔直的山体之上,蜿蜒扭动的身子,已经比初见它时的样子,攀爬的本领更加娴熟和游刃有余了。
看他那一往无前的气概,好像他还在为他心头的理想矢志不渝地努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