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堂前立着的姜海洋,苏伯召实在有些头疼。他本欲暂且将这些事搁下,好好休一个假的,谁又曾想这些人一个个竟像雨后春笋一般源源不断的冒出来,一个消失了又来了另一个。
“苏伯召,你今日必须给我个说法!”姜海洋怒不可遏的指着苏伯召厉声道。明明上个月见面姐姐还好好的,如今居然说死就死了,叫他如何能不生气。
“她的事与我何干?”苏伯召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神情颇为不屑。“不过,死了也好,省得脏了我的地方。”
“你!”姜海洋见姐姐都死了还要被人这般羞辱,登时怒气冲冲的抽出腰间别的剑就要朝着苏伯召刺过去,可还未等近到苏伯召跟前,便早已被苏伯召的手下一举拿下,夺了他的佩剑,将其按倒在地。
“苏伯召,你不得好死!”姜海洋被人按着,脸朝下趴在地上,犹在挣扎着破口大骂,气得浑身颤抖。
“哦?我不得好死。”苏伯召轻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慢慢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姜海洋,探身道,“你可知,行刺朝廷命官的后果是什么?”
“呸,要杀要剐随便你,哪来的这么多废话。”姜海洋一口口水便吐在了苏伯召脸上,眼睛瞪得浑圆,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苏伯召忽然笑起来,一只脚踩在姜海洋头上像碾一只蚂蚁一样碾了碾,“好啊,既然你这么想死,那不如,我就先成全你……一半。”他语气柔缓,吐出来的字却像一把利剑,直戳姜海洋胸口。
“苏伯召,你,你要干什么?”听见他这样说,姜海洋隐隐有些猜到了他的打算,瞪大眼睛惊恐万分的看着他,眼中写满了对未知的恐惧。
苏伯召气定神闲的抱起臂膀一脸玩味的看着他,“方才不是还很神气么?怎么现在知道怕了?”说着,笑眯眯的看着姜海洋,就如同看地上一只轻而易举便能够被碾碎的小虫。
“去,拖下去,为姜大人行宫刑。”苏伯召对手下道。
下人领命,又增了几个人手,一起上前来把姜海洋拖了下去。姜海洋依旧心有不甘大声嚷着,声音中充满了惊恐和愤怒,“苏伯召!你王八蛋!x你大爷,你们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会后悔的…苏伯召…你给我等着……”
“麻烦。”苏伯召轻轻吐出这两个字,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
“大人,这样做会不会有点……”属下一脸担忧的看着苏伯召。毕竟对一个男人来说,处以宫刑是最大的羞辱了,甚至比杀了他还要痛苦。苏伯召如此做法,若是姜海洋能忍辱负重度过此劫,也不知道之后会如何报复他。
苏伯召摆了摆手,“无碍。以他的能耐,也作不出什么风浪了。”
姜海洋既然敢杀柳文信,就应该想到有这一天。想报复他?尽管来就是,他等着。
……
是夜。
空无一人的大街上,忽然闪出一个黑影来。影子的行进速度快如疾风,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街的尽头。
苏伯召一身玄色衣衫,立在姜海月之前说的那家店外。这里果然亮着灯。
苏伯召径直踏进店内,只见里面空荡荡一片,竟无一物,于是扬声问道“有人吗?”
“谁呀?”房间的一个角落里此时开启了一扇暗门,自门后走出来了一个看模样大概十四五岁的女孩。
女孩见到苏伯召,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很快便笑意盈盈问道,“来者何人?所为何事?”
“在下苏伯召,请问姑娘可是这里管事的人?”
那女孩想了想,摇了摇头道,“我并非管事之人,不过你若有事与我说便可。”
苏伯召探究的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轻笑道,“我要见这里的掌柜,这便是我的事情。”
“这位公子,不巧得很,我们掌柜的今天不在呢,不如你下回……”春雪话还未说完,瞬息间苏伯召已经疾步到了她面前,一只手掐上了春雪的脖子,脸上却仍旧是云淡风轻的微笑着,“小妹妹,你搞错了。我啊,并不是在和你商量。”
春雪被掐住脖子,瞬间呼吸不得,脸色渐渐由白转红再转青,她在苏伯召手下不断挣扎拍打着,眼中写满惊恐。
苏伯召此时方才突然发现,眼前这女孩,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他仔细回想了一番,猛然想起,这不正是那个夜锦的贴身丫鬟吗?于是忙松开卡着她脖子的手。
春雪瞬间跌落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不住的咳嗽,眼中泪光闪烁。
“你是夜锦身边的那个小丫头?”苏伯召低头看着地上的春雪,好奇问道。
春雪却只哭不语。
苏伯召渐渐失去了耐心,语气带着威胁的问道,“立刻告诉我,姜海月和你们究竟做了什么交易,为什么她突然就死了?若你不说,不管你是谁的丫鬟,我都有办法叫你痛不欲生。”
春雪听他这番话,顿时惊恐的向后爬了两步,靠在墙角紧抱着双膝蜷缩成一团,边抽噎着边说,“她想要变美,就来我们这里哀求,掌柜的答应她给她绝世容颜,代价是若她爱的人不爱她,三个月后她就会变得比之前更丑陋不堪。可即便这最坏的结果也于性命无碍,况且如今距离她来求术连一个月都未到,想来连容貌都还维持着美丽的样子,你问我,我又怎知她会死?”
苏伯召见她神态不像在撒谎,想了想又问道,“你们是如何能让人变美的?”
春雪道,“这是我镜花水月特有的巫蛊之术,不可与外人说。”
苏伯召想了想,之前听说镜花水月这个门派确实邪门得很,能活死人肉白骨,想来有些自己的法子也未可知,于是又问道,“这里的掌柜,可是那个叫夜锦的?”
春雪听他问起锦姑娘,楞了片刻,对于这件事却始终抿紧嘴不肯回答。
“不说?”苏伯召冷笑道,“我有一万种方法叫你开口,你信不信?”
春雪忙捂住脑袋,大声哭喊着。苏伯召皱着眉走近她,在她脖颈后方用巧劲儿拍了一下,春雪便软软的倒了下去,眼角犹挂着泪滴。
苏伯召将她提起来就要走,想了想,又在屋中留下了一张纸条,方才拎着春雪走出门去,借着夜色的掩护,再度匆匆消失在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