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傀儡秘境出来,已接近傍晚时分,沿着湖边行走,文天竺尴尬地站在一个土坡上四处张望,却没有任何头绪,简单的说他迷路了。
张铁牛没有催促他,在张铁牛眼里,跟着老大总归是不会错,现实确是他老大自己也搞不清楚走的路是对还是错。
来来回回转了几个圈,还是回到原处,张铁牛也跟着瞎转了好几圈,不明不白地,文天竺终于彻底承认自己真的没有路感。
“铁牛,我们迷路了。”
文天竺躲躲闪闪地告诉张天牛,为了逃避自己的责任,甚至还重重地加上我们这两个字。
“老大找不到路问人去。”
张铁牛大大咧咧地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然后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老大,沿着湖边走呀,小时候不是学过,面向太阳,前面是东,后面是西……,你不是要往南吗,这方向就是南,在找到人就问就知道。”
“还是张铁牛有办法,还是小学时学的知识管用。”文天竺立刻附和,果断拍板决定。
这一回文天竺也学会聪明了,取出傀儡貔恘用来代步,又招来张铁牛一阵惊呼,“老大,好大的老虎,好大的屁股啊……”
“貔恘!神兽!”
文天竺也无语了,这铁牛……
傀儡貔恘的速度很快,一个多时辰,跑了将近上百公里,远远望去,一个小小的村落出现在眼前。
大概是两个人共骑,还是因为铁牛超重的缘故,文天竺看了看消耗将近小半的灵石,心疼地将傀儡貔恘收了起来。
“老大,咋回事?”
感觉正爽的张铁牛有点不乐意了。
“铁牛啊,临近村庄这东西容易吓坏人,要不吓坏那些花花草草也不好吧,再说铁牛心也不想吓到别人……”
这个借口张铁牛爱听,反正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老大就是老大,这种时候还会体恤别人。
村落不大,十几户人家的规模,整座小村落被松树林掩蔽着,松树林后,是延绵数千里的青山,十几幢小小的楼房就窝在小山沟里。
夕阳西下,此时此刻正应该是炊烟袅袅,只是整个村落死气沉沉的无声无息,看了让人心酸。
两人迅速地进入了村落,村口处一棵矮矮的歪脖子老松树旁,一幢二层高的火烧砖小楼房安安静静地伫立在那里。
小楼前有个院子,院子用水泥砖墙围着,整个小楼外表没有任何装饰,水泥梁柱红砖裸露,二楼裸露的窗户用蛇皮袋工工整整裁剪好简易的封住。
楼房前小院大门是一扇破旧的实木门,大门紧紧关闭,看得出来这个家庭并不是很富裕。
一般来说,这种时候屋门紧闭的应该还有活人,这是文天竺一路行来总结的经验。
文天竺给张铁牛做了个小心的眼神,两人一前一后向小楼靠近,小心地上前敲了敲门。
“有人吗?我们是活人,路过问路。”
文天竺对着门缝轻声问。
好一会儿,才听到“沙沙”的淅淅脚步声传来,声音越来越近,从门缝往里看,前来开门的是一位慈眉善目年近七旬的老人。
他矮墩墩的身材,微浮的面孔,白多黑少相间的头发,两条弯弯的长眉几近白色,缓缓一步一步地,小心翼翼慢慢走过来。
到了门口边,稍稍迟疑一下,还是将门打开。
看到牛高马大的张铁牛,显然怔了一下。
“你好!别怕老大爷,我们只是来问个路。”
文天竺赶忙解释一下,张铁牛也裂开嘴,挤出了个善意的笑容。“老大爷,我们是好人!”
“哦,那里边请。”
看着文天竺和张铁牛走进来,老大爷伸出头去向外四处望了望,将门紧张地锁上。
“大哥哥,你走路轻一点,别吵醒奶奶睡觉。”
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弯弯的眉毛,直直的鼻子,方方的小脸,可能是因为太瘦的原故,眼睛看上去特别太,他指着院子的一堆小小新土,伸出小手指贴住嘴唇做了个噓的动作。
老人苦着脸,低声说“活死人。”
看来是老大娘变丧尸后,老人将她击杀埋在那里。
文天竺和张铁牛对视一眼,两人放轻了脚步。
进到屋内,屋子里非常简陋,屋子四面保持修建时原始模样,一张用水泥砖为柱,两块方形木板为桌子,上面放着几个碟碗,其中一只碗上还有一道略黑细细的裂痕。
四个水泥砖上垫了一张啤酒箱的包装盒作凳子,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老人不好意思地解释,他是农村退休小学教师,儿子长年慢性疾病,因病返贫,夫妻俩外出务工未回,家里是典型的留守儿童家庭。
对于老人家中贫寒,文天竺不在意,微笑着点头示意,径直坐在水泥砖凳上,小男孩一点都不怕生,才进屋,就和张铁牛粘在一起,张铁牛背起来便“咯咯”地笑着一边玩去。
明确了方向没有错,离s市还有三百公里左右的路程,文天竺便起身告辞。
“谢谢老人家……”
老人还是执意要求吃饭再走,还言“有客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盛情难却的文天竺还是留了下来。
文天竺和张铁牛的晚饭是一碗热腾腾的快餐面,老人和小孩的是一碗清可见底的白粥。
看着小男孩一脸渴望地盯着两人面前的快餐面,老人不好意思地从文天竺碗里捞了几条面,还连连摇头叹息客人见笑了,见笑了。
看着小男孩幸福地样子,文天竺心里却隐隐地痛。“一定要为他们做点什么。”
小村落的人不多,大约百来号人口,文天竺使了个眼神,知会其意的张铁牛提着两根玄铁短棍出门去了。
文天竺站在楼顶上,眺望远方……
不到一个时辰,文天竺听到外面一阵大声的喧哗声,还夹杂张天牛粗大的嗓门的声音。
“铁牛出事了。”
文天竺暗暗想,赶紧从楼上走下去。
小村落的中心位置,一个干瘦的身影爬在地上,紧紧扯住张铁牛的裤脚,在大声嚷嚷着,张铁牛不断地在解释这什么。
走近一看,一个身材瘦小,头发约有二寸多长乱蓬蓬的,眉毛又短又黄眼睛小小,胡子渣乱的青年男人满身是灰尘。
正双手扯着张铁牛的裤脚,他脚上挂着一只人花俏的字拖,另一只不知道丢到哪里去。
看到围观的人慢慢集中过来,他的声音越发大声。
“父老乡亲们,评评理,这壮汉杀了我二叔二婶,不给赔偿,大家来看看。”
“我没有,他们是活死人,是丧尸!”
张铁牛大声辩解。
“哼哼,你说是就是,我怎么没发现。”
身材瘦小的青年男人冷冷地笑。
“我杀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大家都知道的。”
张铁牛环顾着四周的人群,想得到大家的确认。
围观四周的人群中,有几个人不留痕地退后几步,还有几人出言相劝,“韩力,人都变活死人了,人家杀了就算了。”
身材瘦小的青年男人恶狠狠地盯向人群。
“谁说的,谁看见他们是活死人。”
“真的是活死人。”
张铁牛也不知道如何证明,正踌躇着,突然想到了了办法。
“你看他们的血是黑的!”
张铁牛指着地上的污血,理直气壮。
“黑的,死人的血都是黑的。”
身材瘦小的青年男人斜着眼,看也不看一眼。
“那你说怎么办?”
张铁牛实在没有办法了。
“赔偿!每个人二百斤大米,不是,是五百斤大米,还有我要你身上的短棍。”
身材瘦小的青年男人嚣张张扬,狮子大开口。
“米我没有,玄铁棍子不能给你。”
张铁牛愤愤地说,紧紧握住玄铁短棍。
“韩老师,五叔你来评评理,这壮汉杀了我二叔二婶,还不给赔偿,你评评理呀。”
身材瘦小的青年男人大声嚷着,眼睛里挤出了几点眼泪。
年迈老人牵着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跟在文天竺后面。
“韩力,人都变活死人了,人家杀了为民除害,你折腾什么,赶紧回家去。”
老人据理不据亲,言辞严厉。
“老大!”
看到文天竺,张铁牛露出喜悦的笑容,这种事情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理。
“呵呵,来帮手了。”
身材瘦小的青年男人从地上爬起来,举止轻浮冷冷地笑。
“滚!”
文天竺对着身材瘦小的青年男人低喝,这种人见多了,得寸进尺无理取闹,说流氓不是流氓,说地痞也不全是,反正都占了。
“你……你敢叫我滚?”
身材瘦小的青年男人眼露凶光,恶胆从生,反手抽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戳向张铁牛的肚子。
“铁牛小心!”
文天竺大声示警,一剑斜辟而出,剑光闪过,身材瘦小的青年男人人头滚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