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昶一声开山。
手中那柄赤血刀御气由寒芒的三尺加上刀身三尺共六尺,陡然间三尺五尺地一尺尺甚至一丈一丈地增大,增长。
孟飞尘能够刀开余口,凭借的可不是刀这把兵器,而是刀繁衍而出的体内真气。
否则如此硕大的高达百丈的山如何能够被凡人一分两开?
叶昶一刀而开,站在对面可切身体会的五长老能够看到天空之中的乌云哗然一开两半。
整整齐齐。
自上而下,五长老躲避不及,似乎长可直蹿云霄的刀芒刀罡已至他身前。
轻描淡写,根本不将叶昶这个小子放在眼里心中的五长老手臂柔毛消失不见,又变为了白洁玉臂。
暮夏时分,可五长老呼出一口浊气雾气,却如腊月寒冬,清晰可见。
他不敢分毫懈怠,这凝结天地一刀,未至,却有着开天地之能,他已然惊悚。
他并未使出空手接白刃的妖精手段,而是直接双手横空一握,变换出一把长剑。
他其实是一个剑士。
妖族凭借着天地造化的身体皮囊自有兵器之坚韧,可毕竟有着限度,这也是大多数妖精即便是身体如铜墙铁壁一般也腰覆盖一层真气隔绝的缘故。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更有许许多多的妖精成了人形后便使兵器,而完全脱出妖道。
妖道不如人道,人乃天地宠儿,腔内十二脉七十八周天并非是无用之处。
这也是妖精玄牝即化人形修行的缘故,无他,快而已。
五长老的剑是一把软剑,一向仅仅被他当作腰带,束缚于腰间。
人配剑,软剑倒是符合他那阴柔的面相。
叶昶有时便情不自禁想,莫不是狐狸精说的不仅仅是小娘,也有小白脸?
五长老晃动明晃晃的软剑,劈里啪啦作响。
一朵朵剑花潇洒而出,犹如繁星点点。
“你有一刀,我有这,一剑!
区区覆命!何能与我皓月争辉?”
实则,叶昶那骇人听闻的一刀,才当真是惊天动地的皓月啊。
轰!
刀剑阴阳并济。
声势浩大的开山一刀,劈开了云层,更是将水面一划为二。
深约莫足足有百丈。
呼,呼,呼。
急骤如风雨拍打蕉叶的喘息声在这鸦雀无声的海面上飘荡。
滴,滴。
五长老一条手臂无力低垂,艳红的血液一滴滴拍打滴入水面。
叶昶眼中有杀机毕露,天地勃然作色,真气滚滚向叶昶而来。
“老妖,可否能再接我一刀?”
使出那依照之后仿佛无碍的叶昶大声呵道。
犹豫不决的五长老虽说折了一条手臂,可那是匆忙之中的无奈之举,留了几滴血,其实并未受到重伤。
五长老若是再接下那一刀,恐怕真的妖命丧黄泉了。
听闻叶昶那声音中中气十足,五长老转身便逃,毫不顾忌身为青丘五长老妖族有头有脸的人物气象。
当真是一个狼狈。
甚至连被叶昶认为混迹高手行列,丢掉了面子不丢掉里子的狠话都不留下半句。
“不讲究啊。”
叶昶见五长老远遁天边直到无踪无迹后,才顿时散去那装腔作势,凭着体内那朵白莲勉勉强强引动天地真气翻涌的气象。
那一个开山一刀,杀人一千,自损八百。
叶昶一双手裂开的虎口鲜血骤然喷涌,威势丝毫不落于方才五长老手臂上的血液。
谁让他实力不堪,却偏偏使出这一刀呢。
好在那个不经吓的五长老跑得快啊。
叶昶感慨一声,一双眼皮打转。
最后,他终于抵抗不住身体传来的阵阵疲倦,仅留下一句话便昏迷过去。
“快离开此地”
待会意识到叶昶已是强弩之末的五长老势必会折返回来,再探究竟。
云雀一振翅便至叶昶身下,托起叶昶与雪茵,一人两妖,迅速离开此地。
不过云雀翅膀上有伤,因此,飞的还真称不上快字。
————
约莫一天光阴,梧桐城,一家客栈。
若是妖精躲避妖精的袭击追杀,最好的去处自然是人类的栖居之地。
虽说到了天玄这般境界,体内的妖气早已可以收放自如,可架不住人类世界有可以一窥真假面目的高人呐。
若是人类的妖奴,那么你这只妖精会与人相安无事,可若是你孤身一人,又恰巧撞见了修习过辨别人妖秘法法门又怀着正义杀妖之心的人,那恭喜你,兴许是活不成回家了。
雪茵与云雀两只妖精不仅是卖相极佳,而且对于人族并无许多恶意,杀人不多,身上妖气也不浓郁,甚至并无分毫,因此两只妖精带着昏迷的叶昶来到了这人族聚集之地。
也当真是艺高人胆大。
当初雪茵混迹双阳,那是迫不得已,形势所逼,如今好吧,也是形势所迫。
两只妖精在各自族中都是大小姐,不是山间有了机缘侥幸化形的小妖,自然不知人世对妖精的险恶。
一般而言,野外修成的妖精大多数对人类充满着敌意,如谭狼那般,恐怕没敌意才是活见了鬼。
一天时间,叶昶终于是苏醒了过来。
“姐姐,这个人类小子救了你我一命,我看我们俩便以身相许卖给他一个得了,若是姐姐你不愿意的话。
那只好委屈我这个妹妹了。
人类爱说要知恩图报,我们妖族也是如此呀。
所以,姐姐,你若是看不上,那我可看上了这个中覆命一刀打跑天玄的人类小子呢。”
正要睁眼,叶昶听到这戏谑之言后,又乖乖老老实实的闭上了眼睛。
“你要看上了,那你就嫁了呗。
姐姐才看不上这喜欢到处沾花惹草的公子哥呢。
我与他第一次见面便是在青楼,他左拥右抱,一边一位貌美如花的姑娘,而且那两个姑娘对这位大少还颇为倾心呢。”
虽然不见,叶昶眼帘中却仿佛看到了雪茵红着脸,卷着一撮发丝道。
云雀朝雪茵做了鬼脸,故意深深嗅了嗅翘鼻,笑道:
“某人可真是口是心非,明明不喜欢,还说这么多不相关的话。
怎么觉得这是被打翻在地的浓浓醋味呢!”
雪茵啐了一口,“呸,你才吃醋了。”
两女打闹在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