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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风云依旧,天楼声名(1 / 1)

屠刀不是一把刀,屠刀是一个人,是一个杀手。

此时不是夜晚,是晌午,是夏日。院子里躺满了尸体,所以这里充斥着腥臭味,可这里却是安静的。杀人的人不多,五个,都是高手。杀人,杀人满门,干这种见不得光的活的人总是穿着夜行服虽然这是白天,因为这样干净利落。

屠刀便是五人中的一个。

偏房里,屠刀面对着妇人,她一手抱着婴儿一手拿着匕首,她冷冷的看着对面的杀手然后又看着手里的婴儿。她忽然笑了,虽然那笑容里洋溢着慈爱却也阻止不了她手里的匕首刺向婴儿。在匕首没有碰到婴儿之前她的头便落了地。

屠刀抢过了还未倒下的尸体的手中的婴儿。

五人像影子一样出了宅院。

………

凡是江湖人都知道,这江湖上有一座楼,这楼里的人都是杀手。但却没人知道这座楼在哪里,“没有人知道”的意思其实是这江湖上只有少数人知道,因为大多数知道的人都死了或者没有机会知道。而少数知道的人要么是不怕死的人要么他(她)就是里面的人。

没人知道这座楼是什么模样,然而大家都知道这座楼很高,因为他高到捅破了天。

王成湘,这是个很好的名字,因为他真的成了王丞相,他从一个穷书生变成了一个丞相,他不仅是丞相他还是国丈。这样一个位高权重的人死了,是人都会死,这并不奇怪,可他死的不对!他死的时间与地点不对,他死在了皇宫里,他死在了御书房!他死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片金叶子。

震怒从皇宫里迅速波及到了民间,朝廷加严了对江湖人士的监管,但为何会是江湖人士?是无意?或是有意的引导?虽然对外说丞相是病亡,但还是有小道消息在民间流传。

丞相被刺杀了!

丞相被刺杀对百姓而言也仅仅能表示下震惊又或者再感叹一下。当然会感叹的也就是那些有着向往美好情愫但却又对世道无可奈何平头百姓,或又有好事者在茶后饭余小声讨论或嘀咕几句,而对于更多百姓他们只是摇摇头或邹邹眉,那些人和事对于他们而言就像天上的太阳看得见却触摸不到,也无法控制。

然而对于有些人他们知道的会比普通百姓知道的多,但也只是多一点点,但也就是这一点点却让他们知道了别人想知道却不知道的事,例如丞相死时手里拿着一片金叶子。

所以朝野的各个小圈子里流传着有关金叶子的这个似乎无所谓的小消息。

“金叶子代表了什么?”年轻的皇帝带着愤怒与疑惑,不满的对身边的太监问道。

小太监小心翼翼的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回道:“听说,听说似乎是某个组织的标致。”

“嗯?”年轻的皇帝好像闻道了阴谋的味道。

阴影笼罩着整个都城,然后便是几十名官员被杀被抄,人们的注意力便迅速的被吸引到这些明面上有似乎离他们很近的事情上去。这件事的结果和注意点被引向了这些被判处的官员身上,大多数人开始淡忘这个杀手组织,也可能有人注意到了,但却不敢说,或许是因为查不出结果来又或许是不能也或许是不敢?反正自是没人知道这个杀手组织如何了,但是后来人们都知道这个杀手组织并没有消失与灭亡。

最先知道这个杀手组织没有灭亡的,江湖人士因为他们消息最灵通因为他们最八卦。

中原通往西域有一条狭道但凡商人都喜欢走这条狭道因为这条狭道是一条捷径,但有一个坏处,过往的商人都要交买路钱,买路钱交给一个寨子——溜金寨。刚开始之初人们都嘲笑这个寨子,这样一个庸俗的名字!而那时他们也还不收买路钱的,但后来就没有人敢嘲笑了。因为他们不光抢劫还杀人,抢劫杀人虽然其他的强盗也干过类似的事但他们都会顾及江湖道义不会经常做,因为大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都不容易,而且商人都是他们的大财路,而他们不会自断财路。可溜金寨不同他们肆无忌惮以至于商人们情愿绕道都不走这狭道,商人们不走狭道溜金寨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为了让日子好过些,他们就得想办法,办法想出来了而且很简单——扩张领地,然后便是强盗间的火拼,没有投降与吞并因为流金寨不接受投降,也不接纳其他寨子里的人因为他们不接受不可靠的忠诚。

对于强盗间的战争朝廷是乐见的,因为他们喜欢做渔翁,谁不喜欢做渔翁呢?所以便有人请愿降服这群乌合之众。朝廷的军队来了,又走了,没有改变任何东西,因为他们没有碰到一个强盗没有杀一个人!当他们冲上溜金寨时早已人去楼空,他们发现溜金寨的人已悄悄的溜到了西域,军队无功而返,可几个月后溜金寨的人又出现了。这简直是一种戏弄与嘲讽,军队又出动了,溜金寨的人又跑了,人们嘲笑溜金寨的人是老鼠,可似乎溜金寨的人好像并不在乎耻辱,他们依然如故,军队来了他们就跑,军队走了他们就回来。人们开始以为溜金寨好像并不是很可怕,因为他们也有害怕的东西。所以商人们又可以走狭道了,开始的时候也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与危险,于是商人们的胆子大了起来走狭道的人也多了起来。人们总是追求美好希望美好,但当人们发现所有的美好只是一种假象,当这种假象突然破裂,扭曲的丑陋的真实面容罢在他们面前时便呆滞了然后便是恐惧,恐惧的比以前更甚。原来溜金寨的懦弱只表现在更强的敌人面前,而对于弱者他们永远是凶恶无情的,所以他们的獠牙狠狠的咬在了商人们身上。溜金寨就像一颗毒瘤把根扎在了狭道。

应用强硬的手段永远只能称霸一时,当没有人再敢走狭道时,其他人也不愿和无耻的溜金寨合作,他们的生活便艰难起来,流金寨做了一件事那就是收买路钱而且还能得到溜金寨的保护,他们将其当成了一项事业,。强盗是没有信誉的,但在足够的利益面前,商人似乎愿意给他们这种信任。因为商人们算了一笔帐,绕道到西域除了需要给各个不同的强盗头子交税外还有路途上的各种自然危险,而走狭道则只要交给溜金寨买路钱就可以节省半个月的路程,时间对于商人们来说是宝贵的,而更少的时间也意味着更少的危险和更多金钱,这似乎是一笔划算的交易。

划算的交易!对于趋利的商人们来说足够的利益足以使他们冒险,总是有人愿意踏出第一步然后很多人便会跟着走。时间是最容易使人消沉与沉默的,长时间的沉默也代表着一种默认,因为没有人来改变。所以溜金寨的存在也被变的默认了。

然而事事的变化有时候总是显得那么急徒、奇妙与不可思议,溜金寨已经换了五代寨主,似乎他会就这样长久下去,可到了第六代寨主的时候便没了第六代寨主也没了溜金寨。

最先发现的是商人,他们像往常一样走狭道时口袋里早已准备好了孝敬钱,可到了往常交钱的地方却没有见到溜金寨的人,然后他们还惶惶的等了半日。再然后他们心中戚戚的走了想着日后回来多交些银子便好。一个月后江湖上就悄悄流传着溜金寨被灭了的小道消息。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势力都有一两个或好也或者坏的朋友。小黑风。小黑风不是一个人是流寇由五个人组成的流寇却也有些名头,他们整日在西域游荡却不知怎的认识可溜金寨的二当家或许因为同行,又同时没有利益的冲突他们交了个朋友所以他们也成了溜金寨的朋友。当他们听到这个消息时或许出于道义或许又因为其他原因他们去了溜金寨。

人已经死了一个月,整个寨子都弥漫着尸臭,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整个寨子九百多人,尸体上并没有多余的伤口,伤口都在脖子上,伤口只是一味的细长。然后他们发现了一件令人震惊的事情,尸体手上有一片金叶子,九百多人,每具尸体手里都有一片金叶子,上到八十老人下到两岁孩童。开始时震惊恐惧,冷静下来后便又发现一些疑惑,当然发现这个问题的是一个女人,五人当中唯一的一个女人。发现这个问题更多的或是因为女人的天性但也因为他们两个月前来过这里,而来这里的原因是因为溜金寨二当家的九姨太生了一对双胞胎,他们来道贺。而现在那对双胞胎却不见了,当然也不排除是走兽叼走了所以他们查遍了寨子所有的房间。整个寨子九百多人不可能就只有九姨太产子生女,所以他们搜查所有的房间。两岁以上的人都死了,对,两岁以上的人!两岁以下的孩子都失踪了。

江湖上关于金叶子的话题又热闹了起来。江湖上的人当然喜欢热闹,热闹会酝酿故事,谁不喜欢故事呢?又特别是那些江湖故事。这些故事便会造就名和利,“名利”多诱人的词江湖上的人又有几个不是为了这个词。溜金寨的灭亡是一则故事,而这则故事也不过是成了增加这股杀手组织势力的威名的背景色。

而让所有人都认识到这个杀手组织的是一个人。

江湖上最容易最快也最难的成名的办法所有的人都知道?那就是杀一个或者打败一个很有名的人。踩在别人的头上,用别人的名望做踏脚石,你甚至不需要杀太多人做太多事。

“江西圣手李锦遥”这是江湖上的人对李锦遥尊称,他不仅写的一手好字他手中的判官笔更是使的出神入化,他不仅家境殷实更是名望士族子弟又因他为人直爽,所以他结交了很多朋友不说朋友满天下但说五湖四海都有他的朋友是错不了的,能交到这么朋友当然不是有金钱就可以办到的。能得到江湖上的尊敬与认可能使江湖上的人对他尊称一个“圣”字自然是他有能力和德行。

早年李锦遥好友付萧因家境贫寒便从了经商的买卖,一日李锦遥在家中与他刚认识的江湖好友正畅谈,家中小厮佝着身子到他身边附耳。李锦遥听完登时脸色煞白,不顾他那些朋友便冲出了家门。付萧死了,身子都不全,当有人发现他的尸体时野狗正在啃食他的胳膊,脸也烂了,二十几具尸体和付萧一起运回来。李锦遥看见付萧尸体看着那残破的身体破烂的依稀可见往日的容颜的脸他当场便哭了,然后疯了一样问周围的人是谁干的。那些人只是摇头,然后他们只说尸体是在黑山道发现的其他的都不知道,有些人欲言又止。第二天李锦遥便单骑冲出了洪都直奔黑山而去。

黑山道在黑山下,黑山上有一伙强盗,整个黑山都被他们占据,这里自然是他们的地盘,付萧在他们这儿出的事,他们应该知道些什么又或许就是他们干的。

这似乎又是一则关于山贼强盗的故事。但每则故事却也有不同。

李锦遥来到了这里虽然他心里清楚很有可能便是这伙强盗干的,但他还是要问清楚。事情的询问与知道结果的过程很简单,他直接上山问那群强盗。对于那些强盗来说他们并不认识李锦遥,江湖上没有这号人物而且最重要的他只有一个人,所以他们并不怕他反而对他们来说说不定这还是一头肥羊。所以那些强盗思索还相互询问了一番最后确定了结果然后很爽快的回答了他的问题。

不过是一场关于金钱的“生意”,他们不过是像往常一样守在路旁看见“生意”然后他们就上去做做样子然后拿钱,或许因为一句话或许一个动作,杀戮就这样发生了,谁又会去记得原因呢?杀戮在他们生活中早已习惯,他们甚至都不记得这庄“生意”,就算是要记起来也要相互询问一番。

一个人的力量总是有限的,可有时候一个人的力量只要强大一定的程度也就够了。黑山上的这伙强盗就这样没了,没有什么阴谋诡计与花招,不过是刀锋的碰撞与摩擦,血与肉的分离,意志的对抗。当李锦遥骑着马回来时身上还插着几只箭,前胸和后背的刀伤凌乱而丑陋,然后昏倒在城门口。这便是李锦遥第一次踏入江湖。像是认清这江湖的不公与丑陋,原来以前的豪杰故事也并非那么光彩,里面也蕴藏着别样的辛酸与苦辣。他就那样入了江湖,入了这纷争的江湖,或许是付萧的死带给了他刺激或许他有别的想法或许是为了让付萧的悲惨不更多的发生在别人身上。救人也会杀人,那是杀了还是救了?杀了的人也分好人和坏人,可好人和坏人真的分得清嘛?年轻时候的的李锦遥没有想过这些,当他想这些的时候已经老了,他老了的时候他也记不得杀过多少人,外面的人也不知道他杀过多少人,但他们记得他做过什么事,因为这些都是故事。

胜“燕沙剑楚卓”

杀“香花公子郭彩彩”

杀“流沙魔手杨大”

杀“斧头堡”

杀“灌香林”

………杀杀杀,这个字听多了。人也累了。

这些名震江湖的人,被他杀或被他打赢。他也在这浑浊的江湖中成了名震一方的人物,整个江西他就是第一人,这是无人反驳的。

或许李锦遥想过这么一天,他这一辈子杀人比武,也没有想过生命和人生之类的问题,当他想到这些问题的时候也就老了,心老了,人也老。心老了没有杀意,人老了没有力气。“或许自己也会被杀死吧”他自己半开玩笑的对自己说。

他死的时候是微笑的,他的脸并不显得狰狞与痛苦,他手里也握着一片金叶子。

李锦遥的死像一股龙卷风席卷江湖,把这江湖搅的像一锅热粥。人们终于都认识了这个杀手组织,江湖人都感觉到了危险,因为他像一根刺一样梗在这江湖上。因为人们不了解他们,所以便有些恐惧。

恐惧又或者正是他们所需要的。

“天楼”这个词就莫名其妙的冒了出来,因为有人说这些杀手都是从一栋楼里出来的,而这栋楼有很高的实力、势力,又有能力捅破了天去,所以有人叫他们“天楼”。

“有人说”这真是有意思的三个字,这三个字又或许代表着没人说又或代表着以讹传讹。但不管终究怎样,人们都叫这个杀手组织“天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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