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山脸色阴沉,他凝望着裴姨娘,沉声道:“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裴姨娘叹一口气,从容应对道:“老爷怎能轻信她的话。”
苏爱杋闻言,心内冷笑:她事到如今还无悔意,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旋即走到裴姨娘面前,扯过她的衣服,指着她脖颈后的伤口让苏青山看:“爹爹,你看,这就是刚刚裴姨娘想要害我不成,却反而伤到她自己的证据。还有她给女儿的药膏中有剧毒,并不能让伤口愈合,反而使皮肤溃烂。”
裴姨娘怎么也没料到这一幕,惊得面色发白,手指着苏爱杋,“你……你莫要胡说!”
看到惨不忍睹的伤口,红肿已开始化脓。苏青山没再问什么,也没有任何怀疑,他转头看着裴姨娘,连声冷笑,“好啊!你竟然做出这等事来。”
裴姨娘仍做着最后的挣扎道:“只凭她一面之词,老爷便深信不疑么?这么多年我对您怎么样,老爷心里不清楚吗?”
“一面之词?难道杋儿会存心害你么!”苏青山猛地抬手,把桌上的茶盏扫到了地上,神色分外暴躁,“这个家,都毁在你手里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过什么,到此刻你还嘴硬,看来是我错了,我早就不该留你在身边。”
“老爷……”除了这两个字,裴姨娘再也说不出话来。
苏月枝的姿态,早已变得萎靡不振。
裴姨娘愣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又慢慢恢复了神情,对苏爱杋冷笑道:“枉我养你这么多年,却不知你一直都在装痴做傻?”
苏爱杋失笑道:“我曾经痴傻,还不是拜您所赐?如今上天垂怜我茅塞顿开。”
苏月枝的急道:“这样说来,你是不打算成全我的事了?”
苏爱杋神色冷然,“这是什么话?明明是你们要置我于死地在先。我没义务成全你吧。”
“你这个死胖子了!”苏月枝目光阴毒得让人心慌,上上下下打量着苏爱杋,语声似在梦呓,“你会不得好死的。”
“来人,把这母女二人给我关进柴房!”苏青山厉声呼喝,“明天远远地送走,再不许踏进苏家半步。”
裴姨娘形容枯槁,面如死灰:“我忙了这些年,在你心里原来一点地位也没有,她都死了十几年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我终究是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苏爱杋默然退出,回到自己的房间。
她的心,经过最初的慌乱之后,忽然没了情绪。裴姨娘和苏月枝受到惩戒,她只是心安,没有庆幸、欢欣。只是茫然,嫁入王府不知会怎样,前方的路太迷茫。
呆了会儿,苏爱杋呵呵地笑出了声,让人莫名地心慌。
小七的哭声戛然而止,面上现出担忧。苏爱杋忙尽力稳住心神,说道:“小七,帮我去打一盆冷水来。”她知道,再颓废下去自己就有些歇斯底里了,必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用冷水洗过脸,她不由得埋怨自己:如今胡思乱想又有什么用?就算进入轩王府,纵有千难万难又怕什么?前方还有好长的一段人生,由着性子去活、去应对就是了。古人有语,山穷水尽疑无路,还能柳暗花明又一村呢,她不会是永远倒霉的人。
“小姐,你没事吧?”小七轻声问。
“我没事。”苏爱杋表情尽量淡淡的,不能让身边的人再为她担心了。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没什么打算,走一步说一步是了。”苏爱杋坐回到桌子旁,虽提不起劲,还是喝了小半碗粥,放下了碗筷,随后草草的收拾一番。