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霜月和白霜便跟着这小童走着,只见这小童却没有领着他们去阎王殿,而是去了孟婆打理的一院子里。霜月和白霜对视了一眼,都觉得挺奇怪的,只听那小童边走边说:“冥王大人莫要奇怪,因为今天有位仙君到此,阎王爷爷说阎王殿不适合接待仙君,所以命我等在院子里接待。”
霜月扑哧一下笑出来:“看吧,我早说阎王殿那陈设老旧得不像样子,加上平常光线又暗,不清楚的以为是鬼牢呢。”
“你别胡说八道,一会给人听见多不好。话说这孟婆吵架不行,打理这院子打理得真是不错,看这彼岸花,除了最原本的大红色和白色,她居然种出了蓝色和紫色,还有这些绿植,看着还真同凡间的景色相差无几。”说着白霜就想去扯离他最近那朵,突然感觉背后有一双眼睛,带着杀气,白霜立马收手反过来,看到了双手抱在胸前的孟婆。
要说白霜和孟婆结下的梁子,那是白霜还在地藏王手下当鬼差的时候,那时年纪也轻了一些,也不太守规矩,听说孟婆的草药特别神奇,就腆着脸来找孟婆准备求一些。由于未曾见过孟婆,据名字来看,极其可能是位老婆婆,白霜抱着找一老婆婆的心来奈何桥边的芍药殿找她。老婆婆没见到,倒见只有一女子在此,白霜心想在哪行走嘴巴甜些都不会吃亏,便轻声细语问:“孟婆婆在吗?”女子不应,再次问:“孟婆婆在吗?”女子依旧不应,正欲再问,只听这女子气愤地说道:“你这姑娘,哪个殿来的?谁是你孟婆婆,你才是婆婆,孟婆那是我的名字。”
白霜顿时懵了,虽说自己确实长得可以,也算貌似潘安了,可也未曾被别人错认作姑娘过,顿时一股气直上心头,完全忘了孟婆比自己的仙阶比自己高一截,口不择言道:“谁是姑娘,你们全家都是姑娘,叫孟婆这个名字我如何分得清,再说你这样灰头土脸,和婆婆有何异。”
从古至今,女子不论大小,最忌讳就是说自己容貌不好,孟婆自是气得发抖,同白霜又嘴仗了几回合都败下阵来,气不过便用法术封了各扇门,很久未出来,上奈何桥进轮回盘的魂魄没有孟婆汤喝,全都拥挤在桥边、桥上、桥下,鬼差们几波一起换着,都还是拦不住。后来阎王去请了几次也没请出来,气得把白霜揪来在门外给孟婆倒了两个时辰的歉才勉强出来,冥界各处也才恢复了平静。
为这件事,白霜原本要升至白无常的也被阎王搁置了。从此以后,白霜见着孟婆就绕路走,虽说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但每次双方不得已见到时,心里总是还有些不痛快,霜月每次听到他们打嘴仗的时候心里也总是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下一秒就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
“哟,我当是谁在背后说我,原来是阿月身边的那位假姑娘啊,怎么着,嘴皮子最近有点寂寞,要来找不痛快?”孟婆毫不客气,不屑的看着白霜。
霜月想赶紧结束这场大战,便大声说道:“应该就是在前面了吧,阎王大人挑这个地方还真是不错。”
小童在不远处听到,便反过来等他们,白霜见此,到嘴的话又费劲的咽了下去,白了孟婆一眼,甩下一句:“丑人多作怪。”便往前去了。霜月吓得赶紧使了一个眼色给孟婆,小声说道让她别计较,阎王大人在等着呢,孟婆也知阎王大人在等他们,狠狠瞪了一眼白霜的背影,便示意让她赶紧去。
小童带到便跑走了,霜月远远的看到了阎王老头,正与一高个白衣男子交谈着,看那气宇轩昂的样子,应该就是仙君了。阎王见霜月过来,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霜月见他这样,想到了自己去了凡间这事,想着要是当着天界的仙君阎王要是挖苦自己这太伤面子了。
便故意笑容满面,异常亲切地像掐着嗓子说道:“参见阎王大人,不知阎王大人找小仙来有何贵干?只要是小仙能帮上忙的,上刀山下火海,一定不辜负您老人家。”
白霜被她这虚情假意的谄媚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阎王都觉得这样的霜月要么是吃错了药,要么就是做坏事做太多雷神看不下去把她给劈傻了,判官则在阎王旁边一直偷偷的笑,还冲着霜月眨了一下眼睛。
听到霜月这话,仙君则不为所动,只是看了看她,露出了鄙夷的眼神。这时霜月也看清了眼前这位仙君,顿时一股气上了心头,这突如其来的感觉侵蚀了她的全身,她仿佛如同落入了深渊般,那万劫不复的感觉让她喘不过气来。
只听阎王轻轻咳了几声,神色凝重地说道:“这位是天界的炎曦神君,掌管凡尘一切妖物作乱之事。你们这次遇到的事问题十分棘手,长冗神君已然算到,所以这次他是天地上君派下来助你们一臂之力的,暂时住在你们殿里,你们不要怠慢了,一会我会安排两个小鬼差去侍奉神君。对了,把那河妖放出来。”
白霜便拿出妖魂器放青瞳出来了,出来后赶紧低声同他说道:“快跪下,这是冥界阎王大人,这是天界的炎曦神君。”
青瞳跪了下来,等待发落。阎王想了想,说道:“河妖青瞳,在凡间伤了人性命,本该去九层妖塔,可事出有因,罪不在你。现本君宣判,由于你在凡间积有善德,你失了妖丹,炎曦神君愿赐你新的本体,并收留你在他身边,只要你有心继续修行,终有一日便可得道成仙。”
青瞳对着阎王和炎曦磕了三个头,感激地说道:“多谢阎王大人,多谢炎曦神君。”
只见炎曦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玉石,用手一点,青瞳化成一股烟入了玉石中,炎曦便又收到了袖子里。
白霜见霜月额头上冒了许多的汗,脸色也不大正常,便轻轻用手碰了了她一下,霜月看了他一眼,表示自己没事,其实霜月已经自己慢慢恢复过来了,只是这感觉太过于强烈,她一时难以控制。
“好了,神君你便随着他们回殿里。”阎王说完看了霜月一眼,便同判官一同走了。
霜月以及白霜,包括炎曦神君,一起作了作揖,送走阎王及判官。见他们一走,白霜整个身子端起范来,对炎曦说道:“炎曦神君,小神是半脸冥王殿中的白无常白霜,请随着小神来。”
说完便带着炎曦慢慢走出了院子,走时还给霜月使了眼神让他跟上,霜月则呆在原地,看着他们逐渐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她很疑惑,为何自己会突然这样,这个神君莫不是前世与自己有什么渊源,不然自己为何见到他便如此。
她安慰自己道,算了,也许只是自己的旧毛病又犯了。她想起自己从东临山回来时也会偶尔有这样的感觉,那时自己仿佛记不起了很多事情,修为也掉了大半,师父同自己说是因为之前去凡间恰好碰到万年一遇的水蛟腾云,被那水蛟的浊气所伤造成的,不过那水蛟也因此未能成龙,只是昏倒后被黑月和白霜送至东临山养了许久才得以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