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少年郎想了一下,说道:“不急不急,我想问一下姑娘,我师父当时让你来找我,是怎么同你说的?”
霜月觉得他这突然又问一定是有诈,便回忆了一下当初是怎么和他说的,想清楚后才回答道:“就是说他愿意收我为徒,让我先来找你,拜师的事等他回来再说。”
那少年郎不知怎么,突然有些脸红,他说道:“其实有一件事,一直没同姑娘你说,师父临走前同我说,这次会带一个姑娘回来,结果你就来了。”
霜月没明白什么叫做,会带一个姑娘回来,但看他有些心虚,又面赤耳红的样子,大概也能猜个**不离十,她故意顺着他问道:“带个姑娘回来干什么?”
“同我成亲,与我作伴。”
这句话一出,反倒把霜月自己弄得个脸红耳热,她猜想的其实也是如此,只是没想到这少年郎竟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
她瞬间不知该如何接这话,她看了一眼他脚边的篓子,里面已经有好几条鱼,其中有一条颜色与其他的都不同,看起来甚是好看,便说道:“呵呵你还真是有能耐啊,这么一会,这篓子中的鱼就那么多了,哎哟,这里面怎么有一条怎么好看的鱼啊,我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不过可惜了,你看不见呐。”
只见那少年郎拿起桌上的茶杯呷了一口茶,脸上一直保持着刚刚的笑容,说道:“那我娶了你,以后再钓起这样的鱼,你便做我的眼睛告诉我,如何?”
“噗”霜月一口把刚刚入口的茶喷了出来,剧烈咳嗽起来,这小王八蛋,从刚刚开始就说些不清不楚的话,故意的是吧。
她强忍住咳嗽,看了看这湖水的深浅,很理智的思考着,如果要把他推下去,能不能淹死他。但仔细一想,就算自己再不情愿,也得先问清楚他的名字,看看他属于那个殿,推他下去后也好去守着,不然被别人捡了便宜去,那自己不就白搭了。
于是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稳,问他道:“从我们认识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说说看,那我就考虑一下,要不要嫁给你。”
只见那少年郎扑哧一下大笑起来,边笑边扶着船边防止自己掉下去,用手掐着自己的腿忍住笑道:“看来你果然是觊觎我的好相貌,还真动了想嫁与我的心了,终于不一见面就要打我,舍得问我名字了?”
“你”
霜月气得吐血,她一下站了起来,准备把他推进水里去,可附近有两只船正往他们这个方向过来,她深呼吸了几口,坐得离他远了些。
她本决定不再与他说半句话,找个机会再把他杀了,可她转念一想,不对啊,这小王八蛋如此这样反常,不会是故意这样,既不用和自己比试,又能让自己觉得他是个不靠谱的人而离开,原来他还在打着不让自己去的主意,故意如此的。
她想了想,邪魅一笑道:“是啊,我就是觊觎你的容貌,从一开始我就说过了,你长得很合我心意,那就成亲呗,今晚就洞房。”
果然,那少年郎瞬间慌了,没想到霜月会反将他一军,满脸通红不知该如何说。
霜月拿起他旁边的篓子,把那条颜色好看的鱼拿在手上看了看,把剩下的鱼倒进了湖里,继续逗他道:“这条好看的鱼我就当是聘礼了,嗯,我看看还要买些什么,嫁衣?头冠?还有我们未来孩子的尿布?”
那少年郎是何等聪明,听她说完之后,皱起眉来,脸色也瞬间恢复了,冷静的说道:“姑娘既然已经识破,又何必还要开这种玩笑?”
“识破什么?我可是,真心实意的说这话的。”霜月故意渐渐靠近了他,在离他的唇只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然后绕到了他的耳边,吐着温热的气息,有些妖娆的说道:“如何,好看的少年郎?”
他瞬间就满脸通红了,往后一退,不想手没扶好,就这样掉下了船,在水中扑腾几下后便钻出了脑袋。
霜月得逞后哈哈大笑起来,觉得心里总算是出了口恶气,在船上继续故意说道:“别死了啊,死了我们怎么洞房呢,你慢慢感受这湖中的温暖,我先走了,山上见哦美男子。”
说完她拿起那篓子,轻轻跳了起来,轻点了几下水,便到了岸上,回头看那少年郎已经爬上了船正盯着她,她冲着他挥挥手,心情愉悦的走了。
等到那少年郎回来,霜月已经在床上故意坐着等他了,她见他推门进来,便赶紧说道:“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可让人好等呢。”
少年郎一听,迅速关上了门出去了,霜月大笑,想和我玩这招,你还嫩了些,也不看看我家白无常是做什么的,玩不死你。
她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可以去说正事了,便跳起来,打开门出去了。
只见那少年郎坐在石桌旁,衣衫还湿着,霜月便催促他:“你进去换衣服吧。”
少年郎不动,看样不想搭理她。
她便走过去,手去扯他的衣服,故意嗲声嗲气道:“是要我给你换吗?”
少年郎立即站了起来,把霜月轻轻推开了,便往屋里走去,然后遇到了件正常瞎子的平常事,碰到了门上。
霜月忍不住捂着肚子笑,少年郎尴尬无比的进了门,关上了门后,锁上了。
她想想自己也很久没有这样捉弄人了,当上冥王后,很多东西都做了改变,不能随意这样,不能随意那样,有时候她会觉得当冥王很是无趣,便会去问师父为什么要安排自己当冥王,师父便会回答她说,世间万物,都有因果,她在冥界种了因,便会得到果,这个果自然而然也是在冥界,无论自己想如何改变,因果终归是逃不掉的。
她一直没明白种下因究竟是怎么个种法,这些比她高几个阶的神仙,都喜欢论个因果,实在是无趣得很。
这时她发现有些不对劲,这个少年郎,怎么会一直没有出来,她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门:“小兄弟,你没事吧?”
里面无人应声,她又拍了拍,大声喊道:“炎大夫,你没事吧?”
依旧没人应声,她奇了怪了,按理说,那少年郎就算再生气,应该也不会如此才对,她想了想,一掌把门拍开了,居然发现这个少年郎并不在房内。
霜月顿时警惕起来,莫不是刚刚自己神游的时候,有人把这少年郎掳了去?她立即进去查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从屋顶穿来,她抬头一看,茅屋上露出一大个窟窿,看样就是把人从屋顶弄出去的。
她立刻走出屋外,屋顶上的人早已不见踪影,她从地上捡起她早上吃剩的核桃,静下心来,观察着周围,仔细的听着声响。
在林子那边,她一核桃飞出去,只听“咔哧”一声,一声尖叫响了起来,霜月知道又是自己的力度没有控制好了,恐怕是断了两根骨头。
她两步并作三步走过去,见到了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老翁,脖子上挂着一串牙齿,脸色被疼得变了色,正捂着腿坐在地上,旁边是毫无知觉着的少年郎。
老翁黑着脸,低沉沙哑声音传来:“姑娘好功法,敢问是哪家哪派,用的是什么暗器。”
霜月冷笑了一下,斜着眼回答道:“无门无派,那个暗器倒是有名字,叫什么来着,对,核桃,味道极好。”
“你个黄毛丫头,刚戏弄老夫。”
几个暗器冲着霜月飞了过来,霜月歪了歪身子,移了两步,便躲过去了,她背靠在旁边的树上,双手抱在胸前,歪着头冷眼看着那老翁道:“不好意思了,我力道没控制好,下手重了些,你放下我那小兄弟,我放你走。”
“呵,别以为你躲过了,老夫就会怕了你,不过只是条腿断了,看招。”
这一次,是一连串的暗器过来,霜月很不想伤他太重,毕竟看他一把年纪了,万一一个不小心把他弄死了,自己还得去那修罗道去受苦。她看那暗器过来,轻轻一跳便跳到了树上。
她无奈地说道:“老头,我见你年纪大了,不愿伤你,你莫要执迷不悟。”
老翁见又打空了,阴沉着脸,一下把那少年郎拉起来掐住了脖子:“今日算是老夫运气不好,遇到高手了,毛丫头厉害,老夫最后这次暗器竟没伤你分毫,你愿放我,老夫感激你,不过我得卸下这小子一条手臂,回去才好交代。”
说罢他的双手突然松开了,手颤抖着不听使唤。
霜月甩完最后一片叶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寒声道:“恐怕不行。”
老翁瞪大了双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几片叶子打得手动不了了,他颤抖着说着:“姑娘好生厉害,老夫甘拜下风,那手臂我不要,要他一颗牙齿可好?”
霜月想了想,万一他拔牙把那少年郎的脸弄伤了,那可是不行,何况一个缺了牙的鬼差,说出来那是真的要被笑掉大牙的。
她赶紧拒绝:“不行,我要完整的他,若是你敢轻举妄动,他少了哪我就拿你哪补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