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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人心不足,巨蟒吞象(1 / 1)

朝牧离开戒律院所在的“大莲花峰”时,头脑中仍是一阵浑浑噩噩的。

诛晔最终将手中的板子,高高的举起,又轻轻的落下,仅罚了他一个“去后山帮厨半年”的奇怪惩罚,感觉颇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嫌疑。

对于他的满肚子疑问,诛晔更是笑容玩味的闭口不言,更让他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朝牧下山时脚步有些沉重,即使他在政治方面反应如何迟钝,也看出“大日如来”一系与“无极观音”一系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这本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事情,但梵宫上下偏偏对此讳莫如深,就连诸位大佬都很少提及此事。

这说明,这趟浑水,水深流缓,深不可测,一旦涉足,保管连个水花儿都扑腾不出来,就先被溺死在其中。

今天烈力强巴已经当众点明了,这位戒律院首座也是那“大日如来”一系的事实,可既然这样,明显与自己师父不是一路人的“血菩提”,为何最终还是要放过自己难道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要为天下公理,秉公执断

热振想破大天也想不出一个答案来。

可麻烦就麻烦在这里,若是牵连不到他,那他大可以一放了之,大被一盖,管他外面是不是洪水滔天,可他偏偏察觉到,这“大日如来”一系与“无极观音”一系的明里暗里的争斗,矛头都似乎隐隐指向了师父和自己。

否则为何上山沟渠遍地,泉水潺潺,偏偏自己那个院子要到两里外的溪边打水

否则为何全梵宫都有定食供应,他和师父所在的小院却要另起炉灶

可若真要说症结在哪,他也是两眼一抹黑,完全抓不住重点。

就仿佛诸多线索都笼着一层白纱,让人云山雾绕,瞧不真切。

就仿佛被卷入了看不见的漩涡,只能随波逐流,身不由己。

就仿佛一张滔天巨网,早就暗暗铺下,只等着自己如坠网蝴蝶,无力挣扎。

说起来,这所谓“大日如来”一系与“无极观音”一系的名头,都取自那玛尔巴与自家师父的名号,二者显然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可自己那师父哪来的与“大日如来”一系相互抗衡的资本

那天在山门下的一场“灵童之争”与“明实之辩”,看上去好像还有蒲哲天乐与千阙别云两位首座站在了他们这边,但朝牧看得再清楚的狠,其实他们都只是惦念着当年的香火情,愿意为自己这边说上两句公道话而已,要说是真的如何死心塌地的靠边站队,其实根本就谈不上的。

可朝牧就更加纳闷了,玛尔巴为何要倾尽半山之力,也为对付热振这么一个“孤家寡人”他有什么能让玛尔巴如此忌惮的

朝牧觉得事情并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

他此时非常后悔,后悔当初热振有意向他说明关于这派系之争的问题时,自己有些心不在焉,以至于错过了了解这场争端的最好机会。

现在他倒是非常迫切的想了解整个事件的始末了,可不知自己主动开口询问,会不会让热振笑话自己

正当他为此事无比纠结的时候,前方忽然有一个戏谑的声音说道。

“呦呦呦,看看看看,这是谁来了,这不是亲手打断了端衲殊珠手臂的拓岩朝牧吗怎么,亲手杀死了松赞呼雷还不过瘾,跑到梵宫继续抖威风来了”

朝牧这才发现下山的路上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小沙弥,而堵住他去路的这一位,却身着一身锦衣华服,配上一颗刚刚剃度的青涩光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见此情形,朝牧眼神渐冷道,“怎么,你想替他出头”

“我替他出头”只见那位华服少年环顾四周,继而神经质的癫狂大笑道:“哈哈哈哈你们听到了吗你们听到了吗这位少侠问我是不是要替端衲殊珠那小畜生出头哈哈哈对不住,对不住,容我缓缓,容我缓缓,这个笑话实在是太好笑了。”

朝牧缓缓皱起了眉。

那华服少年又自顾自的捧腹大笑了好一阵,才逐渐收敛笑容,却翻脸如翻书,一字一顿的森寒说道:“我却实对你打断殊珠一事,很不满意你说你明明能打断他一只手,为什么不顺手。”

他顿了顿,脸上有开始浮现出一抹神经质的笑容,“宰了他呢哈哈哈哈”

只见他忽然一拳捶胸向朝牧的胸口,朝牧瞳孔微缩,但念及刚刚解决一个麻烦,实在是不想再去招惹麻烦了,于是只能不闪不避,准备硬接这一拳。

没想到那华服少年这一拳捶在他胸口,却轻飘飘的,没有半点力道,倒像是熟识好友间的嬉笑打闹一般。

其实那华服少年一直在暗中观察朝牧的神情变化,见他瞳孔微缩,却最终没有避开自己这一拳,眼中又是一阵异彩连连,在拳头即将砸向朝牧胸口的前一刻,自行散去了九成九的力道,而后连忙说道:“好小子,哈哈哈哈,老子实在是太我喜欢你“

随即又热络的拍了拍朝牧的肩膀,“我叫川木秀河,你可以叫我的小名秀儿,拓岩朝牧,以后我们就是兄逮了。”

朝牧颇为嫌弃的挡开了他的手,终于忍不住道:“你脑子有病吧”

谁知那华服少年居然不气不恼,竟然大方承认道:“对对对,你怎么知道我爹说我小时候,骑马时曾跌下马去,这脑袋,被马蹄子踩过,所以才变的不太灵光,哎呦,兄逮,你真是慧眼如炬啊”

朝牧双眸再次危险的眯了起来,吃一堑长一智,他之所以会与殊珠他们起冲突,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居然连佛国几大亲王姓氏都不知道。

所以在离开戒律院之前,朝牧连忙寻了个间隙,逮住旁边一位持戒僧,好好恶补了一番关于佛国诸位亲王的基础知识,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川木秀河”

听到朝牧如此一问,华服少年的双眸中,忽然爆发出一团璀璨的神采,“你认识我”

“不认识。”

川木秀河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般,蔫的不能再蔫了。

“但川木这个姓氏倒是听说过,你是佛国亲王势力中排名第三的川木家的世子”

川木秀河随即晴转多云,嬉皮笑脸道:“好说,好说,川木家的傻儿子,说的就是在下了。”

朝牧面无表情的双手合十道:“领教了。”

川木秀河像块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又粘了过来,“兄逮,兄逮,今天你打折了殊珠那小畜生的手臂,这梁子就算是结下了,他们今后肯定会想着法的来找你的麻烦,兄逮,你看看我。”

秀河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别的本事没有,打架闹事欺负人的本事倒是一个顶俩,怎么样,怎么样,考虑考虑,加入我们呗”

“你们”

“对呀,你真以为,我们这些个初入梵宫的亲王世子们,都是一团和气啊我告诉你,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们和殊珠那些人啊,生来就不对付,今后更加是势不两立,水火不容。”

朝牧冷笑一声:“我一个奴隶,去掺和贵族间的明争暗斗,不太合适吧”

秀河继续嬉皮笑脸道:“兄逮,狭隘了不是奴隶怎么了奴隶怎么了谁要是敢拿你的奴隶身份嚼舌头根子,别说是你,我秀河就第一个不答应,再者说,你跟殊珠、赞义那几个小王八蛋的梁子反正是已经结下了,反正都是要对付他们,何不顺水推舟,加入我们,有句老话说的好,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不是。”

朝牧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我考虑考虑。”

秀河撇了撇嘴,没再言语。

朝牧用下巴努了努台阶下的众人问道:“这些是你的人”

秀河压低声音道,“不是,不是,这群都是寒门子弟的代表,他们前些天在山下时,被殊珠他们欺负惨了,我猜是听说了你的英勇事迹,十有**想要拉你入伙,准备扯着你这张虎皮,来给他们遮风挡雨。“

秀河忽然面露不屑,“我猜这群小王八羔子一定会用一边夸你、捧你、抬你,一边再用一大堆大道理来压你,让你心甘情愿做他们的出头鸟,哼,红口白牙,全凭一张嘴,当真是无本万利的好买卖。实际上呢你当他们真的会真心实意的待你有时候这贫寒氏族反而比我们亲王子弟,更重视那所谓的门户之见,他们好不容易逮住一个奴隶出身的你,骨子里可是优越的紧呢,把你推到前面去,不过给他们当挡箭牌罢了。”

他忽然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哈哈大笑了一阵道“哈哈哈,其实别说对你,就是他们本身就是一群见利忘义的乌合之众,实力低微时,他们自然会抱团取暖,可一旦其中某个惊采绝艳的寒族在脱颖而出了,我敢保证,他第一个抹干净屁股,忙不迭的,与昔日同伴划清界限。

“所以寒门始终是寒门,我们亲王家随便丢块骨头就摇尾乞怜的住,能有多大出息“

朝牧深以为然,头一次用正眼打量起这个自称“秀儿”的疯癫少年,“虽然话不中听,但道理的确是这个道理。”

秀河本就是顺杆爬的性子,听到朝牧太阳打西边出来般的头一次夸他,顿时小尾巴翘到天上去了,大言不惭道:“那是,那是,以后跟着秀儿我啊,保管能学到很多做人的大道理”

朝牧冷笑一声,没搭理这个没脸没皮的家伙,询问道:“你怎么会认得我之前我们见过吗”

秀河一脸见了鬼的惊骇表情,喃喃问道:“天哪,你自己还不知道嘛你他娘的现在可是名动梵宫新生代的名人啊你知道吗,山下梵宫这几日为了你的事可没消停过,先是有松赞家的学子到处散发关于你的画像和通缉令,真正做实了你杀害他们松赞家大将军的凶手身份。他们还群情激愤的到梵宫山门下请愿,嚷嚷着要梵宫交出杀人凶手,最不济,说是也要革除你的密经锻体的资格,不过都是石沉大海,没了回应。“

朝牧哑然失笑,他随使团车队离开不达城时,就属这些原本考上梵宫,可以不跪的莘莘学子跪的最为起劲,要是让他们知道,当时自己也是他们跪拜的对象之一,不知道会是个什么表情,当真是讽刺的致极。

“而后吗,又传出来你与那无道刹那海争夺转世灵童的消息,你想啊,你与他,一个是贵族,一个奴隶,身份可谓是有天壤之别,如此劲爆的消息,当时在市井百姓间就炸开了锅,紧跟着又传出来,更有嚼劲的佛诞祭的赌约,无异于又在热锅底下添了把火,现在各大赌坊已经开盘,就赌你与刹那海最终一战是谁输谁赢,你都不知道,现在你的名头已经不止在我们这些新生之间了传诵的异常火热,在山下梵宫的百姓心中也有了一定的位置呢。”

“至于这最后吗,自然是因为你今天一棍子打折了殊珠的手臂,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将这场盛宴推向了**,所以才有这么些人跑到这里来看热闹,说到这里,兄弟我提醒你一句啊,除了兄弟我是真心实意欣赏你之外,其他势力接近你的目的都是心怀鬼胎。”

朝牧拍掉秀河勾肩搭背过来的狗爪子,轻轻的“哦”了一声。

秀河连忙竖起三根手指,赌咒发誓道:“秀儿我对天发誓,我对朝牧兄弟是一片真心,天地可鉴”

朝牧点了点头,对着远处那些个寒门士子的代表朗声询问道:“你们找我有事”

只见人群看到朝牧身边站着的川木秀河,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上前说话。

最终还是一名身着朴素僧袍的瘦弱少年走出人群,对着朝牧双手合十,恭敬行礼道:“九百名寒门新生,共同恳请朝牧英雄为我等做主,带领我们共同对抗贵族子弟的欺压。“

朝牧爽快答应道:“好啊”

石阶下的众人闻言大喜过望,却听朝牧接着说道,“先别急着高兴,看见没,我身边站着的这位就是一名贵族子弟,而且是货真价实的亲王世子,这样啊,你们每个人过来打他一拳,或者踹他一脚,我就答应做你们的头领,怎么样。”

说着,朝牧不理会一脸悲痛欲绝的川木秀河,侧过身,将他完完全全的晾了出来,对着众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众人闻言,是好一阵的面面相觑,随着时间的推移,甚至有很多人觉得被朝牧戏耍了,开始面露愠色。

“怎么不肯呐只不过是过来锤他一拳而已,你们才二十多人,一人锤他一拳,放心,锤不死人,不会让你们和川木家结下生死大仇,你们口口声声说要对抗贵族子弟的欺压,连这点勇气和决心都拿不出来,让我怎么信你们”

秀河一愣,似乎忽然想到了一些事情,咧嘴诡异一笑,用仅他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呢喃道:“嘿嘿,有点意思,拓岩朝牧,我还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呀。“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这时终于有人按捺不住了,厉声呵斥道:“放屁,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不想帮我们就说不想帮,戏弄我们作甚哼,只是打一拳而已我们的亲族可都还在外面呢,我们今天在这里打了秀河世子一拳,明天我的亲族就会落的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

朝牧眼神冰冷,笑容玩味道:“哦那如果我带领你们去对抗贵族子弟的欺压,到头来他们去对付我的亲族怎么办呢”

只能那人嗤笑出声道:“哼,拓岩朝牧,你真叫我恶心,你能不能别装了啊。”

却说那之前的瘦弱少年厉喝道:“松叶洪涛,你给我闭嘴”

只见他面目狰狞,紧握拳头的指甲已经刺破掌心,沿着指缝,点点滴滴的淌满了鲜血。

那名被称为“松叶洪涛”的少年同样厉声反驳道:“铸石铭仁,我就说你不能相信一名贱奴,你看他现在小人得志的模样,你还能指望他跟我们站在一块,别天真了。”

他转头对着朝牧继续咆哮道:“拓岩朝牧,你不用在那里装腔作势,我早就调查过了,你的父母早就都死绝了,你一个孤儿,还怕他们的报复正是因为看中这一点,我们才让你帮我们出头,你一个贱奴得了点便宜,还想着待价而沽了”

朝牧扫了一眼台阶下的二十余人,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脸道:“你们都是这般想的吗”

只见除了铸石铭仁等少数几人面有愧色外,其余大多数人此时都一脸的愤愤然,这番景象,被身在高处的朝时尽收眼底。

朝牧咧嘴笑道:“你们好像都觉得,我帮你们是天经地义的本分”

铸石铭仁忽惊觉到事态正向着不可抑止的方向发展,刚想出言解释,却被朝牧硬生生打断道:“可你们难道不觉得,自己在整件事情当中,付出的代价似乎是有些太少一点了吗是谁给你们的错觉你们爸妈难道没有教过你们,求人就要拿出求人的态度吗”

听得这话,松叶洪涛好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急切嚷嚷道:“铸石铭仁你看看,你看看,这厮的本来面目终于暴露出来了吧你还天真的妄图让一名贱奴能够理解杀神成仁,舍生取义的道理哼,可惜贱奴就是贱奴,狗改不了吃屎拓岩朝牧,你也不用猖狂,今天不帮我们没关系,反正你也逃不出天下寒门士子的悠悠众口,明天我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众口铄金,我们一人戳你一下脊梁骨,也要将你生生戳死”

松叶洪涛这番话一说完,纵使是秀河,也感觉被“秀”的头皮发麻,场间忽然出现了短暂的寂静,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阵窒息感悄然袭来。

最终还是秀河开口道:“看见了吧,什么叫做乌合之众”

朝牧沉默的点点头。

秀河问道:“接下来怎么说”

朝牧腼腆笑道:“兄弟,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听到这话,秀河忽然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放心,他们都是自己跌伤的。“

朝牧笑容愈发腼腆,“下手注意点,打到他们明天参加不了密经锻体就成了。“

秀河粲然一笑道,“好嘞“

佛历普贤年九月十八日的下午,继殊珠被打断手后,又有二十余名寒族新生同时因为“跌伤”,错过了一年一度的“密经锻体”。

这两件事被有心人串联起来,成为了山下百姓差饭后的最大谈资。

时间的齿轮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停止转动,月落日升,梵宫终于迎来了一年一度的九月十九。

辰时一刻,万众瞩目的“密经锻体”大典如期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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